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掌河山 >第三一八章 邪性吹笛人
    有了鄭鐸在,衆人十分順利的開出了路來,從段怡攻打藍田關,到他們在京郊附近安營紮寨,不過也就是過了一日功夫而已。

    段怡騎在馬上,尋了一處高地,遠瞭着京都。

    微風吹着她的長髮飛揚,段怡握緊了手中的長槍,“這京都光是瞧上一眼,都讓人熱血沸騰,想要將它收入囊中。”

    “主公氣概,天下男兒皆不如,說起來慚愧,某頭一次來這京都覆命,被這皇城壓迫得擡不起頭來,都不敢直視那城門上的大字”,鄭鐸甩了甩自己的軟糯的下巴,躬了躬身子,認真的說道。

    一旁的蘇筠一聽,頓時不服氣了。

    “程穹你還說我是佞臣!瞅瞅我這不就被比下去了!”

    程穹瞥了一眼鄭鐸,話說這老頭兒陣前說話擲地有聲,瞧着亦是鐵骨錚錚。

    卻是不想,不過一日的功夫,便快速的融入了這段家軍,拍起馬屁來,那叫一個不動聲色。

    段怡聽着,朝着蘇筠笑道,“輸了吧?老鄭是誰?那是能把沈青安誇成救國英雄,一代明君的人!”

    鄭鐸清了清嗓子,老臉微微一紅。

    這京都乃是一座四方城,每一方都有三個城門,唯一那北面,多出了一道重玄門來。

    如今這京都就像是一座孤堡,那五皇子陳鶴清,領着新周軍,將這十三道城門,圍了個水泄不通。那密密麻麻的軍隊,遠遠看去,就像是數不清的螞蟻,像是要齊心協力的擡走這塊肥肉。

    段怡的段家軍,崔子更的玄應軍,還是蘇王爺的蘇家軍,以及那隴右節度使西北王李,皆是不遠不近的默默紮了營帳,既不出手,亦不退後,就這麼觀望着。

    像是隨時都要圍攏上去,啃食屍體的野獸。

    段怡瞧着,不由得感嘆出聲,“這天下一半的人,都往京都來了吧!”

    鄭鐸見她沒有揪着那溜鬚拍馬的話題不放,擡手指了指城樓,“那城樓之上站着的,便是先前老朽同主公未說完的,銀影軍中最厲害的六人之一的荊玉。”

    衆人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一身白色儒服,戴着小帽的文弱書生,緩緩地走了出來,他的手中拿着一杆碧綠碧綠的竹笛,看上去彷彿就要羽化登仙。

    因爲距離略有些遠的緣故,那荊玉的臉,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紗似的,叫人看不清楚,平白的增添了幾分神祕感。

    那荊玉一露面,先前還無精打采的陳鶴清部下們,瞬間沸騰了起來。

    有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立馬叫罵起來,“快來叫我們瞅瞅,這娘娘腔又跑出來了,這回要做什麼,是在那城樓之上,給爺兒們跳個舞,還是彈個琴啊!”

    “就這種一隻手就能掐死的白斬雞,應該送到那襄陽城去,給那姓段的女大王當壓寨相公去!”

    段怡聽着,頗爲無語,喫瓜喫到自己身上是怎麼回事?

    她段怡何時放榜天下,要召壓寨相公了?多謝你想着我?

    段怡想着,感覺到那荊玉的目光,幽幽地看了過來,不等她細細分辨,這股視線便又消失了去。

    “這你可說錯了。在那女大王眼中,你這種五大三粗,便是用來當凳子座都嫌粗糙的,方纔是她喜歡的蘇妲己。”

    不等段怡說話,在她旁邊的祈郎中,已經忍不住叉着腰哈哈大笑了起來。

    “神他孃的蘇妲己!段三你這不辨美醜的瞎眼,怕不是要青史留名了啊!”

    段怡黑着臉,瞧着憋笑的其他人,又聽着那城樓門前哈哈的大笑聲,心中恨得牙癢癢。

    若是讓她知曉,是哪個坑害她,她保準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城樓下的那人,氣得跳起腳來,他一把搶過一旁小兵手中的弓箭,朝着那荊玉射去。

    他們已經圍困京都好些天了,久攻不下不說,昨日還下了一場大暴雨,鬧得人心浮躁,本就心中窩了火。

    他們一身狼狽,再見那荊玉仙氣飄飄的樣子,更是氣上心頭。

    荊玉頭微微一偏,那長箭直直的釘在了他身後一個京都士兵的額頭上,士兵來不及慘叫,直接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荊玉卻像是絲毫沒有感覺到似的,拿起了手中的那翠綠得像是要滴出水來的笛子,輕輕地吹奏了起來。

    那聲音倒是悅耳。

    段怡聽着,卻是皺起了眉頭,她氣沉丹田,強壓住了心中的躁動不安,這曲子她從未聽過,聽上去古古怪怪的,不像是中原的調調。

    卻像是一把勾子似的,勾得人氣血上涌。

    “來了!”鄭鐸神色有些古怪,他的臉本來就白,如今更是一點血色也無。

    城樓下的壯漢將軍一擊未果,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呸!老子果真半分沒有說錯,這廝開始吹笛奏樂了!你這麼愛做這事兒,應該去那勾欄教坊……”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卻是猛的一下捂住了腹部,噗了一下,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然後重重的摔下了馬。

    旁邊的小兵瞧着,忙跑了過去,“王將軍,王將軍……啊!蟲子!好多蟲子!”

    那小兵嚇得尖叫出聲,王將軍的周遭,立馬空出了一大片地來。

    緊接着,那圍着城樓的陳鶴清部下,不少人都像那王將軍一般,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的倒在了地上,流出血來。

    段怡瞧着大駭,脊背陣陣發麻。

    她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說道,“這是巫蠱之術?我記得那田楚英的兄長,便是中了巫蠱之術。腹中有蟲,疼癢難耐,是沈青安給他母親出了主意,要田楚英做藥引?”

    “難不成,那巫蠱之術,本就是沈青安造的孽?他那是賊喊捉賊?”

    鄭鐸聞言,搖了搖頭,“這個我便不知曉了。不過沈青安的確是很擅長巫蠱之術。這荊玉乃是他的嫡傳弟子。老夫曾經見過他使這一招對付人,十分的邪性。”

    “當我聽聞,這次京都守城大將乃是荊玉,便猜到會有這麼一遭了。他將那蠱蟲,下在了屍體當中,大戰之時,會將穿着敵軍士兵的屍體,扔出來。”

    “這樣敵軍擡屍體的時候,蠱蟲便會入侵,十分的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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