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總皺了皺眉：“不過喫個飯而已，也不消停。”
“我重新點餐，讓他們送到頂樓套房吧。”柯陽宇根本沒看韓樂，繼續對白總說：“我剛纔忘記說了，對韓樂先生髮布的不實負面消息，我們的律師已經在法院提起訴訟，對方應該能在最近幾天收到法院傳票。我和律師討論過了，您現在的身份和口碑，代表着百佳集團的商業價值，500-1000萬之間的賠償是合理的。拿到這筆錢之後，我會聯繫相關的慈善機構，或者建立反網絡黑手的基金會。這個都看您的意思……”
“剛纔的對話錄下來了嗎？”一張棱角分明的英俊的臉上，白總嘴角微微上揚，恍惚間讓柯陽宇看到白維寧的樣子。“實際上，我拍了視頻，韓樂先生的威脅已經全部錄下來了，而且酒店應該也會有監控。我會把證據先發給律師，看可不可以起訴敲詐。”
“不要，不要這麼做。”韓樂突然開始顫抖，對面男人的可怕之處，不是他的力氣，而是他坐擁的社會資源和強大的實力。“對不起，對不起，我現在就刪除照片，我向您道歉。現在就道歉。”
“太晚了。”白總鬆開他，拿起擦手巾擦了擦。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韓樂攔在要離開的白總前。
“因爲，你惹了不該惹的人！”白總的眼神冷厲，讓韓樂不由得後退，完了，真的完了，他跌坐在地上。
“先生，請您離開這裏。”服務員叫來了安保人員。
“完了，全完了。”韓樂似乎沒聽見似的，喃喃道。
安保拉起了韓樂的胳膊，把他請了出去。
“你不是一心熱愛芭蕾舞麼，怎麼會想到來面試啊？你不用跳舞了？上課不忙了？還是你生病發燒了？”徐美夕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然後又把手放在姜盼盼的額頭上，不冷也不燙，沒問題。
“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的，”姜盼盼拿掉徐美夕的手，“我確實不是來參加什麼試鏡的，我也知道自己選不上。我來就是爲了陪陪學姐，看學姐展示驚人演技，過五關斬六將，把那些人都比下去順利拿到角色……”
“好好說話，”徐美夕說，“到底要幹什麼去？你年紀還小，不要隨隨便便來這種地方？”徐美夕把包背在身上，往試鏡的賓館門口看去。
姜盼盼又羞又氣，“學姐，你想什麼呢？我怎麼會和人來這種地方啊！好吧好吧，我承認，我就是爲了來看我心中永遠的女神的。”
“你不要老是這麼說我。”徐美夕不好意思地轉過身，小聲嘟囔。
“我的女神就是這部戲的第一女主角——柯以茹。我可是她的事業粉，死忠粉。初中的時候，我就開始粉她了。我們幾個好朋友都粉她，她就是我們友誼的催化劑和見證，這不是聽說她復出了嘛，所以我就想來現場看看。”姜盼盼乖巧的拉住徐美夕的胳膊，搓着小步，把她往賓館門口拉。
“於領隊說導演組通知你來面試的時候，我就想要一起過來了，可是怕你反對，就直接來了。隊長，你就和別人說我是來陪你的助理，我今天就是你的助理還不行嗎？”
搞清楚狀況，徐美夕把胳膊從姜盼盼懷中抽了出來，咬着牙看了她一眼。
“走吧。”她說，“真是想不到，你竟然爲了看一個演員，舞都不練了。領隊知道嗎？專業課老師知道嗎？今年全國大學生芭蕾舞大賽開始集訓了吧，我上次聽領隊說這次你被選成主舞了。多大的責任在你身上啊，這個時候，你還跑出來？少一天練習，就可能在比賽的時候少一分把握……這一次你們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能再讓陳主任失望了，知道了嗎？”徐美夕雖然在不停的念她，卻真的把她帶進了賓館。
姜盼盼嗯了一聲，“學姐，你放心吧，我一定會非常非常努力的，這一次我們一定要得第一。”
“你上次不還說是紀從的粉絲嗎？”徐美夕瞄了瞄姜盼盼，“怎麼還沒幾天，就換了？”
“那可不一樣，紀從是我的夢想，是我奮鬥的目標。但是柯之茹不是，她站在神壇上，她是我的偶像，是我們所有同學的偶像……隊長，你這麼喜歡演戲，不會沒有爲柯之茹瘋狂過吧？”徐美夕搖搖頭，“你不會沒看過柯之茹的電影或者電視劇吧？”徐美夕又搖搖頭。“你不會連認都不認識……我的偶像吧？”這麼問的時候，姜盼盼已經不抱希望。
“說說吧。”徐美夕轉過身，“給我講講你的偶像。”之前於珊給徐美夕劇本的時候，並沒有說過柯之茹，甚至連網上也沒有關於主角的官宣，但盼盼竟然這麼篤定是柯之茹。
“柯之茹，”姜盼盼眼睛放光，“她就是一個神話。她20歲的時候就主演了一部電影《青羽》，她演的是獨行的劍客，哇，學姐你一定要去看看，當時走在大街小巷，所有的人都在討論柯之茹的演技。”
姜盼盼拉住徐美夕的胳膊，站了下來。“有些人說她不夠漂亮。”
“可是，在任何場合都沒有人能忽視她的存在。”姜盼盼激動起來，“她的氣質，她的辨識度都是絕無僅有的。”
兩個人已經走到了賓館門口，徐美夕推開了門，姜盼盼跟了進來，她四處環視了一圈，然後壓低了聲音，“後來她演的無論是電影還是電視劇，都創造了收視記錄，拿獎拿到手軟，前途不可限量。”
“你這表情是怎麼回事？”徐美夕問，“這麼厲害，你作爲粉絲不是應該替她高興嗎？怎麼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是不是後來演技平平讓你們失望了，所以你來現場給她加油打氣，告訴她，不管她演的怎麼樣，你們都會一如既往的支持她？好啦，我知道了，但你要保證一直跟着我，別亂跑，我可不想你被人當成私·生飯。”
“你都猜錯了。”姜盼盼委屈的跟在徐美夕身後，胸口陣陣的疼。
只要她在，哪怕她演的再爛，粉絲們也會替她加油打氣，絕對不脫粉不離開的，只是她們根本沒機會……
“五年前，她突然消失了，不再拍戲，也沒有一個解釋。”姜盼盼說。
“又來一個，已經三十多個了。”等候室裏，坐在門口的女生，掃了一眼剛進門的徐美夕和姜盼盼，抱怨道。徐美夕和姜盼盼找了位置坐了下來。“不知道柯之茹是不是在裏面，”姜盼盼在徐美夕耳邊說，“我太激動了……看到她我要說什麼好啊？好緊張，我好緊張。”
“我看她不會來這裏的，這麼多人，估計都是選角導演來的。”徐美夕掃了一眼周圍，坐在最裏面的一個女孩皮膚極白，在房間裏也帶着墨鏡。
姜盼盼也順着徐美夕的目光看了過去，“啊？蘇雪菲。”她把頭偏向另一邊，不去看她。
“我們小的時候上過一個舞蹈班，”姜盼盼說，“她比我小，今年才大一。”
“聽說她小學的時候就簽約了公司。”
徐美夕笑笑，“這麼說她比你還小？”可那孩子看起來比姜盼盼成熟得多。“嗯。”姜盼盼還在期待能遇到柯之茹，不停地往門口看去，“不過學姐你別看她小，是老戲骨呢，而且聽說公司很重視她的。本來這部戲是不想要被大衆熟知的演員的，因爲是她可以的。”
“你怎麼消息這麼靈通啊？我去個廁所，你去嗎？”徐美夕問道。
“那當然，我偶像要參演的劇，我們當然一清二楚。我去外面等你，萬一我的偶像從後面來呢。”姜盼盼只覺自己聰明。
當徐美夕準備進衛生間的時候，正好撞見蘇雪菲被公司經紀人帶着，在走廊說話。說話的那個人徐美夕認得，就是趙瑾導演的副導演譚凱。“雪菲的戲真是越來越好了。”譚凱說話的聲音不大，但足夠聽清。
“雪菲能來試戲趙導也很意外，”徐美夕當時在羣頭手裏接過趙瑾的網劇，見過這個譚凱幾次。他整滿臉堆笑的對蘇雪菲的女經紀人說：“姐，你真不用過來，還能不相信趙導啊，要是知道雪菲能來，肯定不用選了。”
蘇雪菲目光向徐美夕飄了過來，臉上隱隱帶着對手下敗將的揶揄。
徐美夕洗了洗手，從衛生間走了出來。姜盼盼沒在走廊了，徐美夕拿出電話正打算打過去，就聽見她的說話聲。“我不是來參加面試的，我是陪我的學姐來的。”姜盼盼在拐角處。
“你那個叫徐美夕的學姐，不是已經畢業了嗎？不知道這次面試的是正在讀大學的妹妹嗎？”徐美夕聽到一個嘲笑的聲音。“不過小演員也不容易，哪那麼容易有上鏡的機會呢，所以啊，什麼都得試呢。”
“學姐演戲很好的。”姜盼盼反駁道。
“那她怎麼會跟你一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