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魔法的控制已經很精準了,一點都沒有燒到莉蒂婭的牀單。
"脆弱地不堪一擊。"他這麼說。
莉蒂婭微微搖了搖頭:"你不明白。"
湯姆沒有迴應莉蒂婭的話,而是說:"以前鄧布利多用火焰燒我們的櫃子時,我還以爲是什麼厲害的東西,"他嗤笑:"現在我也會了。你看,這就是力量。"
他用魔杖控制着一個未燒盡的碎紙片移到莉蒂婭面前,莉蒂婭甚至可以看見上面被燒燬了一半的清秀字跡。
"而力量可以把這些東西全部碾碎。"
莉蒂婭眼前的碎紙片燃起火來,片刻之後燒盡,火焰熄滅,灰燼落到了莉蒂婭的牀上。
"那個赫奇帕奇今天和你說什麼?"湯姆問。
莉蒂婭不自覺皺眉:"你又想幹什麼?他甚至連我的朋友都不算是。"
"我並不準備做什麼,"他精準地用魔杖控制起一盒巧克力,那正是謝里爾塞給她那盒:"我只是擔心他說了什麼話來欺騙你,什麼和他一起去魔法部工作,多麼愚蠢好笑的想法——"
他控制火焰燒燬那盒巧克力,莉蒂婭揮舞魔杖準備搶回它——
"你確定嗎?莉蒂婭。"
莉蒂婭強行按下魔杖,沉默着看他,紅色的火焰在他們之間跳動,映照着彼此的臉都扭曲起來。
"讓他度過一個安穩的七年級吧。"湯姆說,他說話一直有一種好聽至極的語調。
他敏銳察覺到莉蒂婭越來越多的改變,她變得仁慈地讓他噁心,但莉蒂婭顯然對自己的變化毫無察覺,或者說她並不在意。
"明天,讓我們開始學習攝神取念,莉蒂婭。"
他站起身準備往寢室外走,但這時莉蒂婭狠狠踹了他一腳:“我不學!你以爲你是什麼教授還是校長嗎?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撲過去拳打腳踢:“我不學!你以爲你是誰,憑什麼對我大呼小叫——我不,我就是不,你說的我都不聽!我自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她嘴裏還在咒罵着抗議着,湯姆沒想到她是這樣的反應,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半晌,他捂住莉蒂婭的嘴,低聲問:“閉嘴,難道你想把所有人引過來嗎?”
莉蒂婭狠狠咬了一口他的手,湯姆喫痛鬆手,虎口處赫然兩排牙印。
“引過來最好不過了,”她已經平靜下來,恨恨地看着他:“你最好不再偷聽我和別人說話,否則我真的會咬死你。”
湯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你大可以試試。”莉蒂婭說。
“先決鬥贏過我再說吧,莉蒂婭,”湯姆轉身準備走,但他想起了什麼一樣,皺了皺眉:“如果你介意我的語氣,那麼,明天開始學習攝神取念,好嗎?”
“如果草藥課結束後你願意等的話,我可無法保證需要等多久,”莉蒂婭語氣非常不好:“米勒娃說她有事找我。”
湯姆又有些不悅。
冷靜,他不斷對自己說。
和莉蒂婭合作會讓他更快熟練掌握攝神取念。
他們之間並無祕密,他只能選擇她作爲練習對象。
湯姆最終點頭,一言不發走了出去。
第二天草藥課剛下,米勒娃就從樓下衝上來跑到她面前——
“梅林!我以爲是梅林從棺材板裏跳出來了,你猜怎麼着?”米勒娃用嚴肅的語氣說着滑稽的話。
米勒娃有些驚訝:“你竟然猜中了,要知道那可是馬爾福,他們一向討厭麻瓜,竟然給我道歉——”
米勒娃是麻瓜出身的巫師。
莉蒂婭微笑着等她繼續說。
“他甚至還拿了魚肉罐頭,我根本無法拒絕。我懷疑這是什麼‘魔幻現實主義’,或者他是有什麼目的?”
莉蒂婭安撫她:“沒關係,就算他有什麼目的,我一定會阻止的。也許他並不像你以爲的那樣糟糕,至少他還會道歉不是嗎?”
“但我不準備接受,斯萊特林讓我從掃帚上掉下來,”察覺到莉蒂婭也是個斯萊特林後,米勒娃馬上補充:“我是說斯萊特林那個追球手。”
“接不接受都是你的權利,米勒娃,別想他了,你得好好準備你的newts不是嗎?雖然我知道你通過毫無壓力。”
“我本來想留校的,事實上我一直按教授的職位去準備,但是我媽媽一定要讓我去魔法部工作,她希望我能促進麻瓜與巫師之間的交流,我得承認這是個遠大的理想,但我顯然難以完成,我甚至一點興趣也沒有——”米勒娃的語氣有些憂愁。
“如果你不喜歡,可以過幾年再申請回校任教。如果你嘗試過仍然不感興趣,我想你媽媽一定不會逼你。”莉蒂婭嘗試開解她。
“你說的對,莉蒂婭,看來我們無法避免要少見面了,我得重新準備很多科目。”
她們擁抱了一下,相互告別。
湯姆在遠處等她,他已經有些不耐煩。
但好在他並沒有問她們之間說了什麼,直接和她一起走向城堡的八樓。
他們放在練習室的工具已經非常齊全,桌椅,藥劑,各自的筆記,魔咒書籍等等。
湯姆拿起一本書翻到其中一頁攤在桌子上:“legilimens,這是攝神取唸的咒語。攝神取念師非常稀少,但這正證明了它的強大。”
莉蒂婭湊過去細看這頁對攝神取念術的介紹。
“legilimens!”湯姆試着對她使用這個咒語,但並沒有成功。
“誰都不會一次成功的,湯姆。”莉蒂婭說,她嘗試了一次也失敗了。
他們輪流對對方使用,越來越感覺到那束白色光芒在彼此腦海中一點一點深入。
最後一次,湯姆終於突破了限制,深入到她的記憶裏。他能看到的並不多,還不能做到暢通無阻,只能接觸到零星不多的記憶畫面——
一個醜陋無比的男人咒罵着眼前的女傭:“該死的啞炮,要不是你是我妹妹,我怎麼可能娶你!”
他張着一張腥臭的嘴要去親這個女傭——
莉蒂婭天然抗拒着,這種意志的強烈甚至把他的意識從她腦海中擠了出去——
“那是什麼?莉蒂婭。”湯姆問,他的神色甚至有些防備和試探。
他以爲他全然瞭解自己的妹妹,
他甚至還自己認爲他們之間並無祕密——
但是她的記憶裏出現了自己完全不知情的事情,
也許她並不值得信任,而他卻對她透露了很多——
殺了她。
裏德爾瞳孔緊縮,他後撤一步,黑眼泛着若有若無的紅光,他舉起了鳳凰羽毛的魔杖,指着莉蒂婭的喉嚨。
“那是前不久我做的夢,我夢過很多次那個女人。”莉蒂婭看着他。
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她能給他一個完美的解釋。
湯姆·裏德爾放下了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