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薔慌張地搖了搖頭,心緒不穩的,被何澤旭護在懷裏帶了出去。
“謝謝。”
最後終於穿過了層層人羣,溫薔站定後便迅速朝外走,步伐匆匆,完全不敢回頭看。
她很清楚自己到底在怕什麼。
可何澤旭不清楚,看着她倏地加快了腳步,他感到很奇怪,跟上前去問,“溫薔,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走得這麼快?”
“這裏有點悶。”
溫薔隨便找了個藉口,“我想出去透口氣。”
“好,我陪你出去。”
何澤旭了悟地點了點頭,見她頭髮略微凌亂,伸出手幫她捋到了耳後。
半邊小巧紅潤的耳垂露了出來。
再簡單不過的一個舉動,落在別人眼神卻成了親暱的情侶互動。
兩人一前一後地遠去,誰都沒注意到身後一道冰冷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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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過後這個節目就徹底收工了。”
導演擰開礦泉水瓶喝了一口,隨意地坐在一旁的長椅上,看景揚仍然拿着□□在那狙擊着。
一打一箇中。
“景揚,你這槍法真厲害啊,是不是專門練過?”
導演眼睛一亮,不由誇讚道。
他說的是真的,眼前的景揚,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厲害程度都堪比專業人員。
景揚並不否認,“嗯”了聲以做承認,說完就又打了一發。
“嘭!”
子彈的方向正是那朵薔薇離去的方向。
殘留在半空的擋板搖搖欲墜,像是宣告着某段路到了盡頭。
回想起溫薔和那個陌生男人,景揚心裏就翻涌着一股從未有過的燥鬱。
想衝過去質問她,可她卻不斷逃離着,避他如避洪水猛獸。
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清醒過來後,景揚有些自嘲地想,於溫薔,他好像什麼都算不上。
又是一聲槍響,破裂的擋板徹底滑落,尖銳的一角砸向下面的薔薇,花瓣碎了一地。
旁邊的工作人員正在處理現場,聽到聲響也不由駐足片刻看了下景揚。
暗暗唏噓着。
當子彈飛出的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總覺得那一槍好像摻雜了許多怒意?
只敢瞄一眼,接着他們便收回視線繼續做自己的事。
“由於節目的後期製作還需要耗費一些時間,情況緊急,我們就不再在梨北逗留了,所以要辛苦下大家回去收拾收拾行李,今晚回霧江。”
所有的一切差不多弄完一切之後,導演在那裏宣告着大家隨後的事宜。
“誰有意見嗎?”說完後他又問道。
大家搖搖頭。
誰敢有意見啊,都被告知時間緊迫了。
況且梨北只是一個三四線的小城,沒什麼好玩的,只是聽說景揚的緋聞女友最近好像在這裏拍攝電影?
不知道景揚會不會...這樣想着,其中有人悄悄睨了景揚一眼。
景揚此時把□□收回,自顧自地站在那玩手機,神色自若。
隨意的掀眼,像是屹立於最南端的冰山,蟄伏安靜之下,隱藏着無限的危險。
可許久過去,他依然沒做任何動作。
“你忘了這個綜藝剛開始的目的了?”聽到他這麼說,導演反問道。
“這是最重要的的事,我記着呢。”那人咂舌,“獎勵嘛。”
導演會心一笑,“是的,這次回霧江還有一個流程要走,就是按人氣評選‘薔薇戀人’。”
“衆所周知,官微近期做了不少公關和互動,屆時我們會在上面發佈人氣cp的投票,獲勝的那對cp將會有大禮。”
“這次回霧江就是主要給這個事情收尾。”導演說,“到時候我們還會在霧江大廈聚餐。”
“哦...”
見導演把之後的安排全然告知,衆人明瞭地點了點頭。
一邊的哈月消化完他這些話之後,抿了抿脣,忽而問道,“那溫薔也會來麼?”
“會。”導演很篤定,“這個必須全員都在場,到時候我會通知她的。”
“這樣。”哈月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她家裏的事處理好了沒。”
算起來已經有小半個月沒見她了,這幾天他們都在忙忙碌碌地趕進度,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每天休息的次數屈指可數。
也不知道溫薔那邊怎麼樣了。
導演:“應該沒什麼大事。”
“確實沒什麼大事。”一道獨特的聲音混入其中,十足吸耳。
哈月一聽便知是景揚。
她擡頭看向他,“你怎麼知道?你最近和她有聯繫嗎?”
她給溫薔發消息都一直沒收到回覆,難道溫薔和景揚瞞着他們所有人在搞地下戀情?
“沒聯繫。”
景揚垂眼,淡淡剪影投下,一併遮住了那晦暗不明的情緒,“隨便猜的。”
只有他一個人剛纔看見了溫薔。
嘖。
能有什麼事,消息不回,電話不接,摒棄一切,靜下心來跟別的男人悠哉漫步。
只有他,爲了她的事幾天沒停歇。
這樣想着,他更加證實了心裏那個猜測。
溫薔在撒謊。
她家裏根本就沒什麼事。
所以——
曾經怕賠不起違約金的兔子,究竟討厭他到了什麼程度,纔會冒着風險撒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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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那個莊園,溫薔也儼然沒了心情再逛,腦裏心裏滿是景揚出現在花棚裏的畫面。
還有他看她的時候,她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眼神。
像要喫人、把她拆骨入腹。
“溫薔,你還好吧?感覺你一出來臉色就格外得蒼白,是不是生病了?”
何澤旭是醫生,能通過她的症狀觀察出一些問題。
“沒有。”溫薔依舊搖搖頭。
心裏亂得不行,思緒也混亂無比,她原以爲十幾天的冷靜期能練就看見景揚然後完全波瀾不驚的本領。
卻沒想到還是她高估了自己。
本着東道主的禮貌,溫薔也沒說“今天就到這裏”之類的話,想着也許因爲自己也給何澤旭的觀賞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她心裏有點過意不去,“嗯,你還想不想去哪裏逛逛?我再百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