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東京對魔特異校 >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章
    半夜的毛毛細雨浸潤了枯草地,牛車碾過路面打滑,再加上昨天驚雷下死傷的牲畜,官府發話說原地休息一天,次日再趕路。

    熬了一夜的人都躺進勒勒車睡覺,蜜娘給其其格和吉雅穿了厚衣裳戴了帽子,領着兩個小嘰喳嘴去燉肉。天冷了肉不怕壞,但羊頭要早些喫完,肋骨和羊腿能撒鹽醃着,羊頭裏面進不了鹽,擱久了就生味兒。

    寶音娘提了一籃子牛肉過來就見蜜娘被兩個孩子繞着轉圈,她喊了一聲,“蜜娘,我來給你送點牛肉。”

    “嫂子來了。”蜜娘起身,“家裏忙活的如何了?”

    寶音娘搖頭,“搞不清,家裏的羊有跑散的,也有跑到別人家的羊羣裏的,只知道清點後還少了五十三隻羊,不知道是跑丟了還是怎麼着。”她把提籃放盆子裏,昨晚聽寶音說其其格和吉雅喜歡喫羊腦,她挑了幾根大骨頭過來,牛骨裏的牛髓油香,燉好砍開能拿勺子舀着喫。

    “你讓大哥有空了去我家羊羣裏找找,不是一個種羣的也排外,應該也好找。”

    “摔斷腿的牛今早宰了,他趕車賣肉去了,等下午他過來。”寶音孃家裏也有一攤的事,她讓蜜娘把牛肉騰下去,她提籃子回去。

    羊頭燉半天,牛骨又燉半天,牛腱子肉她給切成坨用牛骨湯加大料做成滷肉,滷肉泡的久,在湯裏泡的時間越長味兒越足。

    五個人十二隻狗,外加兩隻山狸子,一天三頓全喫肉,米飯麪條饅頭動都沒動,等到臨出發的時候只剩十隻羊腿了和晾在勒勒車裏的羊肉腸了。

    “這下路上可不饞肉了吧?”蜜娘問,喫肉喫的打嗝都是羊肉味的,她嘴脣上還起了個大燎泡。

    還是饞,一天不喫肉巴虎做夢都是喫肉,“有十隻羊腿,再有一筐肉腸,我們回去的路上不用宰羊了。”

    話落巴虎又說:“等到家了多宰些羊灌肉腸,肉腸好喫又能放,轉場的路上喫着方便。”

    蜜娘點頭,“聽你的。”她幹嚼饅頭喫得進去,巴虎跟兩個娃沒肉那就不算是喫飯。

    接下來的一路風平浪靜,路上還遇到了幾波其他方向過來的人,人越多,晚上越是安全。

    到了拐道的地方,同去年一樣,蜜娘帶着孩子隨官府的人一道先回去,巴虎帶了牛馬去拉牧草。

    “九月中的時候這裏可有下雨?”見到人了巴虎就問,他去草垛子裏掏了一把乾草,見成色還好就放心了。

    但他放心早了,牧仁大叔領他去了另一垛,“這兒也下雨了,雨勢還不小,曬乾的牧草淋溼了一半。天晴後我們把草掀了,但還是有不少發黴漚爛了。東家,今年的乾草還不如去年的多,如果今年冬天長,恐怕草不夠牲畜喫。”

    “這沒事,我去都城多買些包穀回來備着。”巴虎心想要早點去買包穀,晚了估計要漲價,“不過現在還沒入冬,我給你留一半的人繼續在這兒割草,下雪前我再趕牛馬駱駝來拉草。”

    他在草垛間繞了個圈,“咦”了一聲,“艾吉瑪呢?他沒跟你們一道回來?”

    “是一道回來的,那小子挺能幹的,不怕喫苦。”老頭四處看了一圈,“早上我還看見他了,人跑哪兒去了?”

    “不用找了,我看到了。”巴虎看到希吉爾了,他擋住的人應該就是艾吉瑪,這個姐夫當的還挺稱職的。

    知道人好好的巴虎也就放心了,在艾吉瑪過來問好的時候也就點了下頭,等草料都上上了,他就騎馬往回趕。

    其其格和吉雅對住了一個冬的磚瓦房沒印象,突然見到跟氈包不同的房子,還沒進門就驚呆了,門一開就震驚地哇哇叫,帶着狗子挨個屋探一遍,從屋裏到屋外,從門前到屋後,從人住的到羊住的。

    跑累了往門檻上一坐,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興奮。

    “來,洗澡了。”蜜娘搬了浴桶進來,倒了半桶的熱水把兄妹倆丟進去,路上走了一個月就沒洗過澡,身上的灰一搓就是一條。

    不止是孩子,她也是,把兩個娃哄睡了她洗頭洗澡洗的估計有一個時辰。

    娘三個先躺在暖烘烘的炕上睡了一覺,等巴虎回來她起來燒火做飯。冬天雞不生蛋,蜜娘殺了只最肥的母雞拔毛燉雞湯,後鍋裏添了滿滿一鍋水,吃了飯了輪到巴虎洗澡。

    她洗了鍋碗要出去,被浴桶裏的人拽住手腕,“別走,坐這兒陪我說說話。”

    站着的人垂眸看了下水下探頭的長蟲,又擡眼瞅向男人,提醒道:“你的孩子還沒睡。”

    男人拖長調子“哦”了一聲,故意裝傻:“我就是想跟你聊聊,跟孩子睡着醒着有何關係?”

    “孩子醒着我就陪孩子,不想陪你說說話。”蜜娘順着他的話說,只是掙開他的手之前又斜了眼水下。

    蜜娘躺在炕上還能聽到隔壁的水聲,陪孩子說話也是有一聲沒一聲,趕路一個月,兩人一直是一個晚上帶孩子睡,一個白天補覺,別說同房了,就是在睡意惺忪打照面時也只是喊人喫飯。她翻了個身,勉強打起精神哼小曲哄孩子睡覺。

    但其其格和吉雅下午睡多了,又太長時間沒跟親爹一起睡覺了,在巴虎推門進來後,原本眯起的眼睛立馬睜圓。

    “爹爹!”其其格坐起來奶聲奶氣地喊,吉雅沒作聲,但張開小胳膊要抱。

    巴虎先應了聲,又皺眉:“還沒睡啊?”

    “孩子想陪你說說話。”蜜娘竊笑,往炕裏面挪,把位置騰給他們爺三個。

    擱在平日裏巴虎是很稀罕兩個小傢伙,今晚他有些嫌棄,吹滅了油燭敷衍道:“天黑了,我們睡覺好不好?”

    “不睡。”吉雅滾到他爹懷裏,揪住他的耳朵,含含糊糊說着只有他明白的話。

    院子裏有狗叫,其其格坐他爹肚子上大聲喊:“大黃。”

    “天黑了不能大聲說話。”巴虎給她按到被窩裏,一歲多的大丫頭了,再坐他肚子上壓的他喘不過氣。

    大黃聽到小主人喊它,跑到門口過來扒門,還嗷了一聲提醒它來了。

    “大黃。”

    “嗷。”

    “大黃。”

    “嗷——”

    “大黃!大晚上鬧什麼?”巴虎唬了一句,唬走了狗卻唬不住兩個孩子,他長嘆一口氣,索性不搭理了。偏頭看了眼側身靠牆躺着的人,伸腳戳了戳,“蜜娘?你睡了?”

    “沒。”她只是不想哄孩子。

    “嗯,別睡。”

    蜜娘翻過身,透過窗戶上映的月光看向外側起伏的輪廓,故意問:“爲什麼不能睡?”

    “嗯,想找你說說話。”話裏帶了笑。

    感覺又過了好久,兩個孩子可算安靜了,巴虎小心翼翼給挪到炕尾,蹲在蜜娘腳邊攥住她的腳腕,“睡了?”

    蜜娘咬住脣沒說話,感覺麻酥酥的摩挲一路向上,她忍不住抽了一下。

    “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她唾他。

    男人沒作聲,應該說他的嘴忙的不得閒說話。

    “你累不累?”車頭臨入巷時蜜娘問,她湊他耳邊細語,“你要是累,那就我來。”

    “我累。”巴虎不假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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