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兩片清清晰的掌紋就呈現在顏文博和王舸的面前。楊文博過目不忘,定定的看着上面白色的指紋,很肯定地說:“指紋是韓千途的。”
王舸有些瞠目,聽到韓千途三個字,他頓感後腦勺一陣發涼。這個人神出鬼沒,城府很深,是一個非常具有經驗和反偵察意識的慣犯,但他隨即意識到一個問題。
“既然是韓千途乾的,那應當不會留下指紋纔對。”王哥感到奇怪,他說。
“也許他並不介意讓我們知道這是他做的。”顏文博說:“他目前已經是在逃的通緝犯了,已經在被刑捕大力追緝了,他很有自信,能夠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脫我們的追捕。”
“未免有些太自以爲是了。”王舸嗤之以鼻。
顏文博沒有繼續接王者的話,而是轉過身,把手中的粉末。非常均勻地抖灑到走廊的地面上,從窗戶邊緣開始,一直到走廊左手邊,倒數第二個房間,韓千途一路走過的腳印在顏文博手中抖灑的粉末之下無所遁形。
跟隨着腳印的指示,王哥和嚴文博走進了房間,這裏是一間客房,房間裏面的陳設也都相對比較簡單,也正因爲如此,前兩次行補的搜查也就不算特別地仔細,但該搜查的地方也都有搜查到。
顏文博繼續把粉末均勻地抖撒到整個房間內,當他看到房門背後的時候,忽然背後冒起了一陣冷汗。
剛剛顏文博在上到二樓的時候,韓千途應該是聽到了走廊裏的動靜,然後就躲在這間房的房門背後。
楊文博有一些慶幸,他當時沒有。從這一間房開始展開搜搜查,否則應該會和韓千途撞上,對方躲在房門背後很容易下手得逞。
他繼續沿着腳印抖灑粉末,最終對方的行跡停在了衣櫃前。
這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立式衣櫃,但是衣櫃底部的地面上卻有剛剛被挪動的痕跡。
顏文博叫王舸過來搭把手,隨後兩個人合力把衣櫃挪開。
是一堵看上去很正常的牆壁,顏文博不斷的對着牆壁進行敲擊,這堵牆壁似乎是實的,但他覺得並沒有這麼簡單,然後他蹲下身對着牆的底部敲了敲,反饋的聲音和之前的諸多次很不一樣。
這時走廊上響起了一陣高跟鞋,快步走近的聲音。
就在楊文博準備把鏤空的牆體部分撬開的時候,趙宣雅快步走了進來,對着顏文博嚷喊道:“你們兩個幹什麼?”
王舸則指着鏤空的部分牆體,對趙宣雅說道:“是你自己打開還是我們靠蠻力撬開?”
趙宣雅見這似乎已經不是一個祕密,於是走到牀頭櫃前,按了一下側身處極其隱蔽的玄關開關。
“啪嗒”一聲,鏤空牆體的暗門被彈開,一個兩升左右的暗格空間暴露在顏文博和王舸的面前。
暗格裏除了一些銀行卡和少量現金,沒有其他的東西。但是顏文博還是長了一個心眼,從手中夾着的公文包裏取出魯米諾試劑,對着逼仄的暗格空間完完整整地噴灑了一遍。
然後王舸很有默契地走到開關前,將臥室裏的燈光關上。
黑暗的暗格空間裏,隱約能夠看到少量的熒光,也就是說有血跡,但是血跡並不多。
王舸開了燈,指着剛剛暗格裏出現熒光的位置,問趙宣雅:“怎麼解釋?”
趙宣雅不知道刑捕的這一套流程,也不知道剛剛肉眼看見的那一部分熒光是什麼意思,但直接告訴她,這兩個人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什麼,因爲殺人分屍的鋼材鋸,在此之前就一直放在這個暗閣裏。
她問顏文博:“什麼意思?”
顏文博沒有回答對方的提問,反而是王舸,給趙宣雅做的解釋:“再刑捕方搜查血跡的情況下,會用到魯米諾試劑,這種試劑對血液的反應度很高,也很靈敏,只要噴灑到少量的血跡上面,血跡出現的地方就會反射出熒光。你剛剛看見的那道熒光,就是表明,這個暗格裏面有血跡。”
趙宣雅有些茫然的點點頭,然後她擡頭看向王舸,依舊是一副揣着明白裝糊塗的樣子,指着暗格說:“這個格子就是我們用來放置銀行卡和現金的地方,爲什麼會出現血跡,我怎麼會知道?”
王哥覺得這個人嘴硬得很可笑,除了裝糊塗什麼也不會,他又氣又笑,說:“這麼私密的地方,只有你們夫妻才知道,暗格裏面爲什麼會出現血跡,不問你們問誰?”
趙宣雅一句話也不說,兀自出了房間下了樓。
王舸緊跟在趙宣雅的身後,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倒是有一些害怕這個女人會畏罪潛逃。
但顯然趙宣雅的心理素質超過了王舸的預料,這個女人下了樓之後就一直端坐在沙發上,不停的撥弄着手機,她沒有向任何人發起通訊,只是獨自刷着娛樂視頻。
不久之後,顏文博從二樓走了下來,見王舸和趙宣雅都等在沙發上,於是不說二話地將證物袋裝進公文包裏,不做任何停留地走出了慈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