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生死懸賞 >第一百一十六章 瘋人院(四)
    看來……是需要獵人們自己去尋找破解的方法了。

    任務既然沒有時間限制,那獵人們自己就要製造時間限制。換成具體的做法或者行爲,很可能就是“逃離瘋人院”或者“舉報瘋人院”這種。

    雲嵐想着,看向了自己的左手手臂,那裏曾存在的綠色藤蔓花紋不見了,應該是因爲軀殼也換了一個的原因。綠色藤蔓花紋是一個很重要的確認獵人身份的標記,一但大家的標記消失,就很難確認對方究竟是一個患有癔症的精神病人,還是真正的獵人。

    心念一動,雲嵐嘗試着召喚靈異道具,可靈異道具卻是毫無反應。眉目不由得皺起,雲嵐再次嘗試,卻發現這是真的無法被召喚出來。

    怎會如此……雲嵐的眉頭深深皺起,究竟是因爲這次任務的規則限制,還是因爲根本用不上靈異道具?想罷,雲嵐直接咬破了指尖,一滴血珠浮現,雲嵐把它抹在了銀手鐲之上。

    心中呼喚徐嘉瑩的姓名,手腕上的手鐲輕微地晃盪了起來,發出了微弱的紅光。紅光一明一滅,伴隨着時有時停的晃動,但沒堅持多久,還是徹底地熄滅不再動彈。看上去……就像是在和無形的力量做着抗爭一樣。

    封印?雲嵐不由得聯想到了這個詞。不、不對,說封印不太準確,要是說是壓制,那就能解釋爲了靈異道具無法被召喚的問題了。

    有一個東西壓制住了包括徐嘉瑩在內的靈異道具,那個東西是什麼?是辟邪的物件……亦或是更強大的鬼?雲嵐此刻,更加關心的是,如果靈異道具被壓制住了,那麼小黑和小綠……它們有沒有一同被壓制,它們,又會在哪裏呢?

    心中不由地煩悶起來,頭也連帶着微微泛疼。雖然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但云嵐的頭髮因爲在實驗室被倒了一桶水的緣故,依然還是溼噠噠的一片。站起身來捋了捋頭髮,頭髮的髮質乾枯、打結的很嚴重。此刻沒有梳子,雲嵐只好作罷,把貼在臉上的髮絲捋到了耳後。

    窗口的開口位置比雲嵐此時的頭頂稍高一點,雲嵐於是踮起腳尖費勁的從內向外望去,卻只能看見一片霧濛濛的天空。

    這樣不行,雲嵐對於現在的身高有些不滿,於是她把棉被疊成了塊,放到了地上,拿來做墊腳石。地板上很髒,但棉被也乾淨不到哪裏去,都現在這種境地了,還有什麼可挑剔的呢?

    踩上棉被,雲嵐的視線瞬間高了一節,這一回,她踮起腳尖,總算是達到能夠超過窗口的高度了。扒在窗邊朝外面望去,地面上是一片荒地,荒地的前方,是一片看不到頭的白霧。

    霧氣在懸賞任務中不單單只是氣象的一種,它更多時候都與靈異之物掛鉤。這片霧氣有意的阻擋了雲嵐這種企圖窺探之人的視線,雲嵐不死心地盯着地面,企圖發現一些人和事,可時間在緩緩流逝,卻什麼都沒有出現。

    “哐哐哐哐”的巨大敲擊鐵門的聲響這時候從雲嵐身後的遠處傳來,雲嵐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然後聽到了鐵門外有人走動和拉開窗口的聲響。

    這是在做什麼,查房?雲嵐眼睛一眯,立刻走下棉被,把棉被擡起來抖了抖,又鋪回了牀上。目前不知道鬼在哪裏,也不知道鬼的殺人規則是什麼,雲嵐不能有太過反常的舉動,以防自己陷入被動。

    腳步聲在一點一點接近,旁邊的房間,然後是對面的房間……終於,腳步聲在雲嵐這間屋子的正前方停下,隨後,鐵門上的窗口就被打開,雲嵐看見一雙死氣沉沉地眼睛看了進來,在屋內環視了一圈,然後在雲嵐身上定格了幾秒。

    雲嵐此刻正安靜地坐在牀上,平靜地與那雙眼睛對視着。半晌,一個黑色的塑料袋被那雙眼睛的主人塞了進來,隨後,窗口的蓋子又被合上。

    聲音漸漸走遠,雲嵐這才站起了身,塑料袋裏不知道裝着些什麼東西,雲嵐猜測,有可能是一些喫食。

    打開黑色的塑料袋查看,裏面果然裝着的是一些簡單的食物。一個有些發硬的饅頭,以及一袋透明的液體。饅頭不知道是用什麼原材料製作,水裏也不知道有沒有加一些精神藥物,雲嵐秉承“不作死就不會死”的原則,能不喫這裏給的東西,就不要喫這裏給的東西。

    雖然不清楚目前這具身體是否會和雲嵐的那具一樣耐餓耐渴,但云嵐目前還沒到非要冒險的地步。

    外面的天還很亮,並沒有天黑的跡象。雲嵐猜測這是一頓午餐,所以……現在的時間是差不多中午了嗎?

    雲嵐並不清楚下一次外面的人會在什麼時間點經過,也不知道在這所瘋人院的規章制度中,是否有制定放她這種囚禁患者出來活動的時間。她不知道那個女護士給了她什麼樣的精神評估和病症,但只要能讓她出去,雲嵐就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完成任務的方法。

    想到這,雲嵐再一次疊起了棉被,如法炮製的在窗口下襬好,隨後再一次站了上去,看着外面的場景。存在即合理,哪怕是一片荒地,也有這片場景存在的理由,雲嵐不相信這裏會一點線索也沒有。

    時間就在這樣的一動不動注視中緩緩過去,雲嵐能很明顯地感覺到這具身體產生的強烈疲勞感與長時間未進食所帶來的飢餓感。果然……這具身體的身體素質比她那用加點加出來的身體,差了要太多太多了。

    感覺到頭有些暈,而之前溼漉漉的頭髮也已經幹了,雲嵐正打算放棄對外界的查看,但視角的餘光卻瞥見一抹白影正從下發閃過。

    出現了!雲嵐立刻打起了精神,她把頭貼在了鐵欄杆上,企圖更加清楚的看見下方的事物。

    車輪滾動的聲音從地面上傳來,隨後,又是一個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從下方路過。雲嵐看不見他具體推着的是什麼,但是既然是在醫院裏,那麼要麼是貨物、要麼就是病人。

    果然,下方的齒輪聲似乎是硌到了什麼東西,震的上面的東西一震,隨後,一聲沉悶的呻吟聲就傳了出來。

    “嘖,給我老實點!”立刻,就傳來了一個不耐煩的男性聲音。但很顯然,他的警告並沒有起到實際性的作用,因爲那沉悶的呻吟聲反而因爲慌張而越來越大了。

    “我特麼叫你老實點!嗎的,別逼老子動手!”那道男聲顯得更加不耐煩了,“嗎的,馬斯的麻醉針打的計量還是太少了,就這麼點時間這個瘋子就醒了……真特麼的麻煩……”

    罵罵咧咧的聲音和呻吟哀嚎之聲逐漸遠去,雲嵐眯了眯眼睛,這是在做什麼?運送病人嗎?運到哪裏,大廳?那他爲什麼不走正道,反而要從這條小路走?

    雲嵐的直覺告訴她這並不是一件好事,但如果對方是一個情緒激動的患者,有時候確實是需要通過鎮定劑、麻醉甚至是外物束縛來控制住的。

    或許……等她有機會出來,可以來這片荒地裏查看一番。想到這裏,雲嵐走下了棉被。她的這副身體太累了,或許原主本身確實是一個精神病患者,所以並沒有進行正常的運動活動,以至於如此孱弱,才站了一會便四肢無力、頭暈目眩了。

    把棉被上的灰塵拍乾淨,雲嵐躺在了木板牀上蓋好了被子。腦子裏在不斷地回憶她一路上看見的房間,有一些上面有標牌,有一些則沒有標牌。

    “洗浴室……”想到了一個房間,雲嵐不禁唸了出來。這個封閉的房間內並沒有配備洗澡用的設備,那麼就說明病人們想要洗澡,就一定要離開這裏。那麼這個洗浴室,很顯然就是病人們洗澡的地方。

    按照一般的醫院規章制度,每天都應該會有固定的時間供病人洗澡。但這在這所瘋人院裏顯然並不現實,雲嵐覺得能夠一個星期洗一次澡,獲得這一次外出的機會,就已經非常的了不得了。

    想到這裏,雲嵐有些煩躁地捏了捏眉心,果然,現在不知道另外六個獵人都被帶到了哪裏,而她又沒有自由出入的權力,任務的進度很明顯的就停滯了下來。

    按這所精神病院不把患者當人看的尿性,她怕是自殘自殺都無人會來管她。她就想到了一樓那羣在鐵門之內瘋狂拍門大呼小叫的精神病患者,那些人就像一羣得了狂犬病的瘋狗一般,瘋人院懶得管他們,於是把他們往牢裏一關,就算是控制住了。

    想要完成任務,不僅僅要做到在一羣精神病患者中獨善其身,還要順利的逃出這所瘋人院。雲嵐不知道這次任務中是否有電話、座機這種東西,因爲單從服飾和建築上來看,這裏的環境真的很有年代感。更何況“瘋人院”這一種形容詞本身,就是現代早已經廢棄掉的用法,如今,治療精神疾病的地方,都統一被稱爲“精神病院”。

    如果能嘗試搞到類似於座機的東西,或許能嘗試着與外界聯絡。有的時候,想要離開一個地方,不一定得親自去逃,也可以等着人來救。

    還有那個服裝室裏的獨眼老人,他似乎是知道一些什麼,纔會那樣來提醒自己。如果有機會,雲嵐一定要好好得與他接觸聯絡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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