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這幾天，江陶已經習慣了宋雲華的話少，不過她知道他有在認真聽她說話。
“噯，你能不能再幫我扎一個草靶子？”江陶笑看向宋雲華：“等禮拜天，我打算弄上兩棍糖葫蘆去賣。”
“行。”
“晚上我做飯，咱們喫棒渣粥，我給烙兩張餅，再炒個土豆絲行不？”
“行。”
這幾天不僅江陶在慢慢適應宋雲華，宋雲華也在適應全新不一樣的姜桃。
通情達理、勤快能幹、最重要的是，她對虎子真的很好。
她說是爲了不讓自己再討厭她，可他看的出來，她對虎子是真心的。
從小事上就能看得出，她完全有把虎子當成是自己孩子一樣看待，甚至有些親媽都不會有她做得好，想的那麼周到，那麼細。
可他還是想不通，一個人怎麼能一下子就改變這麼大，真的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難道真的是變了一個人？
轉瞬間宋雲華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這世上哪會有這種荒唐的事。
可越是想不通，他就越是會不自覺的去想。
“小宋，你這想啥呢，想這麼出神？我叫了你好幾聲，給我遞下扳子，你都沒反應。”周大海跟宋雲華開玩笑：“是想着升官發財啊，還是想着美人啊？”
“沒。”
宋雲華站起身，走到車邊，把扳子遞給周大海。
蓉崍太冷，十月中旬後就沒法再施工了，建築隊休息，他們運輸隊也就跟着沒啥活。
每天一般就是上午學習，下午不是打撲克下象棋，就是有些人壓根就不來了。
但硬性規定，他們一週必須給自己的車做兩次檢修保養。
一個車兩個人，周大海跟宋雲華正好是一輛車。
他倆輪着來，今天輪到周大海，宋雲華負責給他遞工具，打下手。
“小宋，是不出了啥事？”周大海見宋雲華還是那副恍惚的樣子，收起了嬉皮笑臉，正色關心的問到宋雲華。
“沒啥事。”宋雲華捏了捏眉心，又搓了把臉，他真是有點魔怔了。
“你這樣可不像是沒啥事。”周大海從車上下來，摘了手套，走到宋雲華面前，勾住他的肩膀拍了拍：“要是真出了啥事，你可說哈！”.七
“海哥，謝啦，我真沒啥事。”
“哎，我問問你，你家那個小不點咋回事啊？都說是你兒子，親兒子啊？你之前結過婚？”
上午宋雲華沒過來，周大海也沒問成，但昨天好多人看見了，都在說這事吶。
“嗯，以後他就是我兒子，親兒子。”
一聽這話，周大海立即反應過來：“你撿的啊？你家那個竟然能同意？不過昨兒晚我瞧着她好像對那孩子還挺好。”
“嗯，挺好。”
見宋雲華不想多說，周大海便也就識趣的不問了，他知道宋雲華不想說的，誰也撬不開他的嘴。
“那就行，其實咱們也不要求女人咋樣，能給做口喫的，晚上能給暖個被窩就行。你家那個，我看現在不錯，人勤快利落多了，聽說還出去擺攤賣糖葫蘆？”
“這以前沒看出來，她還能有這手藝。”周大海笑道：“她給我家小寶那碗糖山楂，我吃了一個，做的真不賴。”
“她確實做的挺好。”對於江陶，宋雲華現在是肯定的。
“他們二隊……”
周大海剛想跟宋雲華吐槽一下二隊，車庫裏的廣播就響了起來：“全體速到禮堂開會！”
“開會？這開的哪門子的會？是聯歡會提前了，不是晚上纔開？啥情況，咋聽着像是有啥事啊？”
宋雲華脫了修車服，拍了下週大海的肩膀：“走吧，去了就知道了。”
這邊江陶今天賣的更好，明天是新年，下午學校舉辦聯歡會，可以允許帶喫的，平常不給零花錢的，今兒個也會給一點。
她特地多做了不少，可還是不夠賣。
“沒啦沒啦啊。”江陶邊收拾東西，邊跟過來的孩子們說。
“那阿姨放學時候還有嗎？”對於來晚了就沒有的情況，孩子們已經習慣了，也知道江陶放學時候還會來。
“有，等放學時候過來吧。”
“你看又沒了，都怨你，慢慢吞吞的。”
一小男孩扭頭狠狠杵了旁邊的老太太一拳，老太太不生氣，還樂呵的不行，賠着笑哄到小男孩：“乖寶，彆氣哈，等放學時候咱們再來買，你沒聽，她說放學時候還要過來吶。”
“可我現在就要喫！”小男孩不依不饒。
老太太爲難的看向江陶：“真一個都沒啦？”
“大娘，沒了。”
“這可咋辦啊，你看我家乖孫現在就要喫。”
“那沒辦法，我總不能憑空給變出一個來。”江陶無奈攤手。
“我現在就要，我現在就要！”小男孩鬧得更兇了，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撒潑打滾。
“乖孫乖哈，都怨奶奶走得慢。”
老太太自己扇了自己一耳光，轉而面對江陶卻又是一副嘴臉：“你說你也是的，咋這麼早就賣完了吶？”
“哈？”江陶直接被氣笑了，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那合着我生意好還有錯啦？我不賣給別人，就等着賣給你家啊？你家是姓愛新覺羅啊？”
將三輪車掉了個頭，江陶準備離開。
眼前這倆人一看就是那種會讓人動氣的，她可不想讓他們影響她的好心情。
遇到垃圾，處理不了的時候，躲開就是上上策。
“哎，你別走！”老太太攔在了江陶車前：“你放學時還來，是不現在就回去做啊？”
“咋啦？”江陶面對老太太沒啥好氣。
“招娣，你跟着去，她一做好，你就趕緊給你弟拿回來。”
老太太揪過來一女孩，隨即看向江陶：“讓這丫頭片子跟着你去，我現在就把錢給你。”
“乖寶，你要喫幾串啊？”
面對女孩兇巴巴的，可面對男孩卻笑的跟朵老菊花一樣。
這樣的奶奶，江陶沒少見，她奶奶不這樣，可她有個同學的奶奶跟這個老太太簡直一模一樣，讓人噁心的一匹。
“五串，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