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剛纔在包廂內自己腦子一熱,竟然答應了柳如是,不由的苦笑出來。
該死,他竟然心軟了。
多少年了,他都快忘了心軟是什麼感覺了,要是讓外界知道,殺人如麻的撒旦會因爲一個女人而心軟,恐怕會笑掉大牙吧!
只不過,當他看到柳如是那對彷彿會說話的眼眸,拒絕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承認,這段時間的相處,已經讓他對柳如是產生了一抹別樣的情愫。
浪子雖自由,卻也會因爲一個人而定心。
儘管現在的他,對柳如是還不能說是愛的有多深刻,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柳如是對他來說,有着不一樣的意義。
不僅僅是爲了陰煞之體,更多的原因,還是因爲她本身。
於是,他下意識答應了下來。
看着柳如是震驚的樣子,反應過來的陳陽,要是再反悔的話,就太丟人了。
所以,他只能一直強裝到最後,以一種瀟灑的姿態離場。
本想着會是一場刺激的豔遇,卻不成想,將自己整個人搭進去了。
陳陽無奈的嘆了口氣,心情就像這秋天的風一樣蕭瑟。
不出半小時,陳陽就回到了自己租的筒子樓樓下,上了樓以後,陳陽突然發現自己的房門竟然是開着的!
他眉頭一皺,第一反應就是有人進來過,可進屋一看,裏面的人卻是再熟悉不過的陳曉涵。
陳曉涵穿着一身粉色針織毛衫,下身是一條白色的紗裙,烏黑的長髮紮成了馬尾辮,幾縷髮絲隨着窗戶吹進來的秋風而飄搖,整個人看起來清新脫俗。
此刻,女孩兒正認真的拿着掃把打掃衛生,俏臉上滿是認真,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連陳陽回來的都沒有發現。
“咳咳,曉涵,你來了啊!”
看着專注的陳曉涵,陳陽輕咳一聲,說道。
“呀!”
陳曉涵被嚇了一跳,轉過身來,看到門口站着的陳陽,俏臉一紅,“陳大哥,你回來了啊......”
陳陽走了過來,接過陳曉涵手上的掃把,“怎麼又來打掃衛生了?”
聽到陳陽的問話,陳曉涵俏臉有些黯然,她低下頭,小聲道:“馬上就要搬走了,以後想來的話也不方便,所以想着最後來打掃一次。”
她挽起垂下的髮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個時間陳大哥應該在屠宰場的,我特意選了沒人的時間過來,但還是被陳大哥發現了。”
陳陽默然,如果今天不是和柳如是去喫飯的話,他就要錯過少女的心意了。
看着神情有些失落的陳曉涵,陳陽忍不住說道:“以後你想來隨時都可以來,這裏就是你的家。”
陳曉涵搖了搖頭,“不,不是的,以後這裏就是陳大哥和柳小姐的家了。”
柳如是要是肯在這種地方住,那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陳陽忍不住想着。
陳曉涵白皙的小手有些無處安放的放到後面,她擡起頭,對着陳陽勉強的笑了笑,“陳大哥既然回來了,那我就不打擾了。”
說着,她就要往外走。
看着她一副落荒而逃的樣子,陳陽抑制不住心裏的疼惜,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陳曉涵香肩一顫,沒有轉過頭。
“曉涵,你沒必要這樣躲着我。”
陳陽深吸一口氣,陳曉涵故意躲避的態度,讓他有些不好受。
陳曉涵低聲說道:“陳大哥已經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如果讓柳小姐看到我糾纏你,她會怎麼想?”
自己和柳如是隻是假婚姻,以柳如是那小娘們又冷又傲嬌的性子,自然不會管自己的私事。
“可是我在意!”
陳曉涵忽然聲音拔高,語氣中帶着一抹悽婉。
她轉過頭來,仰起頭,望向陳陽。
不知何時起,她的一雙美眸早已變得通紅,淚水在眼眶裏打滾,卻被她強忍住沒有流下來。
“陳大哥,我雖然傻,但也懂得禮義廉恥,我雖然喜歡你,但不會去搶別人的男朋友,陳大哥,你很溫柔,也很善良,但是你的善良有時候對我來說,卻是傷害。”
她緩緩抽回被陳陽握着的手,然後默默地朝着門外走去。
她單薄的身影,此刻增添了幾分落寞,看上去十分惹人疼惜。
陳陽感覺胸口像是積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這感覺十分不好受。
“曉涵,等你搬出去的時候,我去給你收拾新家!”
陳曉涵揮了揮手,然後打開門走了出去。
一直等到陳曉涵離開許久,陳陽才從口袋裏取出根菸點上,猛地抽了幾口,眼裏的愁緒漸漸消散,接着則是露出幾分狠厲來。
他對自己的記憶力向來很自信,自己出門之前,絕對是鎖門的,也就是說,陳曉涵之所以能進來,必然是門被其他的人給強行撬開了,可什麼人會無緣預估的來自己家?
陳陽想到了兩種可能,第一種是國家某些祕密部門,對自己展開了偵查,但這明顯不合邏輯,張兵作爲華夏守護者,他的立場就代表了上面的立場,既然如此,就不會有其他人不長眼來招惹自己。
第二個就是國外的某些組織不死心,又一次把手伸到了自己身邊,而且這一次明顯更大膽,竟然直接摸到了自己的家裏。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陳陽面無表情的自言自語了一句後,扔下菸頭,走到了臥室。
他將衣櫃整理了一下,將衣服和褲子都塞進了一個老舊的大包裏,然後又搬開牀,露出一塊泛黃的牆壁。
陳陽猛地用力一拳,將牆壁砸開一個窟窿,從裏面取出木頭盒子。
將木頭盒子一併放進了裝衣服褲子的包裹裏,整理好一切後,看着重新變得整潔的臥室,陳陽目光深邃。
既然自己的住址已經暴露,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趕快找一個新的地方。
有四眼負責遮掩自己的行蹤,就算累死那羣傢伙,也找不到自己。
只是,就這樣離開的話,陳陽心裏多少有些不爽。
都讓人悄悄偷家了,要是不能給對方一個教訓,那他撒旦的名字豈不是白叫了?
對方這次來沒有找到東西,肯定會不死心的再來試試,所以,陳陽只要隱藏住氣息,裝作不在家,靜靜等待對方自投羅網就好了。
想到這裏,他再次掏出一根香菸,用力吸了幾口。
將燃盡的菸頭順着窗戶彈出去,陳陽的神情變得冷冽起來。
他倒想看看,到底是誰,有這樣的狗膽。
自己離開一年多,這些傢伙竟然已經不安生到這種程度了。
神的領地,凡人不可入,這樣簡單的道理,現在都需要自己親自教教他們了。
夕陽透過窗戶,照進臥室,打在陳陽的身上。
背對着晚霞,陳陽的雙眼閃爍着詭異的光亮。
一隻泛着妖異的黑,彷彿是地獄惡鬼在猙獰大笑,另一隻浩瀚璀璨,閃着金色的光,如同神邸,漠視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