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短短三年不見,對方竟然經歷了這麼多驚心動魄的故事,整個人也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你們爲你們的連長報仇了?”
“報了,那場戰鬥我們打了足足將近兩個小時,最後活下來的只有我和另外一名戰友,至於其他的人,都永遠的留在了那片樹林裏,敵人也好,隊友也罷,從此成了白骨。”
董永傑長長地出了口氣,無比沉重地道:“我們當時根本已經顧不上什麼生死了,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給我們連長報仇,至於會不會受傷,因此而丟掉性命,都已經完全不在乎了。現在想起來,那段日子真叫人難忘......”
聽到這裏,柳如是的臉色有些動容,她也跟着長出了一口氣,心情有些沉重。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戰友情,可以爲了對方,付出自己的生命。
當初自己爺爺,更是經歷了比這殘酷了數十倍,甚至上百倍的煉獄,才成立了現在的柳家......
“你他媽說夠了沒有?能不能不要張嘴就放屁?”
終於,一直強忍着不讓自己發作的陳陽爆發了,他緩緩擡起頭,目光中迸射出兩道冷冽的光,死死地盯着董永傑。
“你說什麼!?”董永傑臉色一沉,冷聲喝道。
柳如是原本正沉浸在那讓她十分感慨和嚮往的故事中,結果卻被陳陽突如其來的粗魯髒話給打斷了。
蹙了蹙眉,柳如是有些不悅的責問道:“陳陽,你怎麼能這麼和董學長說話?而且,你怎麼能侮辱別人的軍旅生活?”
陳陽緩緩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聽到柳如是的質問,他嗤笑道:“爲什麼這麼和他說話?當然是因爲他在放屁!至於他所謂的軍旅生活,在我看來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
“陳先生,就算你是小如的丈夫,我也不允許你這樣玷污我的榮耀,玷污真正的軍人的名譽!你必須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真正的軍人?”陳陽不屑的打量了一眼董永傑,“你也配?”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他要趕快離開這個讓他感到煩躁的地方,不然的話,他感覺自己內心的暴戾就要壓抑不住了。
平時陳陽如何無賴,她都可以忍受,可是現在,他的話是對軍人的侮辱,而自己的爺爺,就是軍人!
陳陽止住腳步,長出一口氣,轉過身望了一眼柳如是。
可就是這麼一眼,讓柳如是忽然感覺到一股從骨子裏瀰漫出來的冰涼......
她從來沒見過陳陽露出過這樣的眼神,蒼涼,悲傷,空洞,孤寂,彷彿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吞噬着周圍一切的光明,讓人心生絕望!
柳如是頓時怔在了原地,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柳如是卻沒注意到陳陽的異樣,他緩緩地站起身,挺起健壯的胸膛,目光如炬的盯着陳陽。
在他看來,這個平庸至極,甚至能不要臉到光明正大的說出喫軟飯的廢物軟腳蝦,根本一絲一毫也配不上柳如是!
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只是,想到家裏老爺子的交代,以及內心對於柳如是的那份情感,讓他只能按捺住心底的怒火,否則的話,他早就一拳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給打翻在地了!
只是,他自己有自己的尊嚴和底線,那就是,他決不能容忍自己竟然被這樣一個垃圾貨色給挑釁了!
陳陽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他眼中種種複雜的情緒也隨之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對董永傑的輕蔑和嘲諷。
看着一副大義凜然的董永傑,陳陽咧了咧嘴,不屑道:“董學長,請原諒我這個人說話直,在我看來,你那讓你感到懷念的軍旅生涯,只是你的家族爲了你編造的一場童話故事罷了,而你,也只是個根本沒經歷過血與淚洗禮的小孩子而已!”
“你說什麼?!”董永傑咬牙切齒的瞪着陳陽,眼中的怒火彷彿能將陳陽焚燒殆盡!
陳陽卻是毫不害怕,他哂笑道:“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戰爭,你也根本就沒上過真正的戰場。”
“難道陳先生還能比我這個真正的特種軍人更懂什麼叫真正的戰場?”董永傑冷笑道。
陳陽深吸一口氣,幽幽說道:“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