陳曉涵坐在副駕駛，有些畏縮的觀望着車裏的一切，眼中透着幾分新奇，卻也不敢隨意亂碰。
她小聲問道：“陳大哥，這車是哪裏來的呀？”
陳陽坦然道：“找朋友借的，到時候幫你撐撐場子。”
陳曉涵有些不解的問道：“爲什麼要這樣呀？組裏的人對我都很好，大家不像勢利的人呀？”
陳陽搖了搖頭，“曉涵，你剛步入社會，對於一些東西還不夠了解，這是你第一次參加集體活動，也是亮相的關鍵時機，如果不能給他們留下一個足夠驚豔的印象，在今後的工作生活中，你會嚐到許多苦頭。”
陳曉涵咬着脣，“真的是這樣嗎，陳大哥。”
看着一臉糾結的陳曉涵，陳陽覺得自己應該讓這個不諳世事的小女生了解一下社會的殘酷，於是開口道：“你既然已經離開了學校，總要面對社會的現實，既然不能改變這一切，就只能去適應，抱怨和排斥都是沒必要的。”
陳曉涵點點頭，一臉感激，“我......我明白了，謝謝你，陳大哥。”
陳陽摸了摸鼻子，“這有什麼好謝的，早晚都會知道，我只是提前告訴你而已。”
“我不管，陳大哥也是爲了我好，不是嗎？”陳曉涵眼神炯炯，堅持道。
陳陽心中輕嘆一聲，這個小丫頭算是和自己槓上了，便轉移話題，“一會兒好好挑兩件衣服，到時候用得上。”
不出半小時，奧迪在靜海大廈停了下來，這裏是整個靜海最大的購物中心，能買到全世界大部分品牌的服裝，可以節省陳陽不少的時間，免得四處去找。
這還是陳陽回國以來第一次逛商場，不過好在他手裏有從柳如是哪裏掙來的錢，因此倒也不擔心付不起賬。
站在商場門口，陳曉涵擡起頭，看着面前這座富麗堂皇的建築，眼中閃着震撼。
她從小被灌輸的思想就是勤儉持家，這種地方，根本不是她這種女孩兒可以奢望的。
站在大廈外的陳曉涵，感覺自己和裏面的人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裏面的人衣食無憂，事業有成，不需要爲柴米油鹽醬醋茶而擔憂，而自己從小過的就是窮苦日子，連一條牛仔褲穿了四年也捨不得丟。
“好壯觀，我感覺空氣裏都是金錢的味道......”陳曉涵湊到陳陽身旁，小聲說道。
陳陽笑了笑，“那咱們先在外面看看櫥窗，等你適應了呼吸金錢的感覺後，咱們在進去。”
圍着外面轉了一圈，看着裏面一個個不認識的牌子後，陳曉涵深吸一口氣，“我做好準備了。”
進入商場，陳曉涵還是抵抗不住心底的緊張，湊到陳陽身旁，挽起他的手臂，時不時的張望四周，水靈靈的眼睛中滿是緊張和好奇。
她本就出落得動人，此刻那張如同水仙般美輪美奐的臉蛋上滿是怯懦，瑟縮在陳陽身旁，宛若一隻受驚的小鳥，不少路過的男顧客頻頻回頭。
一路走過愛馬仕，香奈兒等一些品牌店後，陳陽皺了皺眉，有些不太滿意。
陳曉涵的氣質偏向清純，這種富貴氣太重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並不能很好地襯托她的美貌。
跟奧斯頓汀那個老傢伙打了這麼多年交道，陳陽學到了不少關於服裝方面的知識，因此對這種世界名牌的理解以及衣裝的搭配，連一些專業的設計師都不一定有他強。
現在社會，一些女人過於追求所謂的奢華，致力於將自己打造成人間富貴花，卻忽略了最基礎的東西，導致效果往往差強人意。
“曉涵，我們再看看吧，這些不太適合你。”
她實在難以理解，一件薄薄的布，怎麼能值那麼多錢。
儘管一開始陳陽就表明這次是他掏錢，但善解人意的陳曉涵還是本能的替陳陽節省起來。
繼續往裏走，陳陽最終在Dior的店鋪前駐足。
這家有着幾十年歷史的法國品牌，一向以精緻、典雅與創新著稱，倒是符合陳曉涵自身的風格和路線。
“就這家吧。”陳陽拉着陳曉涵的手，徑直往裏走。
門口的銷售小姐注意到有顧客，剛想上前，但當她看到兩人的穿着不像有錢人後，又止住的腳步。
在她眼裏，這對男女估計是正在打拼的窮情侶，想來這種品牌店長長見識罷了。
沒人在旁邊嘰嘰喳喳，陳陽倒也落得清閒，他拽着陳曉涵，來到女裝區，一邊打量陳曉涵的身材，一邊親自爲她挑選起來。
陳曉涵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嬌羞的低下頭，心裏卻是生出絲絲縷縷的甜意，就連前兩天的感傷都好像煙消雲散了。
店裏的客人不多，陳陽兜兜轉轉，最終目光落在一套素白簡單的露肩連衣裙上，他沉吟片刻，伸出手，準備去拿。
而在這時，一隻女人的手忽然搶先一步，搭在了那件連衣裙上，同時響起一道尖銳的女聲，“陳老師，好巧啊！”
陳陽愣了一下，自己一個殺豬的，也沒開班收徒弟，怎麼就成老師了？
這時，他身後的陳曉涵有些不自然的小聲迴應道：“崔老師好。”
女人穿着一條紫色長裙，提着一隻粉色LV包，手上戴着一隻翡翠鐲子，打扮的很妖豔。
但高聳的顴骨以及狹小的眼睛卻將她的面容映襯的無比尖酸刻薄。
崔靜文環起雙臂，高傲的揚起下巴，上下打量着陳曉涵，“陳老師來這裏是買衣服？”
陳曉涵低下頭，白皙的手指揪着衣角，磕磕巴巴的說道：“是.....是啊。”
“這件裙子你看中了？”崔靜文展了展那件白色連衣裙。
看着那件連衣裙，陳曉涵眼中閃過一抹嚮往。
“我很喜歡。”她老實回答道。
不是因爲好看，只是因爲這裙子是陳陽親手挑選的。
結果，陳曉涵剛說完這句話，崔靜文立即嗤笑一聲，然後將裙子往回一收，“真不巧，我也喜歡這條裙子。”
“啊？那我們再要一條一樣的就好了。”陳曉涵說道。
“一樣的？”崔靜文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她哈哈大笑道：“你到底有沒有常識？這條裙子是今年的限量款，只有一條！”
看着懵懵懂懂的陳曉涵，崔靜文語氣譏諷，“陳老師，你還是去橋西挑衣服吧，這裏不適合你！”
她又瞥了一眼陳陽，“你是陳老師的男朋友吧，小夥子，我勸你還是看清自己的實力，不要帶女朋友來不該來的地方！”
橋西是靜海最大的批發市場，衣服盡是些不上檔次的殘次品，她這句話明顯是在嘲諷陳曉涵是個土包子，只配穿地攤貨。
她的聲音不小，周圍的顧客和銷售小姐都注意到了這邊，看向陳曉涵和陳陽的眼神也變得古怪起來。
陳曉涵的頭埋得更深，臉上滿是自卑。
她有些自責，都是因爲自己的見識短淺，才連累的陳大哥。
而在這時，陳陽悠悠開口道：“大嬸，這尺碼你穿不上，還是去樓下的童裝店挑挑吧，那裏更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