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這是在幹什麼？我現在去救你們嗎？”林述問道。
“不用，藏好，對方還有四個人，你手裏有雷嗎？往江松那兒扔，對面三個人都在哪兒，看能不能炸死對方。”路承舟道。
“艹！我懷疑他們故意來嘲笑我們的，嫂子，扔雷，炸他們。”江鬆氣憤道，他被對方三人圍在裏面，其中一個還一直繞着他跳舞，明顯是在示威嘲諷。
林述聽兩人的話，從揹包裏拿雷，不過一着急原地扔了個煙霧彈，第二次總算拿對了，卻聽到江松喊道，“嫂子！別扔雷，對方我認識，你出來趕緊救我們，他們不打你。”
林述見狀，迅速起身先救了路承舟，隨即又救了江松，只差一秒後者就成盒了。
但兩人剛救好，對面四人直接自雷了，林述看着屏幕上“大吉大利，今晚喫雞”字樣，覺得不可思議。
後來江松和他們解釋了，說對方是他一起玩遊戲加的好友，但沒用平時的號，他沒認出來。
直到下午四點多，路承舟和林述才從江松家裏出來，回去的路上，路承舟問，“阿述，今天玩得開心嗎？”
“嗯，很開心，謝謝。”林述回道，儘管他仍然沒想明白路承舟的用意，但至少這將近一天的時間，他大多數時間還是放鬆的。
“以後，只要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經常出來玩或者一起打遊戲。”路承舟接着道。
林述應了聲好，心裏卻想着大概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回家，兩人一起喫完晚飯，路承舟走了。
林述自己去了趟超市，買了些餃子皮蔬菜和肉。明晚就是除夕，他一個人在家，飯還是要認真準備的。
除夕這天，林述早早起牀，把房間打掃了一遍，兩室一廳，房間很大，他一個人花費了一整個上午才弄完。
下午他拿昨天買的彩紙，剪了些窗花，他其實不怎麼會剪，小時候看外婆剪過，有時候媽媽恢復清醒了也會剪兩個，特別好看，貼在窗戶上熠熠生輝。
他送給路承舟的第一個新年禮物就是八張窗花，那時對方是八歲，他沒錢買禮物，只能自己做，但後來他在垃圾桶裏看到了那幾張窗花。
那時候應該是很傷心的，但此刻回想起來林述竟沒什麼印象，哭沒哭呢，忘記了。
林述挑了幾個漂亮的完整的，貼在臥室的窗戶上，落日餘暉映照過來，透過剪紙的縫隙在地板上折射出同樣的圖案，很有趣。
欣賞了一會兒，覺得無聊了，便早早開始做飯，早飯只喝了杯牛奶，中午沒喫，直接和晚上並一頓來。
他先包了餃子，豬肉大蔥和韭菜雞蛋餡的，一個是外婆愛喫，一個媽媽愛喫，本來還有牛肉芹菜的，但沒想到會忘記買芹菜。
捏好餃子，他一半放進冰箱，另一半下水煮，炒了兩個菜，磨破豆腐和燉牛肉。
喫完後，他準備拿瓶飲料回臥室，意外的，看到了兩瓶紅酒，是路承舟帶來的。
猶豫了片刻，他還是拿了一瓶，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隨便調了個不是廣告的臺，有聲音響着，房子沒那麼空曠。
他打開了那瓶紅酒，喝到嘴裏，味道微酸，入喉有灼熱感。
恍惚間，林述似乎看到了外婆和媽媽，就坐在自己對面，他熱烈的跟兩人展示自己的剪好的窗花，外婆和媽媽卻都不看他，面色不虞。
他聽到兩人在質問自己，爲什麼變成這個樣子？
林述慌里慌張的想要解釋，卻根本發不出聲音，看着外婆和媽媽滿臉失望，離他越來越遠，他卻什麼都說不出來，最後急哭了。
甚至門鈴聲一點兒都沒察覺，直到路承舟自己開門進來，看到林述癱坐在地上，哭的慘兮兮的。
“阿述，怎麼了，別哭了。”路承舟連忙把人抱起來。
“外婆她們、不聽我解釋，離開了，不要我了。”林述斷斷續續，話都說不完整，甚至把路承舟認成了外婆，“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可只有我一個人了，我很害怕，很孤獨，我一點兒都不堅強，他們都不喜歡我，我是多餘的，我很想你們，我好想你們。”
“沒事了，別哭，別哭了，阿述，外婆不會怪你的，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着你。”路承舟安慰道。
“你是誰啊？你是、路承舟，不是、外婆，你不會、陪我的。”林述看清眼前的人，以爲自己是在做夢，路承舟絕對不可能在這兒，“你喜歡我嗎？”
“喜歡，當然喜歡你。”路承舟感覺到林述情緒有些崩潰，沒有猶豫的給出肯定回答。
林述邊哭邊笑，“果然、是夢，回答我、這麼快。”
“不是夢，我真的是路承舟，你摸摸我，有實感的。”
“你是我男朋友。”
“誰、是、誰、男朋友？”
“林述是路承舟男朋友。”
林述想着不對，還說不是做夢，現實的路承舟回答不是這樣的，他會說你是小狗，路承舟的小狗。
這個回答路承舟親口和他說過，所以路爺爺說的話他想不信的，可沒理由。
即使是假的，可林述還想多聽幾遍，“你、再重複一遍，我沒、聽清。”
路承舟一遍遍不厭其煩的重複這句話，他知道林述喜歡他，在意他，可沒想到醉酒後會到達這個地步，昨天帶林述去和江松他們見面果然是對的。
到林述徹底睡下，路承舟也不知道自己說了多少遍，林述想聽，他便說。
本來還想着今年終於能陪對方過一次除夕，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他想以後家裏還是不要放酒了。
時鐘轉過一圈，早上七點。
林述醒來，完全沒意識到身邊有個人在，喝酒後頭有些暈，他想起牀倒杯水喝，哪知身體剛動了一下又被迫躺會牀上。
他腰上纏着一隻胳膊，路承舟的胳膊。
對方似乎被他的動作給吵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往前湊了湊，在他嘴角親了一口，“醒了。”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你不記得了？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記得什麼，我做了什麼不好或者奇怪的事？”
路承舟嗤笑一聲，“沒有，特別乖，我昨晚過來的，專門來陪你跨年，結果你自己喝酒喝醉了，只知道睡覺。”
“你昨晚……過來，不用……在家嗎？”林述問，路家過年一向要求全員到齊，絕不允許有人缺席的。
路承舟解釋道，“喫過團圓飯，爺爺和我哥有事要談，我就溜出來找你了，誰能想到你竟然喝酒，還醉了。”
“能……隨便溜出來嗎？”
“沒事兒，大不了回去被罵一頓。”路承舟道。
林述點了點頭，他在想，那過去的五年他算什麼呢，路承舟爲什麼今年突然要對他這麼好，帶他見朋友，特地跑來陪他過年。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沒什麼，”林述搖了搖頭，幾秒後，他似乎恍然大悟，“你是，想做嗎？”
路承舟聞言笑了，敲了下林述的額頭，故意打趣道，“想。”
林述瞭然，沒想到真的是這樣，但馬上被對方輕咬了一下嘴脣，“騙你的，起牀，陪我去買東西。”
兩人去早餐點喫的早飯，喫完後，路承舟開車停車了一家商廈前邊兒。
“你打算買什麼？”林述問。
“衣服，鞋子，或者首飾。”路承舟道，“你看一下喜歡什麼，都可以買。”
“你要給我買？”林述驚訝道，對方平日裏送給他的禮物不少，沒什麼特殊的日子或含義，想送了就送，他生日時也會有一份兒事先訂好的蛋糕和禮物。
至於新年禮物，對方有時也會在春節假期期間，來找他時捎一樣東西過來，但大多數時候都是沒有的。
“嗯，”路承舟點頭，補充道，“新年禮物，不過你也要送我一份兒。”
“那你想要什麼？”林述問，他不知道要買什麼，從前，他送給對方的大多數禮物要麼被扔掉要麼直接消失。
“阿述，你送我的，當然由你來決定。”路承舟道。
林述沒反駁，應了聲好，他在路承舟的要求下試了些衣服，結果後者把看着順眼合適的，沒試過的也都買了。林述拒絕了，但沒用。
然後他在隔壁的珠寶和首飾區逛了逛，最終給路承舟選的禮物是個頗有設計感的胸針，價格在他承受範圍之內，而且不常用。
回家後，林述額外收到了一隻手錶，某奢侈品牌最新的情侶款，他有些驚訝，剛剛在商廈裏，兩人是一直在一起的，可他沒看到路承舟卻買手錶，“你什麼時候買的？”
“喜歡嗎？”路承舟反問道。
林述重重點了點頭，他感到很驚喜，沒想到買了很多件衣服，路承舟又偷偷買了只表。
他心底燃起火苗，或許，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路承舟是真的只是想對他好呢。
可幾個小時後，這個想法被粉碎了，當時路承舟正在浴室洗澡，對方手機響了，林述跑過去，發現來電人是路爺爺。
告訴路承舟後，對方接過手機，打完電話又繼續洗澡，林述幫忙拿走，在放到桌上的一瞬間，屏幕亮了，裏面有有條短信通知：路先生，您好，我們是百玉珠寶，您預訂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