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細雨如同銀絲,自天際落下,像極了珠簾。
昏迷了一天一夜,陳陽肚子有些餓,時間還早,他便直接來到了農貿市場這邊喫早飯。
隨便找了家路邊攤,要了一大盤包子和小米粥,陳陽邊喫邊打量着周圍。
儘管纔剛六點多,但菜市場已經被商販沾滿,各個攤位都用一塊塑料布遮蓋住,以防被雨點打溼。
看了一會兒後,沒有看到老陳一家,陳陽覺得,老陳應該是在醫院看護翠玉蘭,還沒有回來。
有自己給的那筆錢,即使一段時間不擺攤,老陳一家也不至於像以前一樣揭不開鍋。
喫完飯,陳陽感覺身體暖和不少,連帶着頭疼都好了許多。
回到家,陳陽忽然收到歐陽小小發過來的消息。
“田光正青年時靠黑道發家,上岸後便金盆洗手,成立了天使集團,靠着有王家這把保護傘,壟斷了靜海的房地產行業,資本雄厚,經商多年,看似光鮮亮麗,實則手上沾滿鮮血,風雲會就是他的屠刀,用來對付生意上的對手。”
“他兒子田宇飛自小便不喜殺戮,厭惡黑道上的一切,和田光正矛盾極深,田光正想要讓我嫁到他家,也是看重我的能力,想讓我輔佐他兒子。”
讀到這裏,陳陽摩挲着下巴,感覺很有意思。
有一個黑道巨擘的老子,兒子卻討厭殺人,不得不說,還挺喜感。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陳陽繼續往下看。
“得知歐陽雄霸手上有血珊瑚,田光正便索要過去,目的是爲了一週後的王家家主壽宴。”
在王家手裏?
陳陽忽然記起來,自己好像還得罪過王家大少,也就是那個王天澤。
看來,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哪怕當時沒給蘇沐之當擋箭牌,現在也會和那傢伙結仇。
既然王家拿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那就註定了雙方不會是朋友。
對付這種大家族,陳陽很有經驗。
這些家族,最看重所謂的顏面,如果只是簡單地討要,必然會遭到拒絕,只有展現出遠超於他們的實力,讓他們畏懼,這些人才會乖乖將東西雙手奉上。
更何況,他陳陽可是震懾西方的撒旦,擁有無數臣民的王,讓他卑躬屈膝的和王家討要東西,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歐陽雄霸已經被我控制住,我打算找個無人的地方,將他終生囚禁起來,你不會反對吧?”
隔着屏幕,陳陽都能看到歐陽小小在打這行字的時候,小心翼翼的表情。
這個傻女人,即使成爲了靜海當之無愧的地下女皇,被無數人追捧崇拜,可對自己,卻總是患得患失。
按照陳陽的想法,斬草不除根,只會徒增後患,不過對於歐陽小小來說,即使歐陽雄霸再過分,也是她父親,血脈是無法斬斷的。
所以,這樣做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都由你說的算。”陳陽回覆。
讀完所有消息,陳陽丟掉手機,臉上沒什麼表情。
經過這次,陳陽對於自身問題的重視程度,也大大提升了。
一天不解決,左眼終究是一個定時炸彈,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爆發。
看來,對血珊瑚要更上心了,而且,柳如是那邊也得抓緊。
至於林語溪那邊,具體怎麼做,還得看林天豪如何迴應自己。
就算對玄陰之體需求再迫切,陳陽也有他自己的驕傲,這份驕傲,是強者能夠成爲強者的關鍵。
即使隱於市井,這份驕傲也不會減少分毫。
......
接下來的幾天裏,陳陽的生活恢復了正常,每天殺殺豬,閒着沒事就四處逛逛。
歐陽小小忙着收繳風雲會的資產,忙得不可開交,也沒時間找陳陽。
而林天豪那邊,也是遲遲沒有回覆,倒是白錦雅主動聯繫過他一次,可也只是簡單寒暄幾句,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轉眼間,就到了和柳如是約好的日子。
這一天,陳陽起了個大早,特意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整理了個髮型,噴了香水,甚至還從衣櫃裏面挑了兩件十分正式的休閒西裝換上。
看着鏡子裏帥氣的臉龐,陳陽感慨道:“真是帥氣不減分毫啊!”
下了樓,陳陽慢悠悠的來到奧迪Rs7前,上車,踩離合,掛擋,一氣呵成。
十五分鐘後,車在一家高檔咖啡廳前停了下來。
巨大的噴水池,在陽光下反射着七彩的光輝,遊曳的錦鯉,在裏面歡快的嬉戲。
門口的男服務員迎了上來,彬彬有禮的笑着問道:“這位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
“柳女士訂的房間。”陳陽答道。
男服務生笑容深了幾分,他做出請的動作,“請跟我來。”
順着服務生的指引,兩人來到僻靜的二樓角落,幾株翠綠的植株分佈在四周,空氣都清新了不少,環境清幽寧靜。
“先生,你需要喝什麼?”
陳陽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頁菜單,想起柳如是那張冰冷的臭臉,他笑呵呵道:“來杯菊花茶,降降火!”
男服務生笑容一僵,尷尬的答道:“不好意思先生,這裏是咖啡廳,沒有茶,更沒有菊花茶......”
陳陽撓了撓頭,“那來杯冰水吧!”
“呃......先生,您確定只需要一杯冰水嗎?”男服務生看向陳陽的眼神產生了變化。
光遇咖啡廳算得上是靜海數一數二的高檔咖啡廳,能來這裏消費的顧客,基本都是高薪階層,可這名顧客,卻想要菊花茶和冰水。
陳陽笑了笑,“先來冰水吧,等一會兒女士來了再點。”
“好的先生。”男服務生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很快,冰水端了上來,陳陽一口一口的抿着,心思已經飄了出去。
不知道柳如是那個傲嬌小娘們這次來會說些什麼,是爲了之前的事道歉,還是對自己又有所求助?
不管是那個,她能主動找自己,就算是很大的進展。
所以,陳陽必然會好好把握這次機會,說什麼也要和柳如是有所突破纔行。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轉眼間,五個多小時已經過去了。
外面的太陽從熾熱到緩緩落下,冰水續了一杯又一杯,但柳如是卻遲遲沒有來得意思。
又一次續上冰水,男服務員忍不住問道:“先生,我們這裏快關門了,您的女伴還沒有到嗎?”
陳陽的臉色有些難看,握着水杯的手也不自覺用上了力氣。
砰!
盛滿水的水杯,被他硬生生的給捏爆了!
玻璃碴混合着冰水四濺飛射,但他的手卻沒有出現一絲傷痕。
男服務員大驚失色的向後退了一步,連忙勸說道:“先生,您冷靜一點......”
看着窗外逐漸暗沉下去的天色,陳陽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面無表情。
他是陳陽,是名震西方的撒旦,是無數人的信仰,他的身邊,從不缺女人。
本以爲柳如是是主動服軟,可沒想到,卻是冷冰冰的羞辱。
既然如此,他陳陽寧願忍受凌遲之痛,也絕不會卑躬屈膝!
忽然,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剛一接通,柳如是虛弱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陳陽,你能過來幫我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