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丁亞川。”舞臺上,姜律伸出手,徐美夕飾演的素素,被男生的熱情嚇了一跳,然後也伸出了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得讓作家增加點長度,最好,先投資一部大電影,找編劇改改,再投放一部電視劇。”馮總的聲音,清晰的穿到陸緒的耳朵裏。

    陸緒身體微微向外轉了轉,目光落到臺上,轉而又落到了董羽蘇的身上。“我相信,總有一天你的作品,會讓所有的人都知道。”舞臺上,素素展開雙臂,說着對丁亞川的欣賞與肯定。

    陸緒飛快的看了董羽蘇一眼,黑暗中,他總覺得她是在笑的。就像當初,她說出那些話的時候,笑的那樣好看,像他從未見過的天使模樣。

    陸緒把胳膊住在扶手椅上,手放在嘴上,擋住了那顯而易見的欣喜和失落。

    “蘇蘇。”陸緒快步走上來。

    演出結束,董羽蘇在徐美夕說的門口等她。

    陸緒藉口上廁所,甩掉了吳雅,他有些急切地表達着自己的心意:“其實寫這本書之前,我一直想象着,你看到時候的樣子。你喜歡話劇,所以我先上了話劇,我沒想到你和徐美夕是朋友,我也不敢奢望你能來……你能來,真是太好了。”

    董羽蘇笑容淡淡,“恭喜你,現在成了暢銷書作家。”

    “暢銷……”陸緒欲言又止,“素素,如果我早知道,成爲暢銷書作家的代價是失去你,我寧願它們不暢銷。”這些是書,至少還有你這個最真心的讀者。陸緒臉上的笑容中,帶着歷經滄桑的苦楚。

    “我已經結婚了。”董羽蘇語氣疏遠,“我現在過得很好,我很幸運能遇到現在的老公,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陸緒緩緩地點了點頭,他伸出手,想要放到董羽蘇的頭上,但他看到董羽蘇躲了,他寂寥的把手放了下來。

    是啊,他多瞭解她,看似柔弱,卻無比堅定,堅定的陪着落魄的自己,也堅定的說走就走……

    “羽蘇姐,”幸好徐美夕及時出現,打破了這場尷尬的見面,董羽蘇挽着徐美夕的胳膊,向陸緒微微點頭,離開了。

    陸緒的目光跟在她身後,直到董羽蘇和徐美夕消失在他的視野裏,他才頹然的靠在身後的白牆上。

    身後,那個演出了他寫的故事的大廳,給了他滿世的讚譽。而眼中消失的,纔是他期盼的,靈魂的慰籍和棲息之地。

    只是他不能向她奔去,過去不能,現在也沒了資格。

    到了餐廳,董羽蘇才發現手機還處在靜音狀態,上面有十幾個視頻電話。

    她撥打了老公的視頻,一個帥氣的金髮藍色眼睛的男人,出現在屏幕裏,“哈尼,是緹娜和亞姆,一定要給你唱在幼兒園學會的歌。”

    “我剛剛去看了朋友演的話劇,”董羽蘇示意徐美夕要不要介紹她認識,徐美夕點點頭,出現在鏡頭裏。

    “好漂亮的姐姐!”董羽蘇的老公還沒說話,就被兩個可愛的龍鳳胎擠出了鏡頭,只聽到他在鏡頭外,和徐美夕打招呼。

    龍鳳胎都是金髮藍眼睛,但是容貌卻更像董羽蘇,格外的柔和,並不凜冽。

    “叫美夕阿姨。”董羽蘇笑着糾正道。

    “美夕阿姨!”兩個小寶寶異口同聲,然後就對着鏡頭展開了笑臉。

    興高采烈地表演了唱歌之後,董羽蘇要掛電話了。“……好啦,媽媽很快就回去了,你們要乖哦。要聽爸爸的話,幫助爸爸照顧one哦……”

    掛了電話,董羽蘇滿眼都是溫柔,她對徐美夕解釋道:“one,是我們家養的薩摩耶。”

    這段飯喫得很愉快,她們聊剛纔的話劇、徐美夕的表演,董羽蘇以前看過的劇,董羽蘇的孩子,和在英國家和愛人。

    兩個人都很有默契的避而不談,那個故事的作者——陸緒。

    其實徐美夕從陸緒一開始看董羽蘇的眼神,就意識到不同了。

    素素,蘇蘇,這個故事,原來是她和他的故事。

    難怪於珊說羽蘇姐喜歡話劇,卻一直都沒有來看。

    “我和陸緒,確實相愛過。”喫過晚餐,走在路上,董羽蘇開了口,“這麼多年,我好像都把這件事忘了。”

    在故事裏,素素爲了自己的醫學夢想離開了丁亞川,選擇了出國留學。“但好像,”董羽蘇上了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我們經歷的,是兩個不一樣的故事。”

    “陸緒。”昏暗的房間裏,吳雅瘋狂的想要親吻陸緒的嘴,“你忘記她了,你說過,你不會和她聯繫的,但是爲什麼你要看她?爲什麼你要一直看她?你忘了,你忘了和我的約定。”

    “約定?”陸緒笑着,但笑聲中只有冰冷。“我怎麼會忘記呢?我答應過你,和蘇蘇分手,所以我纔沒有留下她。”

    “別把自己搞得和大情聖一樣,你忘了嗎?”這次是吳雅的冷笑,笑聲中夾雜着恨意。“不是我,是你爲了出書,才和董羽蘇分手的。”

    陸緒的臉色一下變得蒼白。

    “別說了!”他強硬的阻止她。這麼多年他一直想讓自己遺忘掉真相。他甚至不惜用最華麗的語言,編織了一個讓世人落淚的,他和董羽蘇的故事……

    可是,他的視線落到吳雅的臉上,昏黃的路燈照了進來,依稀能看出她曾經的美麗,和未曾改變過的驕傲,驕傲的吳雅。

    吳雅狠狠的咬住了陸緒的胳膊,是的,她愛他,愛的瘋狂。從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愛上他了,只是他身邊有了董羽蘇。所以,她只能裝作:只愛他的才華,

    “吳雅。”陸緒推開她,“我們只是朋友。”

    他從始至終都這樣定義着他們的關係,吳雅冷笑。“朋友?你……和朋友上·牀嗎?”

    陸緒看着胳膊上被咬的牙印,走向衛生間,“也可以不·上。”

    吳雅摔門離開,他就是她的毒藥。她不停的接近他,靠近他,卻總是不能得到他的心。但是至少他的人是她的。

    如果不是她第一次告訴陸緒,自己父親是編輯部的主編,他就不會把那些,任何編輯都會急着簽約出版的稿子,交給自己。自己也沒有機會換了稿子,讓陸緒以爲自己是個,沒有才華的作者。

    那她,就不能留在他身邊。

    吳雅握緊了手提包的手柄,就像握緊屋裏的那個人。她要和他永遠在一起。任何關係都可以,他的朋友、合夥人、製作人……牀伴。

    這是陸緒自己做的決定,當他請她把書稿交給父親的時候。吳雅就知道,他渴望成功,渴望他的才華被世人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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