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月做的是麻婆豆腐,女四做的是白切雞。
導演來的時候看了眼桌上的菜,感覺還屬溫薔比較好。
做菜是個拉分項。
可其他人都沒怎麼珍惜。
“大家既然到了,那現在就開始我們今晚的評比吧。”
“好。”
“評比之前先來個小遊戲。”
導演突然意味不明地道了一句。
接着他眼睛望臺下的人瞟,最終停留在溫薔和景揚身上。
溫薔感受到他的視線,心也跟着緊了一下。
像以前老師找人提問,每到這個環節她就習慣性地低頭,生怕自己被叫到名字。
心中默唸,不要叫我,不要叫我。
導演沉默的間隙,周圍的壓迫感一瞬間就上來了。
“第一個遊戲是女嘉賓蒙上眼罩,然後喂男嘉賓自己做的菜,在規定時間內完成算贏。”
話一落,心一涼。
和景揚互動...感覺這個更有難度啊。
“怎麼喂?”哈月問。
高靜雯:“拿勺子喂唄,不然你拿嘴喂啊?但你如果想火的話,這個方法也不是不可以。”
聽着她們的話,導演笑了笑,道,“爲保證遊戲的公平性,現在由我們的工作人員幫大家分食物。”
溫薔看了眼她們的菜,發現自己真是大意了。
魚有刺,必須要喫慢一點,這樣就約等於他們又要輸了。
她跑到工作人員身旁,小聲囑咐,“請問您可不可以只夾魚肚子那裏的肉啊,這樣刺少一些,不然會卡着景揚喉嚨。”
話怎麼聽都像是妻子擔心丈夫的語氣。
工作人員睨了她一眼,“好的。”
“謝謝啊。”
真到了喂菜環節,溫薔和景揚對坐着,景揚個頭高,把屋門前掛的路燈的光全擋住了,暖色燈光縈繞在他發間,影影綽綽。
溫薔坐得很不安生,她不敢與景揚對視,手緊絞着毛呢裙。
“又在緊張什麼?”景揚眉目閒散,一語道破,“我是喫魚,不是喫你。”
“你胡說什麼...”
溫薔有點不好意思,故意避開他的目光,叮囑,“等會兒你喫到刺了就叫我停下來,別卡着了,不然我不知道。”
“行。”
景揚會悟地點點頭,“那輸了怎麼辦?”
“輸了就輸了。”
“哦。”他道,“以我爲中心嗎?”
他問這句話的時候,語調上揚,聽起來輕鬆又撩撥。
溫薔聞言,心裏那點泉水止不住地微波盪漾,彷彿又進入一種奇怪的漩渦裏,怎麼也逃不出來。
爲了不再產生別樣的情緒,她選擇低着頭閉口不言。
見她這樣,景揚不想再自找沒趣,收住笑,也跟着不說話。
說起來她還沒看清景揚的嘴在哪個方位呢...不弄清楚的話待會就喂不了菜了。
這樣想着,溫薔悄悄擡頭,偷瞄了景揚好幾眼,見他眼睛正往向別處,並未發現異樣,溫薔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又偷偷看了他幾眼。
一眼,兩眼......
這種事情,一旦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無數次。
以前自己總是在很遠的地方凝視着景揚的背影,也許那時的自己怎麼也沒想到有朝一日可以得到一份正坐在他對面的機會。
可是,現在的景揚真的值得自己再度喜歡嗎。
忽然有一個瞬間,溫薔決定向前走了。
她悄然收回目光。
“小溫老師,又在偷看我了。”
景揚的話如同熱鐵烙在她滾燙的心窩。
他的話不是反問,是陳述。
他知道自己在看他。
熱鐵逐漸上移,把溫薔的臉燒得熾熱。
這時工作人員上前遞給溫薔眼罩,溫薔一把拿住,戴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現在沒有看了。”她說。
如釋重負。
耳邊是陣陣輕笑。
溫薔又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碗,冰冷的涼意給她的緊張帶去一絲疏解。
導演在臺上喊,“大家都準備好了嗎,倒計時三十秒。”
“你準備好了嗎?”景揚問溫薔。
“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導演一聲令下,“開始吧!”
溫薔手拿勺子,眼前一片漆黑,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把魚肉舀起來,就這樣顫巍巍地往景揚那邊送。
結果挪了半天才到兩人中間。
“你倒是再往前面一點。“
景揚笑,“現在離我還很遠呢。”
溫薔依言照做。
不小心抵達一塊軟軟的地方。
“戳到我臉了。”他說,語氣裏有點無奈,“下面來點兒。”
一聲口哨響起,導演往這邊喊,“景揚,溫薔,警告一次,不能提醒對方!”
溫薔逐漸浮現窘迫的神色,但好在她蒙着眼睛看不見別人。
慢慢移動,又碰到一處。
“這是我的下巴。”
他問,“你剛剛白看我了?”
“啊...”溫薔有點喪氣。
對啊,她剛剛白看他了嗎。
重拾信心,她再次上手,最後終於到了景揚的脣邊,手中的勺子被他一口咬下。
“好了嗎?”溫薔小心問。
“噓。”
這時需要噤聲,她忘了。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溫薔漸漸上手,開始精準地餵了起來。
感受到碗的重量在減輕,她有點勝券在握。
“最後一分鐘,請大家抓緊時間,目前哈月組暫列第一,景揚組第四。”
什麼?他們才第四?
不過也說的過去,哈月做的麻婆豆腐一口一個,入口即化,這個魚還得慢慢挑刺。
溫薔逐漸加快速度,她一慌起來就手忙腳亂,不停地往景揚嘴裏送。
“等下。”景揚開口。
但聲音壓得很低,溫薔沒聽見。
“咳。”似乎喂得太急,景揚咳嗽了起來。
不會卡着了吧?還是被湯汁嗆着了?
溫薔把勺子抵在虎口,用手去摸他的脣。
景揚這時吃了一根很大的刺,是魚肚子上沒被挑出的,他還沒來得及拿出來就被溫薔持續喂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