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從樓梯上站起來，他手了夾着根捲菸，地上還有幾根燃盡的菸頭，似乎已經在這裏坐了很久。
看得出來，在兩人回來之前，他一直在靜靜的思考着什麼心事。
“這不是不放心你，過來看看。”老陳對陳曉涵和藹地笑了笑，又望向陳陽，說道：“小楊啊，你也在啊，咱們好久沒見面了。”
陳陽看出老陳有點不是很自在，心中大概明白髮生了什麼，笑着說道：“是啊，這陣子事情還挺多的，就沒什麼時間回菜市場那邊了。”
“聽說你搬家了？”老陳試探性的問道。
注意到身邊的陳曉涵身子微微一僵，陳陽心中瞭然，微笑道：“是啊，搬走了快半個月了。”
老陳點點頭，面帶猶豫的在陳曉涵和陳陽之間來回打量了幾下後，“你們這是……去幹什麼了？”
“爸，陳大哥帶我去買了幾件傢俱，然後來看看我租的房子安不安全。”陳曉涵搶先解釋道：“你別多想。”
老陳嘆了口氣，“曉涵，你別怪我多嘴。你媽這些日子心情都不怎麼好，你這麼一個人搬出來，也就算了，可你不能老把她的話當耳邊風。終身大事，不能總拖着吧。”
陳曉涵低下頭，沉默着不做聲。
一旁的陳陽聽到這些話，露出一抹苦笑。
他知道，這話其實是對自己說的，只不過老陳給自己面子，沒直截了當地挑明讓自己不要耽誤陳曉涵。
“小陳啊，借一步說話。”
老陳終究還是沒忍住，對着陳陽說道。
陳曉涵望向陳陽，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
陳陽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對着老陳說道：“走吧，下樓說。”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樓下，老陳沒有立即開口，而是從口袋裏掏出兩根菸，遞給陳陽一根。
沉默了一會兒，老陳深吸一口，面容苦澀，“小陳啊，你別怪老哥我心狠，老哥我就曉涵這麼一個閨女”，他嚥了口口水，艱澀道：“原本老哥是準備撮合你們兩個，可現在，我聽曉涵說你已經結婚了，那也只能是緣分不夠了。你還是應該多注意一下影響，你說是不是？”
陳陽理解的點了點頭，心裏有些無奈。
看來，自己終究還是沒能很好地進入到一個普通人的角色，對於距離的把控，還是有些欠妥。
自己總是太過自然地把一些事情想地簡單，下意識忽略了正常人的想法和感受。
眼下的情況，自己的確不應該再讓老陳夫妻爲難，或許與陳曉涵多保持距離，這樣對大家都好。
“老陳，你放心吧，這是最後一次。”陳陽保證道。
老陳點了點頭，感激道：“小陳，還是多歇歇你對我們一家的幫助，等我攢到錢，一定還你。”
“錢不着急，最重要的是你們把日子過好......”
老陳也不再多說什麼，默默抽完了這根菸，便轉身離去。
一段時日不見，老陳的後背又佝僂了許多，白髮也冒出來不少，整個人蒼老了很多。
看了一會兒後，陳陽將煙掐滅，長出了一口氣。
看了眼樓上，他沒有再上去，而是掏出手機，給陳曉涵發了個短信。
“我還有事，就不上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收到陳曉涵的回信，只有一個字，“嗯。”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腦海中與陳李一家相處的歡樂場景緩緩浮現，陳陽心中的確感到愧對於他們。
今天是偶然遇到，今後，還是儘量不要主動聯繫陳曉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