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風有些溼熱,回到這京城,梁禾做了一回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

    八月初八,傅家的幾位小姐收到了京柔公主的請柬,梁禾也不例外。

    京柔公主的花會將在八月十七舉行,屆時將京城未婚男女集聚一堂,共賞花吟詩。

    這京柔公主自幼便深的太后喜愛,現在依然是太后的心頭肉、掌中寶。京柔公主的一生可謂是順風順水、富貴傍身。

    只不過丈夫陸南去逝的早,自幼病魔纏身,一身的病痛,早在二十五歲留下京柔公主與他倆的兒子陸念南兩人。

    話說這陸南就是一個病秧子,做他的妻子可能要隨時要有守寡的準備,一位倍受疼愛的公主怎麼會嫁給他活守寡呢?

    這又得另說一番了。

    太后想爲公主擇婿,藉以舉辦花會把京城各個名門貴公子聚集一起。而陸南做爲丞相之子,也自然被邀入席。

    花會在皇宮舉行。

    當今太后喜花,早在十多年前,先皇得知便賜給她一座園子,名喚“驚園”,驚,爲太后的名。驚園裏面種滿了各色特異的花,有些是先皇特意派人去尋的花種子。

    陸南誤打誤撞,進入了京柔公主下棋經常去的亭臺子裏,兩人結識。京柔公主的棋局解不開,正在苦苦思索着,忘記了去宴席。而陸南覺得花會無趣,便想前去拜見太后後回府。怎知在一處地方迷路,見到了在破解棋局的京柔公主。

    隨後陸南幫公主解棋局,兩人又下了一回棋,那一下,便是一整天。在那一次次的棋局鬥爭中,京柔賞識陸南的才華,而陸南同樣覺得京柔公主是自己的知音,兩人漸漸暗生情素。

    後來,京柔公主不顧太后先皇反對,堅決要嫁給陸南。最終,她也得償所願。

    只不過,陸南命不好,撐不到三十,便死了。而他們的兒子陸念南,十五歲便出家爲曾,京柔公主覺得人活着什麼都重要,不執念於這些世俗,也同意了。

    而陸家因爲陸南的離逝,陸丞相原本就一個兒子,陸南死後,雖有心理準備,但是在面對事實時,悲痛外分。過了十多年後身體抱恙,一直臥病在牀。

    原本陸家想把陸念南做爲陸家傳承人來培養,可誰想到陸念南要剃髮爲僧。那時陸丞相已然辭官養病,京柔公主念陸家根基無人繼承,特地向皇帝求情,讓他擇一人。

    皇帝從便陸家子弟選擇一名賢能子弟,也就是陸修遠,特賜陸修遠爲世子。

    陸修遠是陸丞相親弟弟陸向的兒子,陸丞相也是自打弟弟弟媳死後,念他無人照顧,一直把他養在身邊。

    如今,京柔公主爲了紀念自己與陸南的相遇,特意把這花會舉辦下去,也算是希望有情人能夠終成眷屬、長相廝守。

    梁禾看完了請柬裏的內容,便放在茶桌上。

    梁禾放好請柬,楚麗便默不作聲的把另外一封信遞給梁禾。

    “這是什麼?誰家又有花會?”梁禾拿過楚麗遞給她的信封,拆開看。

    映入梁禾眼眸的是那筆好看的楷書,穠纖合宜、淡雅清冽。

    “傅二小姐親啓……”

    “這是寫給我的?”梁禾疑惑道。

    “小姐,這個是今日趙家二公子的書童給我的,讓我親手交給你。”

    梁禾望着楚麗,皺了皺眉。顯然不知道楚麗所說的這趙家二公子是哪位。

    楚麗看着梁禾已經不記得趙家二公子的模樣,心裏默默的爲這趙家二公子嘆息。

    小姐意屬宋將軍,無意與趙家二公子結成良緣。要是小姐也喜歡趙家二公子也就好了,楚麗惋惜的想着。

    “趙方與不是趙丞相家的二公子嗎?怎麼想到要與我遊湖?”梁禾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

    “小姐,你不記得了?今年輪到趙家舉辦遊湖會,而且這遊湖會每年都舉辦一次,算算日子,也快陸家了。”楚麗站在茶桌旁,把京柔公主送來的請柬收拾好,放到一個匣子裏,以免弄丟了。

    楚國民風較爲開放,世家大族、高官子女們也經常互邀請遊湖,也不會特意去強調男女大防。

    梁禾大概讀懂了信裏的內容,大致爲邀請自己去遊湖,很是期待她能夠參加,並且有東西要送給她。

    梁禾看完,覺得這字寫的真心不錯。梁禾反覆觀摩了趙方與的字,“楚麗,這趙家的二公子這字寫的不錯。”

    梁禾平時也沒有什麼愛好,就是喜歡收藏書法,平時也喜歡練練。所以,梁禾的書法也是不錯的。

    楚麗聽到梁禾的誇讚,連忙普及:“趙家二公子也算是京城有名的才子,他的字,就連當今大書法家高放也讚不絕口。”

    趙家二公子趙方與,是當今丞相的二嫡子,聽聞性情溫和純厚,待下人們也是極好的,常常救濟有困難的百姓,名聲極好。

    楚麗話音剛落,又接着勸道:“小姐,這趙家二公子也不錯,我看他好像對小姐有意,你要不…考慮一下趙家這位?”

    楚麗一直以爲自己小姐非宋紀不可,想勸勸她放下。

    梁禾一直在欣賞着趙方與寫的信,對於楚麗說的話也有考量,但是她是有任務的人,跟趙方與也不可能。

    梁禾突然興致一來,想練練字了。

    “楚麗,你去幫我準備筆墨紙張,我也要大顯身手一番。”梁禾穿過屏風,來到了書桌旁邊,臉上難得富有朝氣的樣子,讓人看到也心情明媚。

    梁禾到這也快半個月了,她之前沒有做過古代組的任務,她是現代組一名組員。半個月裏,沒有手機,沒有網絡,生活的娛樂只剩下喫和睡,還有那半懂辦懵的書籍和話本。

    屋內熱氣騰騰的,梁禾吩咐楚麗不用把房子裏的門給關上,所以當傅瑾晚和元靜來的時候,梁禾和楚麗也不知道。

    房門敞開,上午的太陽光線穿過院子的大樹,進入了屋子。屋子裏的金色屏風擋住了一半的光線,那光灑在屏風,屏風上的用金絲繡成的茉莉花燦爛盛開。

    光束還照射在書桌旁邊的一處地板上,梁禾今日穿了一件白色褶皺祥花裙,袖釦和衣領處繡有藍色祥花圖案,裙襬處也有。

    傅瑾晚和元靜引入眼簾的便是梁禾練字時淡雅嫺靜的模樣,臉上一副鹹淡從容、自信朝氣的樣子是她們以前沒有見過的。

    以往的傅瑾初雖然淡雅嫺靜,但是性子自卑膽小,整個人比較傷感悲秋,讓人看着也會跟着鬱悶。

    跟以往對比,今天傅瑾初格外亮眼。

    梁禾寫了兩行字,正預停筆,發現前方兩個人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梁禾感受到後,擡頭一看,是傅瑾晚和元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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