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豐沒有回答，所以說對方直接默認，嘟嘟嘟的電話掛斷聲當中劉豐把手機揣進了口袋，然後擡頭望向顏文博和王舸說：“接通電話的並不是曹穎，而是一個男祕書，這個男祕書說曹穎他這兩天沒有上班，是因爲生了病。現在來看，曹穎的的確確是敗露了，然後被挾持了。”
或許是看穿了顏文博的一些顧慮，劉豐又補充的說：“他暫時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的，這裏是京都風華集團，如果是在這裏出了人命，那麼董事長柴俱榮以及他韓千途，肯定是會被捉拿歸案的，這麼簡單的利弊關係，他們肯定是會權衡清楚的。”
三天後，京都市，一家叫作馨馨向榮的花店內。
“老闆，這盆百合花怎麼賣？”帶着紅色漁夫帽的女生，指着眼前一盆綻放着白色骨朵的花栽問道。
老闆從櫃檯探出腦袋，望了一眼女人手指的花說道：“一百五。”
女人聽到報價後不太自然地縮回手，正了正頭頂的帽子，咳嗽兩聲說道：“師傅你這百合的土壤太溼，你瞧瞧，裏面的根都開始爛了，還賣這麼貴。”
老闆看着報紙的目光微微上挪，瞥了對方一眼，又再次把目光放在報紙上：“不買就走。”
女人朝老闆翻了個白眼，轉身朝花架上的其它花看去。
花架上盛開着大大小小嬌豔美麗的花朵，唯獨其中的一盆，除了嫩綠的葉片和多汁的莖稈，只有一朵收得緊俏的花苞。女人的聲音裏帶着嘲諷，說道：“你這花栽連花苞子都沒開，也好意思放在店子裏來賣？”
老闆這次連看都懶得看女人一眼，說：“不懂就別裝作什麼都懂。你見過哪一株曇花是在白天開的？”
女人早就聽說曇花在夜裏開放，而且開不了多久就會凋謝，當她聽說這盆植株是曇花，腦袋裏閃現的一個念頭就是把它買下來，晚上曇花開花的時候把那副場景拍下來，發個朋友圈炫耀炫耀，於是她當即說：“這盆花多少錢？”
老闆比了比手指，說：“五十。”
女人呵呵笑着，從錢包裏取出四十塊錢，擱置到櫃檯上，呵呵笑着說：“不好意思，我手上就帶了這麼四十塊錢現金，你看……能不能便宜點賣給我？”
老闆睨了對方一眼：“不買就走，別擋着我做生意。”
女人回頭看了店子一眼，不屑地說：“自打我進店開始，你這店子就沒進來其他人，我就是想擋也沒得擋啊。你到底賣不賣？說不定我是你這店子今天唯一的客人呢。”
女人把這盆曇花買走的第二天清早，兩名刑捕來到了老闆的店子，說是接到舉報，顧客給曇花盆栽鬆土的時候，在老闆售賣的盆栽裏面，發現了一根人的趾骨。
老闆回想着，昨天買曇花的就只有那個女人，對兩名刑捕說：“你們得調查清楚啊！那個女人一定是誣陷！昨天她在我這兒花四十塊錢買了一盆標價五十塊錢的花，我成本都沒賺回來，罵了她兩句，她就懷恨在心了！”
刑捕聽了老闆的辯訴，打開一個裝滿泥土的證物袋，在發黑的泥土當中，夾帶着一根一眼能夠看見的趾骨：“這是我們今早去她家取的證。”
……
……
“以後不要幹這種小偷小摸的事情了，年紀輕輕，做點正經生意。”拘留所前，傅野接過小寸頭遞來的囚服。三個月前，是他親手把對方送進去的，今天小寸頭刑滿釋放，總得來接送一趟，省得對方懷恨在心。
“真得謝謝傅刑捕，”小寸頭挺直着身板，定定地看着傅野，語氣裏帶着很明顯的挑釁：“沒有你就沒有我這三個月的牢獄時光。”
這話說出之後，小寸頭立馬迎來父親的一記狠踢：“小崽子說什麼呢，人家傅刑捕是爲了你好，裏面的這三個月白蹲了是吧？”
“這段時間傅刑捕受累，我兒子太不像話，回去之後肯定嚴加管教。”一聲抱歉之後，父親把小寸頭塞進了副駕駛，然後頭也不回地駕車上了高速公路。
望着汽車駛離的身影，傅野摘下了額頂的刑捕帽，一頭細碎的劉海松散開來。雖然刑捕服加身，但仍舊遮掩不住他面部五官濃厚的少年氣。大學畢業不滿一年，在他手上抓獲的小偷強盜不少，但像小寸頭這樣不服管教的卻鳳毛麟角。也能理解，青春叛逆期，誰都不服，看誰都有仇。
“哎哎哎，來案子了！”身後，一聲高亢又陽光的聲音傳進傅野的耳朵，他回頭順着聲源望去，紀柯正有些興奮地朝他走過來。
和傅野一樣，紀柯也是京都市的刑捕，和他同一屆畢業。但和傅野的沉穩成熟不同，紀柯更像個稚氣未脫的高中生，做什麼都活力十足。
傅野盯着眼前這個留着短寸板發的年輕人，平淡地問：“什麼案子。”
紀柯走上前攬住對方的肩，一邊把對方往刑捕司的方向推，一邊賣着關子地朝傅野說：“大案子，有難度，待會兒司長開會的時候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