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諸天影視漫遊 >第兩百零一章 勝
    他知道七間的真元數量和精純程度,要比自己稍勝一籌,如果要論及劍法的真義奧妙程度,離山劍宗只怕也在汶水唐家之上,如果戰鬥就這樣持續下去,最後落敗的依然還是自己。

    他想贏,所以他必須搶到勝負的先手。

    勝負的先手,便是誰先起勢。

    他毫不猶豫動用了壓箱底的汶水三式,晚雲收連着夕陽掛,兩道威力極恐怖的劍招排山倒海而出,直接把七間籠住。

    這便是所謂勢。

    他對兩年前莊換羽與七間那場戰鬥,研究的很深入透徹,他知道七間的弱點是什麼。

    他相信雖然兩年時間過去,七間必然更加強大,心志更加穩定,但那個弱點肯定還是沒有辦法完全改掉。

    因爲十二歲的孩子,過了兩年,依然是個十四歲不到的孩子。

    孩子終究是孩子。

    ……

    ……

    孩子們的年齡太小,經驗太少,最關鍵的是,無法像成年人那樣,承受那麼多的壓力——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陳長生那樣,從十歲開始,便一直生活在人世間最恐怖的壓力當中。

    七間是離山劍宗最小的弟子,卻也是整座離山承受最多壓力的兩個人之一,另一個便是秋山君。

    他十二歲不到,便能與天道院最強的學生正面交戰,哪怕輸了,也可以稱得上是驚世駭俗,離山那位最傳奇的師叔祖,雲遊四海的途中,偶然歸山得知此事,曾經點評道:離山有此子,千年不墜。

    這是何等高的評價,這又是何等沉重的壓力。

    七間便是在這樣的壓力下修行讀書,小小年紀,變得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像個小大人。

    但正如唐三十六想的那樣,孩子畢竟是孩子。

    唐三十六出手便是汶水三式,便是要將他承受的壓力摧至極致。

    只憑這壓力,也要把七間壓垮。

    ……

    ……

    除了茅秋雨等前輩高人,只有苟寒食在第一時間明白了唐三十六的用意。

    他的神情變得越來越凝重,他知道小師弟天賦其才,卻因爲年齡的緣故,始終有弱點,兩年前敗在莊換羽的手下,世人都以爲那是經驗不足,修行年歲不足的原因,他卻明白,小師弟最後輸那一劍,便是輸在不夠果決。

    之所以不夠果決,是因爲七間慌了,之所以慌,是因爲壓力太大。

    果不其然,面對着如晚雲一般燃燒的劍勢,面對着唐三十六劍尖那落日般的白暉,七間的神情依然平靜,鐵尺劍依然沉着穩定,氣息沒有任何亂的跡象,兩道無形山崖依然在緩緩閉關,但苟寒食看得出來……他開始慌了。

    苟寒食的眉頭微皺。

    對於唐三十六隱在劍意裏的那些心思,有些人或者會以爲無恥,是欺負年幼者,但他不這樣認爲,就像他先前說的那樣,只要是自身的能力,那都可以用,既然是戰鬥,那麼無論心理還是承壓的能力,都可以被攻擊。

    他只是覺得有些可惜,小師弟明明要比對手更強,卻要因爲心理上的原因落敗。

    唐三十六的身影已經來到七間身前。

    汶水劍將夜穹裏的雲盡數點燃,殿前廣場磚縫裏的那些野草,也盡數變成了玉色。

    四野皆火,落日籠罩大地。

    七間神情堅毅,鐵尺劍如山崖漸橫,守着心中那道清澗,不肯幹涸。

    唐三十六沒有給他任何機會。

    一聲清嘯,汶水劍劇烈地顫抖起來,劍身上如有萬道溪水流淌,最終變成一道河流。

    天空裏燃燒的晚雲,劍首那輪落日,地面上那些玉草,盡數落在劍身上,落在那道河流裏,變成十餘萬枚金幣。

    劍意盡收盡斂,河水輕蕩上岸,岸上那排青樹熊熊燃燒起來,彷彿秋天的紅楓。

    汶水三式最後一式。

    一川楓!

    ……

    ……

    七間的小臉上出現了一絲慌亂。

    面對這如同絕殺一般的招式,他不知道該用什麼劍招去接,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能胡亂的將手中的鐵尺劍揮起抵擋,

    孩子終究還是孩子,七間並沒有意外的敗了。

    七間頹然的倒在地上,唐三十六收劍而立,自己還是賭對了。

    七間低頭望向自己空着的右手,有些茫然,片刻才反應過來……自己輸了。

    只是瞬間,他便溼了眼眶,很傷心很難過。

    唐三十六的臉上並沒有勝利的喜悅,而是對着七間行了一禮,今天他還是算有些勝之不武,若是他不一上來就用大招,那麼他十幾招後他必敗,但現在還是他勝了,勝了就是勝了。

    七間頹然的爬起身撿起鐵尺劍回到苟寒食的身邊,至始至終都低着頭。

    苟寒食嘆了口氣,揉了揉七間的腦袋,並沒有多說什麼。

    隨後看向一旁的關飛白,關飛白點點頭,便邁開腿走進場中。

    另外一邊,林琅也對落落點點頭,落落輕鬆的走上場。

    對於贏下這一局,她很自信。

    但是但很明顯,殿前沒有任何人這樣認爲。

    因爲她的對手是關飛白。

    神國七律的第四律。

    同時,他也是青雲榜第四。

    關飛白走到場間,向落落行禮,然後微微挑眉,不是畏懼,而是有些鬱悶。

    落落明白此人在想些什麼,說道:“是不是覺得和我打是件很惱火的事情?因爲擔心傷了我,所以無法全力出手,束手束腳,完全不符你驕傲霸道的性格,覺得我是在佔你便宜?”

    “不敢。”

    關飛白麪無表情說道:“只是殿下應該很清楚,無論如何,我也是不敢傷你的。”

    “我是國教學院的學生,你們離山劍宗既然要挑戰國教學院,我理所當然要站出來,你能把我當作普通學生,全力出手最好,如果你做不到,出手之時頗多顧忌,最後被我打的像條狗一般,你也怪不得我。”

    落落看着他說道:“因爲那是你自己的選擇。”

    小姑娘很嬌小,被關飛白矮很多,但她仰着小臉看着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卻像是居高臨下。

    關飛白的眉間現出一抹寒意,說道:“殿下此言有理。”

    神國七律裏,他位次居於正中,性情卻最偏狹,驕傲冷酷,暴躁易怒,即便面對的是落落,他也怒了起來。

    “都說青雲榜的位次時刻都會變化,但人們總容易忘記一點,在變化之前,天機閣絕對不會出錯。”

    他盯着落落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四就是四,九就是九,無論如何,九都越不過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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