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的今夜故事酒吧,昏暗的燈光烘托出故事的氛圍。徐美夕身穿藍色牛仔褲,白t恤,外面穿着一件粉藍色格子的襯衫,馬尾高高紮起,微微揚着的下顎看向幾個姐姐,靈動又討喜。

    周圍有一百多個觀衆,圍在當做舞臺的吧檯四周,隨着劇情的進行,舞臺會從吧檯、到餐桌。到酒吧外,大家都安靜的沉浸在這場發生在身邊的戲劇中。劇里人、劇外人不分彼此。

    林之坐在一張桌子後面,藉機環顧現場觀衆的反應。每一場演出中會發生什麼,都不是排練中能預料到的,他和演員都需要一場場的演下來,然後再不斷地精進和完善。這樣沉浸式的演出,是很看觀衆反應的。

    但很慶幸,他遇到了救場的徐美夕,她自然、煥然天成的演出,讓觀衆們共情了。林之看到大部分人的目光,都一直落在徐美夕上,她說話的時候,看向她。她不說話的時候,很多人的目光也追隨着她,給客人倒酒,送果品。每一個引人發笑的地方,他們都笑了,徐美夕的每一個包袱,都給的恰到好處。

    觀衆席中有幾個是林之的貴賓,坐在輪椅上的白老爺子白景峯,和推着他的白家繼承人。白老爺子似乎對今天的表演很感興趣。一直在看場上發生的情況,時而哈哈大笑,時而眼圈微紅,一直跟着劇情沉浸其中。但白總不同,他似乎疏離於整場的熱鬧之外,除了偶爾向人羣中的徐美夕看過去……

    酒吧外的角落,小虎正靠在一根柱子上。他跟了徐美夕一個星期了,除了偶爾和白家的繼承人的接觸,他並沒有拍到第二個男人,他意味深長的看着酒吧裏的兩個人,心裏盤算……

    小虎給韓樂發了信息:【韓哥,八成這徐美夕和白氏的繼承人是真的。】

    【確定了?】韓樂回覆。

    小虎把信息刪了發,發了刪,重複了半天,【沒有拍到什麼親暱舉動,但總覺得不正常。而且徐美夕住的房子,是白總名下的。】

    【那這個緋聞我們更要先做起來了。】韓樂回覆。

    小虎不知道韓樂具體的意思。【韓哥你是說?】他問道。

    那還用說嗎,一個緋聞兩個買家,韓樂微微一笑,回覆小虎。【管他們什麼關係呢,先把謝向遠這單做了,發出徐美夕空降網劇女一號的醜聞,然後再發她和白家繼承人的緋聞。熱度起來了,她的好感度就沒了。謝向遠就得給錢了。】

    但韓樂心中有了更多的計劃。【如果他們是真的,繼承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如果他想替徐美夕翻盤,我們就找個人去接觸他,再做一次生意。反正不管是誰,都要來找我們做生意,左右手都賺錢的買賣,何樂而不爲呢?】韓樂發完信息,看着小虎發來的照片。

    “好生意——”

    “羅導!”邱雲喜拿着手機跑了進來,“張製片,你們看看這是徐美夕的戲劇!”

    張響歪着頭:“誒,她不拍戲,去演話劇了?”

    羅宏上前一步,拿起邱雲喜的手機看了起來。“這是沉浸式戲劇?徐美夕這個小姑娘可不簡單,不光會對着鏡頭,直接對着觀衆也這麼收放自如。”

    張響讚許地點點頭。“咱們這個劇能用她,絕對是一步好棋。結果如何,這個週末上映後就見分曉了。”

    羅宏把手機還給邱雲喜。“你和徐美夕聯繫過了嗎?這一個月的宣傳活動,她一定都要出席。她一定要是從我們的戲裏火出去的!另外再和她確定一下……能不能開通社交平臺?”

    “小姑娘演的太好了!”白景峯高興地讚譽,連身後的白總都愣了一下。“林之這邊演員生病的事我都知道了,能找到你來救場,真是他的運氣。徐美夕,前途無量啊。”白景峯向來惜才,看到徐美夕這麼震撼的演出,實在覺得她是個可塑之才。“林之啊,上次我聽白總說,你們要拍新劇?我看徐美夕就不錯,在大劇場當主角,也能撐得起來。”

    參加四姐妹演出的演員都在竊竊私語。誰都知道林之下一部劇已經定好了演員。但徐美夕今天的演出確實驚豔,如果再得到了白老爺子的欽點……那幾個知道自己不能參加演出的女演員,更是藏不住心裏的嫉妒,臉上的表情都不好看了。

    徐美夕嘴角是明朗的微笑。“謝謝董事長的擡愛,這段時間我確實只是來幫忙的。林之導演的下一部戲已經有演員了,而且我之後的工作已經安排滿了,實在沒辦法參加下一部劇的彩排和演出了。”

    聽到徐美夕的拒絕,周圍的演員才都鬆了口氣。月朗星稀,今夜有故事酒吧打了樣,衆人走出酒吧,四散回家。

    徐美夕走在仿古的廊橋上,她穿着一件米色的風衣,風吹進脖頸有陣陣涼意。夜色裏,白總走到她身邊。風吹動着了橋下的水波,月光映襯在橋下,金燦燦的。擡頭,寥寥可見的幾顆繁星,綴着無邊無際的夜空中。

    “沉浸式戲劇,很震撼。”白總說。他們沿着廊橋向下走去,沿路的店鋪漸次關了通明的燈火,熱鬧的霓虹在夜色中褪去。

    “是呀,我也沒想過會是這樣的感覺。”徐美夕說。和觀衆如此近距離帶來的悸動,還在徐美夕心中翻滾。

    白總沒有繼續下去。“你是真的不想演林之的下一部話劇嗎?如果你想演,白氏可以幫你,林之的這部戲,還有下一部都是我們贊助的。其實呢……一室的那些劇,如果你願意,都可以和我說。”

    他竟然會和自己說這些,徐美夕心想。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和白維寧一樣,開始把自己當成朋友了?她轉頭看夜色中他的側臉。我們,是朋友。白維寧是這樣說的。這句話,無論白總聽沒聽到,徐美夕都毫不懷疑,他感受到了,並也開始把自己當朋友了。

    “有人支持可真好啊!謝謝我的朋友。我是真的有工作才拒絕的。”徐美夕笑着說,“而且我來臨時救場,本來就是幫他們的忙,我也不想最後成了遭人非議的空降演員。”

    風從河面上吹過,河水拍打着堤岸,發出嘩啦啦的聲響。白總向徐美夕投去的目光中帶着不解,她總是讓他覺得意外。“之前我以爲你會喜歡這些。”拍紀錄片的時候,她隻身來找他,他覺得她是個爲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所以他定了讓優秀員工當紀錄片的主演,但她還是能展示出自己的才華。而且後來他才知道,她是爲了不認識的孕婦出頭。

    之後是白維寧,毫無預料的他們兩個有了連接,他實在大感意外,以爲那是感情,他無法涉足的領域,而她卻立馬和他談了房子,她以爲她愛慕虛榮。

    她知道了自己和白維寧是不同的,卻在黑暗里拉住了他的手。他懲罰了那些對她說三道四的人,他告訴自己,只是回報。

    “演戲對你來說是什麼?”他以爲她只是喜歡站在舞臺上,接受衆人的矚目,但她演的又着實太好。所以他想給她機會,卻被拒絕了。

    “不單單是喜歡。是熱愛,演戲是我一直以來都想做的事。”徐美夕眼中倒映着水波的金色,“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不是每個人都能那麼幸運,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徐美夕說,“所以我很感恩,我能一直演戲,能在演戲的過程中體會不同的人生,和創造的快樂。”她溫柔地笑着。

    清晨,十幾條信息,涌到徐美夕的手機裏。於珊的預產期提前了,差不多這兩天就要生了,徐美夕一骨碌從牀上爬起來。她可答應過於珊和董開朗,會成爲第一個見寶寶的人。

    徐美夕正在洗漱姜盼盼打來電話。“隊長,領隊現在中心醫院的婦產科,我打算下午過去,上午有沒有時間陪我轉轉,我想給小寶寶買一份禮物。”姜盼盼開心的說道:“我們就一起去中心路上的超市看看吧,哪兒的東西超多。我上次還看了你給他們拍的紀錄片,那個超火的。”

    徐美夕拿出嘴裏的牙刷,“行啊,”她漱了漱口,“那我們十點超市門口見。”想到自己答應於珊要第一個見寶寶的原因,是希望寶寶第一個見到的人,要好看。徐美夕特意化了個生活妝,又從櫃子裏拿出一件鵝黃色的連衣裙,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的毛衣開衫。

    哇,太美了,徐美夕在鏡子前轉了個圈。

    鏡子裏的漂亮女人看着她。“又美又仙,而且氣質絕佳。”

    她把長髮散在身後,頭上別了一隻亮晶晶的髮卡,小孩子應該喜歡這樣的色系,和這些亮晶晶的東西。

    “徐美夕來了。”走進會議室,柯陽宇小聲對白總說。

    白總立刻起身,走出會議室。“讓她在我辦公室等。”

    “……我是說她來逛超市了。”

    “逛超市?”白維寧興奮的轉身對着柯陽宇,“你來替白總看會吧,我要去找徐美夕一起逛超市了。”他可不想在這讓人頭疼的會議室坐下去了,白總挺精啊,不想開會就把他推出來。他可不會做這些亂七八糟的企業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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