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哪有你個丫頭片子說話的份兒?
咋哪都有你,啊?是不活着不耐煩了?
有人生沒人教的東西!你爹不教你,今兒我就好好教教你!”說着姜保富高高揚起了手。
“你敢!”
姜保貴着急就要將江陶給拉到身後,但江陶已經抓住了姜保富的手腕:“還是我好好教教你做人吧!”
江陶拽住姜保富的手腕往身後一別,同時出腳狠狠踹在他兩個膝蓋窩處,逼着姜保富跪在了於三巧牀前。
“賤蹄子,反了你了,敢打老子!老子可是你大伯,你的長輩!連最基本的尊老你也不懂啦!”姜保富掙扎着想起身,但江陶的勁兒特大,壓得他根本起不來。
“長輩?你算什麼長輩?尊老要尊敬值得尊敬的,你有啥值得尊敬的?
尊敬你從小害胞弟,尊敬你要殺了自己的親侄女,還是尊敬你拋棄生你養你的娘?”
江陶看向躺在牀上的於三巧:“奶奶,你不是自己要喝農藥的吧?以你的性子,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畢竟您那麼怕死。
是我大伯哄您說只要您喝下去,他就接您回去?
他還說您喝的這個農藥啥事都沒吧?”
江陶冷笑了下,念出了人們拿過來的農藥瓶子上的品名:“百草枯。”
“奶奶,您現在應該沒啥事吧?”
“誰說我沒啥事的!”於三巧的中氣還挺足,指向江陶:“快放開你大伯!”
“您確定?”江陶笑得嘲諷:“等我跟您把這個百草枯細細說一下,您再考慮要不要我放開我大伯吧。”
“百草枯,顧名思義,就是灑下去之後可以百草枯萎,還能不傷土地,咱們莊稼人都知道這是個好東西。
它毒性看着是沒有敵敵畏那麼強,但您肯定不知道,如果您喝的是敵敵畏,那還能有的救,可百草枯這東西卻沒得救。
這會兒您感覺不到什麼事,但短則五六天,長則十幾天,百草枯就會隨着血液浸透您的全身,將您的五臟六腑都給腐蝕了。
到時候您的肺就會跟那枯草一樣,枯萎無力,您會感覺到呼吸越來越困難。
您害怕絕望,恨不得立即死去,可那會兒連死都是困難的。
您只能眼睜睜的躺在牀上,一分一秒的熬着,靜靜的感受着死亡的來臨,感受到活活被憋死!”
隨着江陶的話出口,於三巧的臉色由青轉白,她恐慌着急的問到姜保富:“老大,真會這樣?”
“娘,你聽這賤丫頭瞎說!她懂得個屁!”姜保富狠狠的剜了江陶一眼:“她就會嚇唬人!”
“是不是嚇唬,奶奶您慢慢就知道了,不過您要是死了,可千萬要明白是誰把您給害死的,不要一輩子是非不分,善惡不明!”
江陶說着放開了姜保富,姜保富不服,又想要上前打江陶,江陶直接退後一步,將那瓶百草枯拿了起來:“大伯,您不是說沒事嗎?要不要試試?”
江陶笑嘻嘻的在手裏掂了掂,看向門口圍着看熱鬧的衆人:“各位爺爺奶奶,伯伯嬸子們,咱們都一個隊裏好幾輩人相處過來的,我爹啥性子,我想大傢伙都是心明眼亮的。
我們家跟我奶奶還有我大伯一家的事,您們也都清楚。
年前我奶主動跟我爹斷絕了母子關係,當時說的清清楚楚,以後我們一家跟姜家沒任何關係,不準埋入祖墳。
我奶還跟我爹要了一筆錢,說她對他有生育之恩,我爹也給了,那就是兩清了。
這會兒我奶被我大伯趕出來了,來找我爹,我爹安頓她,一是念在畢竟是血親,二是作爲革委會主任,應該把隊員每個人都照顧好了。
可我奶來這一出毀我爹的名譽,我覺得是說不過去。
父母生了孩子是有恩,但我奶從小咋對我爹的,我爹又是咋對她的,您們都清楚。
但我就不明白了,這到底是有啥深仇大恨啊?
咋地,非得把我爹弄死,看着我們一家家破人亡纔行嗎?
都說父母是最愛孩子的,我想問這是愛?仇人也不過如此吧?
有啥事,對我們就是一家人,害我們的時候就不是一家人了,天下有這樣的道理?合着啥好事都得他們佔,憑啥?
還有憑啥我奶跟我大伯想咋欺負我爹就欺負我爹,我爹就得受着?就因爲他是兒子,他是弟弟?
大傢伙可能還不知道一件事,我爹不是自己摔下山去的,而是被我大嫂推下去的!”
“啊?”衆人譁然。
江陶接着說出了實情,當然這事涉及到姜槐,楊秀英要過來作證指認姜壽,那就得扯出他倆勾搭在一起的事實。
姜槐被戴綠帽子的事也就會弄的人盡皆知,不過他現在啥都不在意了。
他就想看着他大伯跟他奶一家受到應有的懲罰。
江陶跟宋雲華都猜到姜保富肯定還會興風作浪,那到時候他們便不會客氣,把所有事都一起扯出來,讓衆人知道,然後選擇報警。
畢竟姜保富做的哪件事都夠他喝一壺的了,要是不這樣,他永遠以爲做啥都行,不用付出代價。
當然這些都是江陶跟姜家人商量之後才這麼做的,這事主要看姜保貴的意思,另外還有姜槐的。
姜保貴這次是真的被寒了心,之前他一直都還念着於三巧跟姜保富是他的至親,可沒想到他們卻一心想要害死他。
“娘,大哥,這革委會主任並不是我的私有物,就算是我死了,大哥也不是想當就能當的,得隊員選舉,公社那邊認同纔行。
而且現在是新社會了,當官不再是能夠剝削奴役別人,而是要能夠爲人民服務纔行。”
姜保貴又看向姜保富:“大哥,你之前傷害桃兒,這次又傷害我,我都可以不追究,畢竟你看我們不順眼?
但於老太太咋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