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雅沒看出陳陽在說謊話,淡淡笑道:“我在這裏很奇怪嗎?”
陳陽搖了搖頭,“我只是奇怪你怎麼會來這裏喫飯,我以爲你像你這樣的精英女性,只會去那些高檔優雅的餐廳,喫個西餐法國餐什麼的,那樣才符合你的身份。”
“我有什麼身份?”
白錦雅自嘲的笑了笑,“我就喜歡喫大排檔,還喜歡喫街邊小喫,所以很不幸你猜錯了。”
看盡管她的表情和平常沒什麼兩樣,但陳陽還是從她的眼睛中讀出了淡淡的憂傷。
“看起來你的心情不怎麼好。”
白錦雅指了指桌邊的高粱酒,“如果心情好的話,就不會一個人夜裏來喝酒了。”
陳陽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你呢?”
白錦雅望向陳陽,反問道:“一個人出來逛,你的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
陳陽夾起一片牛肉放進嘴裏,咧了咧嘴,“大男人哪裏有那麼多脆弱的時候,我只是肚子餓了,所以你也猜錯了。”
“你喫的是我的牛肉。”
白錦雅善意的提醒道。
陳陽一噎,隨即苦笑道:“不是吧,白總,我以爲經歷了上次的事情,咱們已經是過命的交情了。”
“好像的確是這樣。”白錦雅思考了一下,露出一個恬淡的笑容。
她看向老闆娘,“莫姨,這裏再加一副餐具。”
店裏一名頭髮略白,身材較胖的婦人走了出來,看到白錦雅對面的陳陽,頓時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小雅,這小哥是從哪裏來的啊?”
“就是一朋友,上次幫了我,所以請他喫個飯。”白錦雅笑了笑,看向陳陽,“你想喫些什麼。”
“只是想喝喝酒,沒想着喫飯。”白錦雅揉了揉肚子,“不過說來也奇怪,你一來,我也有些餓了......”
“原來是這樣……”莫姨的神情似乎有些惋惜,招呼着道:“小夥子,不要客氣,你第一次來,嬸子給你做好喫的,不用錢!”
陳陽道了謝,莫姨又上了壺茶,便去做菜的地方忙活去了。
“你跟這老闆娘很熟,是你親人?”陳陽有些好奇地問道。
白錦雅喝了口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莫姨是我的老鄉,我剛來靜海的那兩年,人生地不熟的,是莫姨接濟了我,給了我口飯喫。”
“原來是這樣。”陳陽並未有多驚訝,之前就聽蘇沐之講過白錦雅是被林天豪收養的,不過他轉念一想,“那你豈不是很小就來靜海了?”
“怎麼,很奇怪嗎?”白錦雅反問道。
陳陽搖了搖頭,“我只是佩服,你一個小姑娘,當時才四十五歲,就敢一個人來到這樣的大城市,而且還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實在是很不容易,你爸媽竟然捨得你喫苦?”
白錦雅的眼神有些暗淡,她轉頭望向河面,輕聲道:“我家在窮山溝裏,哪裏真的很窮,也很偏僻,一年到頭就靠種幾畝田地勉強活着。我爸在我十一歲那年掉下懸崖摔死了,我我媽一個人養不活我,所以改嫁給了村裏另一個男人。”
陳陽這下是真有點驚訝了,他沒想到,看似光鮮亮麗的白錦雅,背後竟然還有這樣一段灰暗的過往。
“你不同意你媽改嫁,所以就一個人離開家鄉了?”沉默了會兒,陳陽問道。
“不是”,白錦雅搖了搖頭,“總之我有必須離開的理由,而且,哪裏實在是太偏了,教育極其落後,沒有初中,沒有高中,沒有大學,我不想在那種地方荒廢了我的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