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萬年坑文拯救系統 >第8章 第八章
    第二天醒來,江宏一如往常來到房間,替餘潤找齊今天要穿的衣服。

    餘潤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幾秒鐘,突然開口:“早餐已經弄好了嗎?”

    “還沒有,少爺今天想喫什麼?”男人轉過身來,臂彎搭着一件襯衫,彬彬有禮地問道。

    “蛋炒飯。”餘潤稍稍擡頭,和江宏對視,“兩人份。”

    江宏顯然爲這個回答感到意外,他揚起眉毛,露出一個微笑:“少爺今天很有食慾啊。”

    被男人臉上的笑容晃了眼睛,餘潤垂下視線,含糊其辭:“唔,還行。”

    整理好着裝,江宏抱着餘潤來到一樓大廳,讓餘潤坐在沙發上休息,自己則鑽進廚房,準備餘潤的早餐。

    廚房裏叮叮噹噹一陣響,餘潤扭頭望着窗外,赤金色的太陽漸漸升向高空,籠罩高樓林立的陌生城市。

    在這個故事裏,他只是一個過客,一個玩着過家家遊戲的扮演者。

    停留的時間是有限的,哪怕回去的希望十分渺茫,他也會想盡辦法從故事裏逃走。

    現階段他身邊全是敵人,他在依仗,亦或說利用江宏。

    而江宏圖謀的,是江忝望。

    他們都各懷鬼胎,別有用心,明面上和諧相處,背地裏彼此算計。

    因爲理智地明白這一點,所以餘潤無法自欺欺人。

    江宏從廚房端出兩碟炒飯,並排放在桌上,然後將餘潤抱去餐廳進餐。

    餘潤坐在桌前,繫好餐巾,把其中一份炒飯推到桌對面,用命令的口吻吩咐江宏:“坐下用餐。”

    江宏又一次感到驚訝,重複第一天說過的話:“少爺以前……”

    “我已經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不等江宏把話說完,餘潤冷靜地打斷了他,“至少現在,我沒有一個人喫飯的習慣。”

    他敲敲桌面,再次下達命令:“坐下來,陪我。”

    說完,他拿了勺子,舀起一勺炒飯含進嘴裏。

    江宏原地愣了兩秒鐘,餘潤手中的瓷勺和餐盤觸碰,出發清脆的聲響。

    他回過神,無聲地勾了勾脣,朝餘潤躬身,開口時語氣如常:“好的,少爺。”

    ·

    “江海望坐不住了,他加快了動作,開始暗中收購氵工氏集團的股權。”江宏修長的手指遊走於餘潤小腿經絡之間,有節奏地按壓捻揉,同時把剛剛得到的消息向餘潤彙報。

    “嗯。”

    餘潤倚靠着沙發靠背,雙腿搭在江宏膝上,懷裏還抱着一臺電腦,正瀏覽今天的財經新聞。

    昨天追悼會上發生的精彩對決各大媒體爭相報導,“氵工氏集團繼承人江忝望出席葬禮遭遇襲擊”的詞條還明晃晃地掛在熱搜上。

    背後當然少不了江宏的功勞。

    所有關注着這件事進程的人都已知道,江忝望從昏迷中甦醒,正在對江海望的狼子野心發起犀利反擊。

    不論是昨天的正面交鋒,還是現在發酵的輿論壓力,都會給江海望造成極大的心理負擔。

    更何況,他本來就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子。

    餘潤在等,等江海望被逼進絕路再次鋌而走險,把他自導自演的這齣戲變成一把真實的利器。

    在這場博弈中,只要餘潤最後能活下來,就是最大的勝利。

    餘潤思考着,突然擡頭,輕易對上江宏的視線,男人正看着他,臉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怎麼了?”

    餘潤掃了眼江宏停下按揉的雙手,有些遺憾他的腿依然沒有明顯的知覺。

    “感覺這次車禍過後,少爺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江宏手掌上用力,輕拍餘潤的大腿,繼續幫他放鬆緊繃的肌肉。

    餘潤合上電腦,問他:“你說說,哪裏不一樣。”

    雖然餘潤腦海中對故事之前的發展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但對江忝望他還是做了簡單的瞭解和梳理。

    這個男人性格陰鬱低沉,而且喜怒無常,是個霸道油膩的渣男人設。

    作者本身水平有限,故事處處充滿狗血,角色性格時好時壞,寫到一半人設已經崩得一塌糊塗。

    所以,就算餘潤不用失憶做理由掩飾他醒來前後性格上的改變,江宏應當也不會對他產生懷疑。

    不管這個故事後續發展多麼離譜,照小說原本的調性,“劇情”都在情理之中。

    但餘潤很好奇,在江宏眼裏,江忝望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少爺比以前開朗一些。”江宏眼角微彎,朝餘潤露出恰到好處的笑容,“身上多了一股決策果斷的魄力,這點和我的一位老朋友很像,讓我想起了一件令人懷念的往事。”

    這還是餘潤第一次聽江宏說起自己,他追問道:“能讓人感到懷念的人,應該是很重要的朋友吧?”

    江宏微微笑着,視線落在餘潤身上,眼鏡後一雙深邃的眼眸好像穿透虛空,看向另一個不在這裏的人。

    餘潤突然感覺後背有點發毛。

    這種異樣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等江宏再開口,他已經感受不到那種毛骨悚然的氣息。

    “確實是很重要的朋友。”江宏肯定了餘潤的推測。

    他挪開目光,用平平淡淡的語氣講述回憶,“我和他出生在同一個醫院,前後只差兩分鐘,父母是鄰居,所以從小一起長大。”

    “我們在同一所學校讀書,畢業後也從事相同的工作,我和他雖然沒有血緣,但勝是兄弟。”

    江宏又擡起頭來,用剛剛那種複雜的眼神看着餘潤,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都輕輕敲在餘潤的耳膜上,他感覺大腦神經隱隱作痛。

    這好像是小說已有的劇情裏沒出現的內容。

    “後來呢?”餘潤拇指按住太陽穴,用力揉了揉,又問,“你們現在還有聯繫嗎?”

    江宏笑了笑,搖頭:“沒有聯繫了。”

    “爲什麼?”

    “因爲我離開了家鄉,我和他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面了。”江宏說出這話的語氣很平常,但餘潤卻從中聽出了隱晦的悲傷,“也可能,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他第一次從江宏的眼睛裏捕捉到真實的情緒,心口卻有些堵,積壓着說不出的煩悶。

    該繼續問下去,主動讓對話往下延伸,就能順利成章地探到對方更多不爲人知的內心世界。

    “那挺遺憾的。”

    但餘潤語氣敷衍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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