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殺了表哥,他就是殺人兇手,我哪裏說錯了嗎!”冉湘雲掩面哭泣,“你們都是懦夫,只想着利益!”
“利益?呵……”冉興朝冷笑一聲,“我的好妹妹,沒有利益你能用的起幾十上百萬的奢侈品?沒有利益你能買的起你的超跑?沒有利益你憑本事爭女主角,能爭得過那些科班出身的女星?”
冉湘雲氣的扭頭就要走,被冉興朝一把拉住。
“別拽我!”
“湘雲,我的話是難聽了些,可你當初也答應了我,不會因爲敖卓的事情對上謝盟。”
“那是因爲他判了七年,可現在才三年他就出來了!”冉湘雲瞪着自己的親哥哥,“一條人命就值三年嗎?”
“那是因爲他有了新藥專利,這是他的自己的本事,既然謝家沒插手,我們冉家也不能輕舉妄動。”
“謝家謝家,一個謝家讓你們怕成這樣!就算他們家大業大,但我們冉家和敖家對上他,不至於完全沒有反抗之力啊!”
“冉湘雲,你的腦子呢?”冉興嗤笑一聲,“薛家呢?他們會看着不管?這謝、薛兩家人本就關係親密,一個背靠政府,一個和軍方穿一條褲子,薛家的獨女更是謝盟一手帶大的,敖卓瞎了眼得罪了他們兩家,沒必要爲了這麼一個蠢貨把咱們冉家搭進去,更別提還有個y國的——”
“y國?”
“這些你不必知道。”冉興朝抱臂看着她,”還有,你忘了咱們的好姑父嗎?他和他的敖家,未必捨得下一切,把事情鬧大。”
“……他們如果真的這麼厲害,謝盟還會入獄嗎!”冉湘雲始終覺得事情沒有哥哥說的那麼難。
冉興朝一聽,本只是有些煩躁的表情,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他瞪了一眼冉湘雲,竟不再理會她,邁步離開了。
冉湘雲咬碎一口銀牙。
難道表哥就真的只能這麼白白送了命?
她不甘心……
薛翹神思不屬地被謝盟帶回了別墅。
——盟哥、盟哥果然有點奇怪吧!
——他爲什麼要舔、啊啊啊!!是咬!!咬咬!!爲什麼咬我……
——哥哥會和妹妹這麼親密的嗎?會嗎會嗎?
——不會的吧?嘻嘻……
竊喜不過三秒,薛翹看着謝盟面無表情地站在自己別墅門口,用下巴點了點門的方向,臉頓時又變成了苦瓜。
“盟~哥~”
謝盟捏住她撒嬌的嘴,鼓着腮幫子的女孩,像極了一隻小鴨子。
“開門。”
即便看出了謝盟眼裏的認真,薛翹依然毫無讓步的意思。
謝盟不想用強,只能忍着性子問:“爲什麼換了禹薇。”
“……”薛翹大腦飛速旋轉,“盟哥,讓我先——”
“看着我。”謝盟嚴厲地說,分明不想再讓女孩糊弄過去。
薛翹被嚇了一跳,仰臉看向謝盟。
她看清了他眼裏的認真,心裏咯噔一聲,然而即便如此,她的雙腳依然像是釘在了原地,一步未動。
正當兩人僵持不下之時,一個幹練的女聲在不遠處喊道:“翹翹、謝盟?”
薛翹一僵,詫異地看向聲音的方向。
“……媽媽?”
看清來人,謝盟本就冷硬的臉色變的更沉了些。
“暫且放過你。”他輕哼了一句。
來人穿着一身深色商務裝,掛着輕淺的笑容,走向兩人。
她的樣貌與薛翹只有兩三分相似,妝容精緻,氣質凜冽,像是把開了鋒的寶劍,危險卻又讓人嚮往。
“怕看錯了,還沒敢認,沒想到真的是你們兩個。”龐紅玉許久未見女兒,上一次見到薛翹,還是在今年過年的時候了。
“薛太太。”“媽媽!”
——天助我也!
薛翹鬆了一口氣,剛剛垮下腰,就被謝盟飛過來的一瞥逮到。
“……”薛翹撇了撇嘴,默默挺直了後背。
“謝盟,好久不見,在裏面沒受什麼委屈吧?”龐紅玉關切地看着他。
“一切尋常。”
“不是,我是特意來看你的,翹翹。”龐紅玉的眼角有些細紋,卻讓她的美貌平添了幾分歲月的韻味,“最近公司不忙,我可以空出時間多陪陪你,聽說你在這裏拍戲,就和小張要了地址,自己找過來了。”
龐紅玉親熱地拉起女兒的手:“不會打擾翹翹工作吧?”
薛翹略有些尷尬,手心微微汗溼,只連連搖頭:“不會的,媽媽在這裏,我很開心。”
龐紅玉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向一旁一向寡言的謝盟:“謝盟,天色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好。”謝盟瞟了一眼薛翹,“明天見。”
龐紅玉一直目送謝盟回了隔壁,才親密地挽着薛翹的胳膊,進了屋子。
上京市早已供暖,別墅雖然暖和,卻給龐紅玉一種缺少人氣的涼意。
她走出玄關,發覺別墅空的驚人,傢俱極少,所有的房間,門都緊緊閉着,看上去沒有什麼生活氣息。
客廳正中央牆壁上,掛着一幅風景油畫,色彩濃豔而跳脫,充滿了春日的勃勃生機。
“這是翹翹新畫的嗎,真好看。”
薛翹爲龐紅玉掛好了外套,走向客廳,聞言擡起眼皮掃了一眼,隨口答道:“不是,是三年前的畫。”
“三年前就畫的這麼好了,我看不比那些盛名在外的名家們差。”想到女兒的天賦,還都是謝盟發現培養的,心裏不由得更感激他,“翹翹沒想過拍賣幾幅,或者是開個畫展嗎?”
“賣了不少,算是有些名氣了。”薛翹跪坐在茶桌前,水很快燒開,她不緊不慢地爲母親沏茶,熱氣蒸騰,盤旋上浮,點點茶香榮繞在寬敞的客廳中。
“您喝茶。”薛翹身體略微前傾,雙手奉茶。
“謝謝。”龐紅玉下意識回答,而後笑了一聲,“謝盟那孩子,什麼都好,就是規矩太多了,把你教也太乖巧了,我龐紅玉的女兒,想要什麼得不到,不需要這麼懂事。”
“盟哥很好,我也很好,您不用擔心。”薛翹笑容淡了些,“媽媽,您這次準備住多久?”
“唔……一週左右。”
“爸爸呢,他知道您來了上京市嗎?”
龐紅玉嘴角耷拉下來,聽到名字就下意識地反感厭惡:“我沒告訴他。”
薛翹點點頭,放下了心。
晚上十點多,薛翹還在看劇本時,頭又開始疼起了來,她連忙吃了藥,待藥效漸起,不適感很快消退。
拉開的牀頭櫃抽屜裏,躺着一包未拆封的女士香菸,她嘆了口氣,從旁邊拿出每晚睡前都會用到的a4紙和鋼筆,寫完後將它壓在菸灰缸之下。
待她鎖好門收好鑰匙,消沉與倦怠感恰巧來襲,她打了一個哈欠,早早躺下陷入了昏沉的夢。
夜裏一點多,龐紅玉嗓子有些幹,二樓客房裏沒有熱水,她只能睡眼惺忪地打開了門,下樓走向客廳,剛從樓梯拐角轉出來,就被窗邊鬆鬆垮垮倚着牆壁,正撩起窗簾看向外面的人嚇了一跳。
“翹翹,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她鬆了一口氣,走向茶桌,卻發覺茶壺裏的茶早已涼透,於是坐在一旁的軟墊上,重新燒水。
“翹翹?”看女兒壓根不理自己,她奇怪地喊道。
“嘖——”
龐紅玉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窗邊的女孩隨手扔下簾子,一步三晃地溜達過來,語氣不耐:“沒什麼,有感而發而已,想安安靜靜看個月亮都不行。”
???
“翹——”
“媽——”女孩像是很沒耐心的模樣,“我回了,你也早點歇着吧,大晚上的喝什麼水,尿急了還要起牀多麻煩。”
龐紅玉被女兒懟的目瞪口呆,只覺得是不是今晚起牀的姿勢不對,出現了幻覺。
“翹翹,你、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心情?”薛翹上樓梯的腳步一頓,冷不丁回頭,極爲失禮地用一對眸子上下打量着龐紅玉,意味不明地冷笑一聲,“呵——”
她竟衝着龐紅玉翻了個白眼,用彷彿和樓梯有仇的力道踩着地板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