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級流量又怎麼樣，不過都是自己給的。“姜律，你說說。”周音輕視的目光落在了姜律身上。
第一次，她在姜律身上看到了反抗。他瘋了嗎？“姜律，你要想清楚。”她聲音裏帶着威脅。想要跳出自己的掌控，想都不要想了，她可絕對不會放手，讓這棵搖錢樹不聽擺佈的。
姜律站了出來，蘇曉想要拉他，但是他衝着蘇曉點了點頭。蘇曉看着他，心中不安起來。
“我相信美夕姐。”姜律輕聲說：“我也可以自己出錢，然後把票送給薑糖，和想來看演出的人。”
徐美夕揚着笑臉，衝着周音，晃了晃手裏裝着票的袋子。
徐美夕，小菲在心裏念着這個名字，她想起來了，她是那個昆城舞蹈學院畢業的演員。她之前看過她跳舞的視頻，後來就沒再關注。
衆人散去，小菲緩慢地走了過去。
她有些緊張的看着徐美夕手裏的袋子。想了想，還是走上前，底氣不足的問：“這個票，可以賣給我一張嗎？我是薑糖。”說這話的時候，小菲緊張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徐美夕回過頭，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望向她，她比小菲高一些，從上向下的看她。她親切地拿出一張票，遞給了小菲。
真的給她了？小菲心跳的更快了，她問到：“多少錢，我掃碼支付可以嗎？”
明天是工作日，她本來要看店，等週末店裏有兼職來，才能休息。本來她計劃，週末和要好的幾個薑糖，一起來的看話劇。但她沒有搶到票，所以一直耿耿於懷。可現在，她竟然有票了，首演的票！
徐美夕衝小菲搖了搖頭，她手裏還拿着票，沒有放手。“明天是我們這部話劇的首演出，如果你能保證來現場支持姜律，這張票就送給你。”保證，她當然要保證，小菲使勁兒的點頭，生怕反應慢了，票就被拽回去了。
就好像是夢，但小菲真的拿到，姜律話劇首演的門票了。
從別墅出來，票在口袋裏。小菲又把票拿出來，再次確定是真的，她開心起來。
明天她就可以看到哥哥的話劇舞臺了，而且是首演舞臺！她喜歡的哥哥，雖然並不是想象中的強大，但，她沒塌房，剛剛他還要自己貼錢，把票送給薑糖。
演出現場，小菲早早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薑糖。”她看到了有薑糖打着粉色燈牌，四散的坐在了現場。
“姜律，姜律……我們支持你！”小菲聽到有人喊哥哥的名字，回頭看去。
距離演出開始還有十五分鐘，劇場裏稀稀拉拉的坐着不多的觀衆。突然後排座位上，閃光燈不停的閃爍，是站子趁人不在在調光嗎？難道不知道看話劇是不能拍照的嗎？
小菲看見了一個帶着黑色鴨舌帽的男人，他已經放下了相機，在筆記本上飛快的打着什麼。這個人並不像是站子，也不像粉絲……終於，小菲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是營銷號。
果然，小菲轉過頭打開手機在微博上一搜，就看到了關於《素素》首演的報道。
演員還沒上場，這些營銷號已經開始帶節奏了。【姜律的戲沒人看，頂流演話劇，出圈還是跌下神壇？】配圖就是現在空蕩蕩的觀衆席。
小菲立馬回覆，【還有十分鐘纔開始呢，營銷號瞎帶什麼節奏。】
再轉頭，剛纔坐在門口的鴨舌帽，已經離開了。這人根本連開始都等不了，只知道曾熱度，引導輿論。
小菲開始擔心起來，那些被漂亮姐姐拿走的票，不會真的沒有送出去吧？
和小菲有同樣困惑的，還有很多薑糖。
【首場的票明明全都賣出去了呀？】
【是啊，根本搶不到票的。】
【難道是被黃牛搶去了？】
【剛剛和認識的黃牛求證過了。他們也沒有搶到首演的票。】粉絲還附上了和黃牛聊天記錄的截圖。
【那奇怪了，票都去哪兒了？】
就在羣裏討論火熱的時候，知道內情的小菲，覺得自己如坐鍼氈。她不時的回頭望去，擔心徐美夕沒有找到來看演出的觀衆，畢竟今天是星期三，工作日。
而且昨天小菲專門在網上查了，她以爲徐美夕會發微博，召集薑糖買票。雖然薑糖們基本上都買了其他場次的票，但如果時間合適，也會有一部分能來。
畢竟知道的太晚了，不然作爲當紅頂流，八百張票，不要太輕鬆。
小菲越發覺得姜律的公司和經紀人，太惡毒了。竟然這樣利用粉絲，這樣不做人。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陣的嘈雜聲。小菲回頭，就見烏泱烏泱的人羣，排着隊走了進來，他們手裏拿着粉色的燈牌，上面寫着：
【姜律，加油！】
【姜律，我們愛你！】
【姜律，永遠支持你】
……和其他粉絲不同，這些拿着燈牌的，都是中年人，他們排隊進場，看着不像粉絲，到更像那個公司來團建的。
爲首的一個男人氣宇軒昂，他推着輪椅，輪椅裏做着一個西裝筆挺的老爺子。
觀衆都坐好了，觀衆席上的燈光也熄滅了。
小菲身邊坐了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她專注地看着舞臺，胸口那個寫着明星員工的牌子，在舞臺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但很快，小菲忘了周圍的這羣人。演出開始了，姜律出場了。
他——還是人們口中那個不會演戲的哥哥嗎？小菲只覺得指尖發麻。
舞臺上的那兩個人——姜律和徐美夕站在追光燈下，從相遇，到相戀，再到分手，他們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帶進了那個和初戀有關的故事。
小菲跟着他們歡笑、流淚，他們不再是她曾經見過的明星，甚至喜歡的明星，他們就是故事裏的那兩個人，愛着，也痛苦着……
突然間，小菲覺得她喜歡的哥哥，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蛻變了。小菲好想能用手機記錄下這一刻，但不能，她要讓大家親眼看到哥哥的蛻變。
小菲沉浸在舞臺上的故事裏。
她看着故事的最後，他們分開，走上了屬於各自的不同的路。淚水溢滿了她的眼眶，所有的一切都模糊了起來，她聽到周圍傳來了哭泣聲……
……轉頭看到身旁忍不住抽泣的女人，小菲才意識到，哥哥，和他們的這個故事，感動了薑糖以外的其他人。他們不是薑糖，沒有粉絲的濾鏡，但是依舊被打動了，被故事和表演打動。
小菲想要大喊，卻只能把這感情寫在心裏。她突然想感謝徐美夕，沒有找粉絲買這些滯壓的票。因爲哥哥也應該看到，即便沒有粉絲在，他也一樣可以，散發光芒的。
演出結束，是經久不息的掌聲。那些團建的中年人，打亮了自己手中的燈牌，粉色匯成了海洋。小菲也舉起了自己手中的燈牌，融入這一片粉色的燈海。
演員們鞠躬謝幕後，有人上臺給姜律獻上了鮮花，那是小菲做的。“加油姜律。”小菲身邊的阿姨高喊。
“演的好！”還有人高喊。
“姜律，我們愛你！”
“姜律，我們愛你！”
“姜律，我們愛你！”……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好多人的聲音，混在了一起。
那聲音高亢而嘹亮，一聽就是常年勞作的中氣十足。
徐美夕一眼就看到了，這片粉紅色的燈海里，那個正望着自己的男人。
昨晚，她把八百張票搬到他面前，說要請他看話劇的時候，他吃了一驚。可只一個晚上，他就妥貼地安排好了一切。
讓人意外的是他竟然還做了燈牌，還讓手下的員工們大喊口號，鼓勵姜律。
姜律那張無比帥氣的臉，從震驚，到淚水泛出眼眶，他也可以嗎？他的表演真的能打動觀衆嗎？
“如果覺得好，纔會喊的。”這是白總對喊口號的要求，徐美夕輕聲告訴姜律。
小菲在觀衆席裏，用手機記錄下了，演出結束後，這麼讓人感動的一幕。
演出結束後，小菲回到花店，還久久不能平靜。她一遍遍的重新看着手機裏，大家喊姜律我愛你的視頻。
等有人來賣花，她纔回過神來。
送走了賣花的客人，小菲纔想起來拿出手機，準備要刷一下微博。
她正打算把演出當場的消息，告訴薑糖們的時候，才發現薑糖的羣裏，正吵的義憤填膺。
【消失的票，終於有原因了：百佳超市的年輕總裁，爲了討好《素素》的女演員，買了百分之八十的票給女演員捧場。】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只要對《素素》稍微有一點的瞭解的人，都知道徐美夕是女主角。
薑糖們已經成羣結隊的，去掃各大廣場了。經紀人周音的微博也淪陷了，薑糖們罵周音沒有心，一個頂流，竟然還不如一個新人的首場支持率。
下面有人說：【去了現場，並不是這樣的。】但很快，消息就被沖掉了。對徐美夕的謾罵，和惡意揣測滿網飛着。
周音隨後發了微博：【臺上就算了，臺下也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