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吶。”
江陶從於翠翠的背影收回目光,轉向王鳳英跟林梅:“嫂子,林姐,多虧你們在。”
其實她自己也能應付於翠翠,絕不會讓她佔了便宜。
但咋說呢?這就跟好好走着走着,踩了屎一樣,造不成啥實際的傷害,可架不住噁心。
只是她是真沒想到王鳳英跟林梅會幫她,尤其是林梅。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林梅好像眉眼柔和了很多,不像之前看上去那麼凌厲刻薄了。
“這有啥的,我們就是看不慣她。也就你傻的可以,還跟她關係挺好。”王鳳英恨鐵不成鋼的點了點江陶:“之前我想提醒你來着,你倒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嫂子,我錯了。”江陶認錯態度很積極。
王鳳英倒也不是真的跟她計較這個事,她就這樣的人,跟周大海一樣,熟了後嘴上就沒個把門的,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但是他們兩口子都不是那種壞心的。
“你忙吧,我們走了。”又說了幾句話,王鳳英跟林梅一起離開了。
江陶特地扶着林梅下了臺階,搞得林梅都不好意思了:“沒那麼嬌貴。”
“林姐,換雙布鞋吧。”江陶看向林梅腳上的皮鞋。
“也不瞞你們,我剛到醫院檢查完,也是剛知道。等我回去就換。”
王鳳英跟林梅走了沒多大一會兒,店裏人漸漸多了起來。
胡虹負責收款,李建平負責招呼客人,張文是在廚房的幫工,負責補貨,韓勇則負責維持秩序。
這個時候,有些人素質高,能乖乖排隊,但有些人非得搞特殊,尤其是一些大媽大爺,仗着自己歲數大,就要插隊。
好在韓勇面狠,往那兒一站,人們就不敢找茬了。
江陶則負責辦理會員卡。
“嬸子,把你小票給我。”
面前的中年女人把小票遞給江陶,江陶在會員卡上寫下了相應的積分。
“嬸子,麻煩說下你的名字。”
女人說了自己名字後,江陶填在了上面。
“這是我鄰居,四個人都是。”女人拽過來四個人:“是不給40分的積分?”
“對。”
給那四個人辦理了會員卡後,江陶在女人的會員卡上加了40分,將會員卡遞給女人:“嬸子,你是今天兌換不?”
“兌,兌!”
江陶又減去了30分,轉身拿了一袋的小菜遞給了女人。
“哎呀我的媽呀,是真的!”
女人高興的去了一邊,而她帶過來的幾個鄰居則也弄明白了咋回事,將江陶圍了起來:“我們要往過帶人,也給這啥積分不,也給東西?”
“給!”
在這個沒有微信朋友圈的年代,最好的辦法就是這個。
而且江陶覺得這要比微信朋友圈還好用,畢竟這會兒人們的社交能力可是都很強的。
親戚鄰居同學同事,有時候彎彎繞繞,一個人有可能能認識小半個城的人。
反正她父母那輩就是這樣,有一次她跟她媽逛街,遇到一個人,她媽跟人家聊得那叫一個熱絡。
別看聽着不是太繞,但細一琢磨,其中的跨度可實在太大了。
她一直覺得自己屬於那種社交牛逼症的人,但跟父母那一輩相比,差太遠了。
人拽人,拽來的人再拽過來人……如江陶所說,他們到下班都沒時間再歇着。
預計肯定會下貨,江陶特地準備了平時貨品的三倍,但還是都賣完了。
人們進來不好意思不買,再說她店裏的東西都好看聞着也香,自然會勾的人們選購。
“呼,終於能歇一口氣了。”
關了門,待其他人都離開後,江陶把賬給算了。
今天營業額一共一百六十三塊二毛八,可要刨除原材料、房租、水電煤、員工以及那些白送的東西后,剩下的也就只有二十二塊六毛四。
不多,不過也不少了。
做生意不能急,尤其是打算做長,剛開始能掙就是好的,更何況她這個在普通工人眼裏可算是鉅款了。
“勇子,今天辛苦了,早點睡。”
江陶還得帶着虎子回家,一路上她都不停的在跟虎子說話,每隔一會兒,還會問虎子:“虎子,睡沒?”
“陶姨,沒。”
“別睡哈,睡着了,會絞腳。”
“不睡。”虎子抱緊江陶,在她背上拿臉蹭了蹭:“陶姨,叔啥時候回來?”
“想你叔啦?”
“嗯,叔回來,能幫陶姨,陶姨不用這麼累。”
江陶心裏一暖,一手握把,另一手伸到背後摸了摸虎子的臉:“陶姨不累,有你陪着陶姨,陶姨咋會累?”
虎子簡直就是小天使,總是對她說些暖心的話就算了,還會幫她做不少家務。
晚上倆人回家,她會給虎子捏脊,而虎子則會給她捶捶肩膀。
之後再做會兒遊戲,倆人一關燈睡覺。
無論多累多困,江陶都會等虎子睡着後再睡。
剛迷迷糊糊要入睡,就聽到好像有人在敲門。
江陶立即一激靈,清醒了過來,再仔細聽,真的有人在敲門。
應該是宋雲華回來了!
下地,披上衣服,江陶跑去開門。
隨着開門,一陣濃烈的血腥味率先衝入了江陶的鼻腔。
“你受傷了?”江陶着急的扶住宋雲華。
“沒有。”宋雲華拉下江陶的手,改爲牽着她:“我沒事,是別人的血,我們回來路上碰到了個出車禍的。要不然早上就趕回來了,把他們送到醫院耽擱了些時間。”
“你沒事就好。”江陶問宋雲華:“喫飯沒?”
“沒。”
“那我去給你做。”
“別麻煩了。”宋雲華拉住江陶:“明早晨再說吧,我也不餓。”
“一天都沒喫,胃哪兒受得了,有熱水,我給你潑碗麥乳精或者潑顆雞蛋?”
“還是給我弄玉米糊糊吧,麥乳精跟雞蛋留着給你跟虎子喫。”
江陶推了宋雲華肩膀一下:“去!家裏沒這麼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