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長相...鹿眼紅脣,看起來乖得不行,兄弟訝然,這些年在景揚身邊來來往往的人不少,他們都沒想到景揚居然喜歡這一卦的。
一看就是個文靜的三好學生,難道景揚喜歡這種——
聽話的?
只淺淺打了個照面,兄弟還沒來得及細看,一大半視線就被景揚擋了去,眼前是大片陰影。
莫名地,空氣裏縈繞着一絲壓迫感。
“怎麼選了這種地方?”
景揚問,揚了揚下巴,“過去點兒,挪個地。”
“特麼平時不都在這聚會麼,今天就你事...”
“多”字還沒說出口,兄弟就被他踢了一腳,“嘶”了聲,剛想懟上去,轉眼又看了看景揚身後的溫薔,霎時明白了不少,“挪挪挪,還能不給你們倆騰位置嘛。”
“謝謝。”
溫薔擡眸看了那個人一眼,小聲道謝,心想景揚的朋友跟他畫風差別挺大的。
“害,客氣什麼呀嫂子?”
兄弟人很熱情,一口一個嫂子喊得賊拉順溜,這會兒笑着,連忙把桌上的食物杯子遞過去,“嫂子別害怕哈,都是自己人,這些東西你自己拿來喫要喝酒自己倒,不要拘着自己。”
“嗯,好的。”溫薔點點頭。
兄弟看着她乖巧懂事的樣子,又瞥了眼景揚,心說景揚女朋友跟他畫風太不同了!
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誒,景揚和他女朋友來了?坐哪裏幹嘛啊,過來一起喝酒蹦迪啊!”
突然舞池上的人瞧見了昏暗一角的他們。
頓時衆人的目光開始往這邊聚集。
景揚下意識就把溫薔護在懷裏,靠在沙發上,“你們玩,我陪她。”
朋友見他護女人跟護犢子似的,鄙視着嘖嘖嘴,繼而又開玩笑道,“嫂子穿這麼厚不熱嗎?”
溫薔一直低埋着頭沒說話,盡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眼見別人的注意力馬上就要轉移了,誰知那人的一句話讓她的所有努力功虧一簣。
“.......”
她也嫌熱,可沒人知道這是她和景揚出發前景揚幫她選的。
她還記得當時景揚把她的衣服翻了個遍,最後選了一個過膝長裙和大衣,吊兒郎當地說,“穿這個。”
聞言,有人又開始打趣,“這你就不懂了吧,景揚一直金屋藏嬌,今天把嫂子帶出來賞你看一眼就不錯了,你還想看什麼?”
“你這話說的,我想看什麼?我能看到什麼?待會景揚不得挖了我的眼?盡給我挖坑跳。”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調侃着,絲毫不顧及當事人的感受。
好不容易看到景揚這幅妻奴的樣子,不得抓緊多鬧他幾句?
溫薔閉了閉眼,心裏默唸了一百遍救命。
“行了啊。”
景揚再次阻止,知道自己的小女友被人講不了幾句就會害羞,說着又踢了那人一腳,“哪裏涼快哪裏待着去。”
“聽見沒,叫你趕緊滾,別打擾人兩口子恩愛。”聞言有人開始起鬨。
“走什麼?景揚本來就是帶嫂子來跟我們認識的啊!”那人翻了個白眼。
陳松說着向溫薔伸出了手。
“你好。”溫薔也笑着和他握了手。
陳松大大咧咧地坐在那,手肘撐在膝蓋上,視線在溫薔和景揚之間來回遊移,接着他問了句,“誒,嫂子,你和景揚怎麼認識的啊?”
儘管他知道她是被景揚從那什麼節目裏拐來的,此時卻明知故問道,“誰追的誰啊?”
“這個...”溫薔一下被他問住了。
真要具體來講的話,她也不清楚,好像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哪知景揚突然開口,“當然是她追的我。”
這時昏昧的燈剛好輾轉在他臉龐之上,將他那股恣意展現得淋漓盡致。
“.......”
“問你了嗎?我問的是嫂子!”陳松拍了下景揚,語氣裏盡是嫌棄。
“好像...的確是我追的他。”溫薔默默接話。
因爲是她喜歡他一年又一年。
陳松:“嫂子你說實話,別慣着景揚,男人不需要這種面子的。”
“我說真的。”溫薔說完,陳松整個人都不好了。
只能說完全看不出來是真的啊。
“怎麼,你不相信?”景揚睨了眼陳松,語氣裏輕佻又愉悅。
見他這炫耀樣,陳松嘖了聲,滿臉都寫着“看把你能的”,無語至極,“得了,我不問了行了吧,免得自討狗糧喫。”
說完他就走了,但最後還是熱情不減地轉頭招呼了句,“嫂子,休息好了就過來跟我們一起玩吧,別不好意思嗷。”
溫薔:“好,我知道了。”
由於景揚早就說他們只看不玩,所以其他人也沒再圍在他們身邊當電燈泡,都在舞池中央熱舞着。
這一邊就只剩下溫薔和景揚。
“你剛纔說——你追的我?”
轉眼之間,景揚把剛纔討論的話題拉回,眼裏含笑。
“...嗯。”溫薔點頭承認。
景揚不依不饒,“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這個要她怎麼說?
溫薔想着,可能是在這黑暗的環境下,她膽子也跟着大了幾分。
或許...或許她可以仗着景揚的喜歡而變得自信一些。
頓了頓,她看着景揚的眼睛,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做到十足平息,接着她認真地一字一頓道,“景揚,其實在很久之前,我就喜歡你了。這些年也有一直在追逐着你,也許你並沒有發現我的存在,哪怕一點點。”
她想起景揚剛得知他們是校友時那個微愕的表情。
——“對不起啊,但是我好像,真的沒見過你。”
她對此仍記憶猶新,且被深深刺痛過。
“因爲我一直追逐的是什麼你的背影。你沒有回頭看過,所以也看不見我。但我想,這也算是另一種追求了吧。”
考上他所在的大學,刻意去尋覓他的蹤影,打聽有關他的消息。
像許多暗藏少女心事的小女生一樣,她亦步亦趨地,把該做的都做了。
嘈雜的音樂一聲接過一聲,逐漸湮沒了溫薔剩下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