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身手這麼好的女生。”白維寧繫上安全帶,對徐美夕說:“我本來還擔心沒法制服他的,結果還沒下車,你就已經擺平了,簡直比男人還厲害!你都快和白總不相上下了。”

    白維寧一件件數着白總的運動項目,“他每天練很多,各種擒拿術,拳擊,還有各種運動,籃球,網球……不過他練習這些,是爲了身體健康,然後——工作。他每天運動,是因爲不喜歡虛無縹緲的東西,什麼都要給他看到踏踏實實的數據,他不光不喜歡感情用事,還,不喜歡音樂。”

    見徐美夕上車,江信也總算呼出一口氣,啓動了車子。紅燈的時候,他轉頭對徐美夕說:“你不知道,剛纔白維寧要緊張死了。你別看他現在說的這麼輕鬆,剛纔他還生怕自己對付不了,想要喚醒白總呢。”紅燈亮起,江信轉頭開車,“要是白總在,不管那人是什麼來頭,都能用拳頭搞定。”

    徐美夕立即把頭探過去,笑眯眯地盯着白維寧。她用包敲在白維寧胳膊上,“一有不想做的,都要喚醒對方,你們越來越有默契了。”江信贊同的點頭,嚷着說沒準兩個人是因爲懶惰,誰都想偷懶,最後不得不融合了。

    徐美夕聽着一陣陣的笑,白維寧突然覺得江信說的也有道理,加上被徐美夕的笑聲感染,也跟着傻笑起來。沉睡中的白總,被笑聲喚醒,他沒有睜開眼,卻感受到了車裏歡樂的氣氛。

    白維寧就是像個呆瓜似的……白總收了笑。“剛纔那個是什麼人?”

    “你還好吧,怎麼突然嚴肅起來了?”

    “我一向如此,”白總轉過臉和徐美夕對視,“是偶然遇上的?”他並沒有向徐美夕解釋過多,他聽到了白維寧和徐美夕的交談。“爲什麼那個人會騷擾你?你們認識嗎?”

    “我之前在拍《飛花如夢》的時候合作過的配音,叫江楓。”徐美夕認出和自己說話的人,不再是白維寧。但她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聽白總說:“又是《飛花如夢》。”白總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柯陽宇,讓他查一下那個叫江楓的配音。

    掛了電話,白總拍了拍江信的座位,問他去哪兒,然後讓江信把他送回百佳超市。江信含含糊糊的說不出個所以然,金博士是不能去見了,他只能轉彎掉頭把白總先送回去。

    等白總回到辦公室,桌上放着一份關於韓樂的資料,柯陽宇已經去開會了。

    當天晚上,他處理完工作,翻開了桌上的資料。娛樂家天下原本是一個正常的演藝公司,但韓樂加入後,這一切發生了改變。韓樂帶起裏的業務,不再是正常的藝人培養工作,利用輿論攻擊演員,歌手……反而成了他們慣常的操作。而且毫不顧及事實,給錢就行。

    “今天的晚餐是玉米粥、青菜包子、鮮肉包子和清爽的涼拌黃瓜。”柯陽宇把晚餐送了進來,白總最近不舒服,得喫些不油膩的東西,柯陽宇還拿了藍莓、草莓的水果拼盤。

    “你覺得我們收購娛樂家天下,需要幾天?”白總打開餐盒,喝了一口粥。

    柯陽宇有點意外,“口碑並不是太好的公司,應該沒有難度。”

    “嗯。”白總說,“那就去辦吧。條件就是事先開除韓樂,不允許他擁有公司的任何股份,總之,不能讓他因爲抹黑別人而拿到一分錢。起訴的事,也正式啓動。也該讓他明白他做的一切,是會報應到自己身上的。”

    柯陽宇接過白總遞過來的資料,點頭。“我是真心希望,我們可以拓展一下娛樂領域的業務呢。”

    “可以考慮。”白總道。白總和白維寧不一樣,他從未涉足過娛樂領域,而且一直以來都也未對此顯示過什麼野心。柯陽宇在知道作爲白總另一部分的白維寧,竟然那麼喜歡音樂的時候,就有想過涉獵演藝娛樂領域。但白總一直沒有表現出興趣,現在這些有了改變,是不是意味着他和白維寧,真的開始融合了呢?

    “找個時間,”白總說,“做一下規劃方案,看看我們可以發展的領域、行業基本盤,再瞭解一下目前的政策和行情。”

    文雅負責的新一期《新聞聚焦》播出了。

    節目曝光了以收取費爲目的,對演員、歌手等演藝人員進行的網絡惡評、抹黑造謠,至使被攻擊的人葬送職業生涯的網絡水軍和營銷號——網絡黑手。節目以近期話題度最高的【徐美夕靠山】爲切入點。播出了馬賽克臉部,並做過聲音處理的視頻:視頻中謝向遠向水軍,購買散佈徐美夕黑料的視頻。並以此拓展出網絡黑手產業鏈的操控者——韓哥。

    “我當時是因爲一首歌火了,”節目還採訪到從前的受害者,“那時候,只是在專心創作,想要寫出更好的歌,但是可能其他人並不是這麼想的。他們不希望這個市場,有更多沒有背景的人來分一杯羹。所以把像我這樣的人,在還沒什麼名氣時除掉,對一些人來說,是最好的。”

    “謠言,雖然最後得以澄清,但是我再也無法創作。”受訪者頓了頓,手指不安的在在腿上絞着。“其實不光創作,那一兩年裏,一想到鋪天蓋地的謾罵,想到那些並不不瞭解真相的人,發來的私信……活下去對我來說,都是很難的。”

    “可是沒有人在意了。”他艱難的笑笑。

    “被毀掉的……”事實上,負面新聞無論當初怎麼爆炸,也都只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過不了多久就會銷聲匿跡,“只有我。”

    記者也沉默了,“你還想唱歌嗎?”

    “當然想,”他承認,“我現在在一家音樂學校教小學生唱歌。”

    “我從來沒有把自己的經歷講給別人聽過,”他若有所思,“我還怕家長們不再信任我……明明我纔是那個受傷害的人。”

    主持人:“小丁【化名】在害怕。被操控的輿論,在他身上留下了永遠無法磨滅的傷痕。而他不是這條輿論產業鏈上受害的第一人,也永遠不是最後一個人。”當天晚上的節目,出鏡的,還有曾經深陷輿論風波的另外三位演員和歌手。“負面輿論能夠成爲產業鏈,成爲打壓競爭對手的手段,就意味着輿論監管在演藝人員品行方面,仍然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但如此重要的話語權,到底要怎麼用?媒體在輿論監管中充當什麼樣的位置?都值得我們深思……”

    莉莉眼睛一直盯着,後臺的時時收視率數據:“203了,我們做到了!”

    “……雖然,我們做的還不夠。”文雅說。

    調查這整件的過程,讓她心中感到深切的不安。原來看似無傷大雅的營銷號,和熱鬧幾天的負面風波,對一個人的傷害是巨大的。尤其對那些沒有公司的普通人來說,反抗無疑是以卵擊石。他們所遭受的負面新聞,進而引發的網絡暴力,只能一個人默默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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