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愣了兩秒，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柳如是半路幫助的人，竟然是老陳。
老陳雖然才五十，但由於常年受風吹日曬，顯得遠比同齡人要蒼老得多，所以才被柳如是當做老人。
柳如是聽到門外的人聲，問道：“陳陽，誰在外面？”
“陳大哥，你認識幫助我們的小姐？”
少女對於心上人的一切都格外敏感，聽到屋裏有人叫陳陽的名字，而且還是個女人，陳曉涵心一緊，問道。
一旁的老陳也是面露驚色，“咦，小陳，你怎麼會認識哪位小姐，你們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柳如是欠了自己兩次一夜情，應該得定義成逃炮者和追炮者的關係吧？陳陽有些惡趣味的想着。
陳曉涵不知道他腦袋裏奇奇怪怪的想法，見陳陽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屬於少女的直覺讓她揪起了心。
儘管和柳如是隻有一面之緣，但對方那美的讓人窒息的臉令陳曉涵記憶猶新。
而且，哪位小姐一看就是富貴人家，這樣的女人，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不喜歡。
“陳大哥，讓我們先進去吧......”
陳曉涵抿了抿脣，小聲道：“我爸的腿受傷了，一直站着不太方便。”
陳陽這才注意到老陳還拄着一根柺杖，連忙讓開身位，“先進來。”
屋內，看到陳曉涵和老陳，柳如是有些驚奇問道：“你們怎麼找到我的？”
老陳露出憨厚的笑容，解釋道：“我們和樓下的護士說，您是因爲幫了我們才被刮傷的，護士就帶我們來了。”
柳如是還是不太適應跟自己爺爺以外的男人說話，便有些不太自然的移開視線。
“不用謝，我只是順手幫個忙，而且也不是因爲你，而是你的女兒。”
聽到柳如是這麼說，老陳臉一僵，雙手無措的抓着衣角，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以他的經驗，自然能看出來柳如是的氣度不凡，雙方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上的人。
如果不是爲了感謝柳如是，像這樣的貴人，他平時是斷然不敢輕易接觸的。
但柳如是的態度，卻讓他有些摸不準該如何做了。
心急如焚之下，老陳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陳陽。
陳陽無奈的嘆了口氣，柳如是的性子，還真是個問題，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偏偏一開口就變了味。
“她的意思是，不用這麼感激，她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看見老陳緊張的冷汗都流下來了，陳陽替柳如是解釋道。
老陳小心翼翼的看向柳如是。
柳如是小臉緩和，微微頷首。
老陳這才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緊繃的心絃也鬆了下來。
旁邊的陳曉涵從進來後就沒有說話，而是一直在偷偷觀察柳如是。
越是觀察，她心裏就越是羨慕。
從柳如是身上，她看到了一股高不可攀的高貴氣質，同時，每每看到柳如是那張精緻絕美的臉龐，她都會生出自卑感。
參加工作後，同辦公室的那些女老師經常讓陳曉涵非常羨慕，她們的成熟自信，知性優雅，都不是自己這樣的灰姑娘能擁有的。
可即使是她們，在柳如是面前，也只是泥胎土胚，根本毫無光華。
“小妹妹，你沒事吧？”
見陳曉涵一直呆愣愣的看着自己，柳如是面色和煦，主動問道。
相比於對男人的冷淡，和女性說話的柳如是簡直可以用如沐春風來形容。
此刻，她那雙美眸彎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嘴角噙着一抹溫柔的笑意，怎麼看都是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樣子。
“曉涵，人家和你說話呢！”
老陳見自家閨女一副傻傻的樣子，心裏一急，催促道。
陳曉涵這才反應過來，當她看到柳如是正望向自己時，頓時慌亂的說道：“我，我沒事......”
柳如是微微一笑，“那就好。”
站在門口的陳陽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地發現，自己好像又被忽略了。
“咳咳，沒什麼事的話，咱們就先走吧，讓柳小姐靜養一下。”
陳陽輕咳一聲，對着老陳和陳曉涵說道。
柳小姐？
聽到這個稱呼，柳如是眯了眯眼，看向陳陽。
老陳撓了撓頭，覺得陳陽說的有道理，便對着柳如是說道：“柳小姐，那我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非常感謝您能幫助我們。”
說完，他對着柳如是深深鞠了一躬，然後起身拉起陳曉涵的手，“我們走吧。”
陳曉涵看了一眼柳如是，壓下心底的豔羨，小聲說道：“柳小姐再見。”
陳陽把手搭在陳曉涵肩膀上，半摟半推的說道：“走了走了，咱們別耽誤柳小姐時間了......”
看着陳陽跟着那對父女一起離開，柳如是擡了擡手，想要叫住他。
只是，最終她的手又垂了下去，面色平淡。
看着空蕩蕩的房間，柳如是不自禁的攥緊了被子。
她雖然不精通人情世故，但是作爲女人，她的第六感同樣敏銳。
在剛纔，那個叫陳曉涵的小姑娘進門的第一時間，看向的不是自己，而是陳陽。
同樣的，陳陽和老陳說話熟稔的樣子，絕不是認識不久該有的態度。
再聯想到陳陽一反常態的稱呼自己爲柳小姐......
不知爲何，柳如是忽然感覺心裏一緊，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悄悄失去。
只是，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柳如是茫然的仰起頭，看向窗外。
......
病房外，陳陽先是將老陳送回了骨科，繼續檢查受傷的左腿，然後走到走廊，坐到了等待椅上。
陳曉涵默默走了過來，不聲不響的坐到了他的旁邊。
“曉涵，有什麼話想說就說，憋着幹什麼。”
這小丫頭心思簡單，喜怒哀樂全都寫在臉上，此時，清純的臉蛋上整個就寫着“不開心”三個大字。
陳曉涵咬了咬嘴脣，心裏十分糾結。
自己要不要問？問出來的話，會不會影響自己與陳大哥的關係？
可一想到柳小姐那傾國傾城的容顏......
陳曉涵攥緊了拳頭，聲音低不可聞的問道：“陳大哥，你和柳小姐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