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酒吧,孔灼腦袋迎來一陣涼風,淡化了身上沾染了的香菸味。

    沒想到,他能回到過去。

    他仰頭看向天空,心裏不是滋味。

    這大新的夜空漆黑、闊大,他一擡頭看到的都是無邊的黑色。

    孔灼是心跳突然停止導致的死亡,那段時間他幾乎沒有閤眼,他猜測自己是過度勞累猝死的,死時是四十七歲。

    孔灼一醒來就見週年向他敬酒,身邊還有兩個女人,且周圍都是一些陌生人。他一時間不適應這種場景,阻止了週年遞過來的酒,直接出門。後來在走廊上記起來這是合作方邀請他來大新遊玩,所以他纔出現在jo酒吧。

    那時他不知道要幹些什麼,在他的記憶當中,好像冷青修也在大新,他就想知道冷青修會不會如他一般回到從前,或是想要驗證一番自己是不是真的回到了從前。於是,孔灼迷迷糊糊的給冷青修發了一條信息,讓他過來。

    上輩子冷青修也沒有結婚,平日裏就只有工作,偶爾和女伴約個會。冷青修是獨子,家中父母催的緊,可是他依然不爲所動。

    他問冷青修是不是因爲洪絮,是不是還在想着人家。

    冷青修那時好像回了一句:“關她什麼事。”

    上輩子的孔灼沒有結婚,在和徐梨分開後,他也試着一直在尋找徐梨的下落,得知她去支教,他得空就會去一些需要教師的山區尋找,老天像是有意讓徐梨避開他一樣,他終得一場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也沒有像之前那樣時常美女相伴、過着燈紅酒綠的生活,一改之前的行程蹤跡和生活習慣。

    他想着,徐梨終有一天會回來,他們還會再見面。可惜,他等不到那一天。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有一次重來的機會,他要把弄丟的人給找回來。

    冷青修叫了輛車,回過頭看着孔灼,見他一臉沉重,他不得已打斷孔灼的沉思,問他:“你要去哪裏?”

    孔灼見冷青修已經叫好了車,就站在車門外邊等他過去。

    他見前世老友依然是那副冷淡的模樣,且因爲見他不爲所動,眉眼還帶有不耐煩的情緒。

    孔灼想到冷青修上輩子跟他一樣,都是單身了一輩子,不禁對他生出一絲憐憫,“冷青修,感覺我們白活一場了。我們都要四十…”

    “都三十好幾了,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孔灼連忙改口,差點就要把實際年齡說了出來。

    孔灼偷偷看了眼冷青修,見他沒有注意,鬆了口氣。

    他們從一出生就寄予厚望,長大要擔負家業,有時就連感情也由不得自己。

    這邊的孔灼還在傷感着,那邊冷青修心裏正在思考他說的話,他心裏下意識地反駁孔灼這話:什麼孤家寡人一個?他都結婚了。

    就一瞬間,冷青修反應過來自己心裏想了些什麼,獨自懊惱着。

    他最近是怎麼了,分不清這事的真與假嗎?

    片刻間,他的腦海裏隱約出現李傾竹的面孔。

    冷青修覺得今晚的孔灼廢話特別多,心緒不寧的回道:“你什麼時候話那麼多了?怎麼?上了年紀所以特別愛嘮叨。”

    孔灼聽到這話也不惱,因爲他確實四十多歲,不是三十幾歲的小夥子。所以現在他的實際年齡確實是步入了中年。

    “可能經歷了一些事,看開了許多。”

    冷青修看孔灼站在那裏不過來,沒有理會他這莫名其妙的話,斬釘截鐵地說:“上車。”

    孔灼見冷青修要趕他離開,面露惋惜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自己走到車邊,彎腰鑽進車裏。

    在車裏,孔灼見冷青修面部沒有任何異樣。可能是他想多了,冷青修是這裏的冷青修,並沒有跟他一起回到過去。一想到這,孔灼竟然放鬆下來,他心裏其實不想別人和他一樣,都重生了。若是冷青修出現這種情況,那麼徐梨呢?會不會也像他們一樣重生了?那她還會接受自己嗎?現在就自己是這種情況,他心裏反而更安心。

    孔灼把車窗打開,看向冷青修,說:“今天多謝你了。”

    冷青修:“不用謝。”

    看見出租車開遠了,冷青修站在路邊,想着剛纔孔灼叫他出來,還有在jo酒吧發生的一些列的事情。他不是沒有對孔灼叫他去jo酒吧的事心存疑惑,因爲孔灼有時會做一些讓人摸不着頭腦的事。不過,今晚孔灼僅僅是叫他去一趟,並沒有叫他留在裏面喝酒,還說一些平時不會說的話,難道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想到這,冷青修神色凝重。

    —

    李傾竹在家裏睡了一個上午,起牀時精神飽滿。她說好了下午要去接徐梨,打扮了一番之後,去水果店買了幾盒水果,是專門分給辦公室的老師們的。

    徐梨接到電話,連忙跑到門口去接李傾竹。她遠遠還見到李傾竹拎着東西站在門口和保安說話,臉上帶着禮貌性的微笑。

    “傾竹,怎麼提前來了?”徐梨跟保安打了個招呼,然後跟李傾竹往教學樓方向走。

    “想來看看學生們。”其實她更想見見姜回舟。

    上次她打電話問過了,週一下午有數學課。

    “誒,你走之後,他們還說很想你呢。”徐梨挽着李傾竹的手臂,說着最近班上發生的趣事。

    “是嗎?算他們還有點心,畢竟我也教了他們半個學期。”

    其實原主很早就打算辭職,在李傾竹還沒有下來教高一,也就是李傾竹在教高二的時候就已經打了辭職報告。因爲政治老師較少,學校那時也正在招人,由於沒有人應聘政治教師,所以就先讓李傾竹教半個學期。到了後來,李傾竹正式辭職了,學校那邊也排好了課,讓另外兩位老師帶李傾竹教的兩個班。

    一路上,徐梨一直在跟李傾竹講她在課堂上發現的一些好玩事。像最近幾日發現班上誰和誰有點要戀愛的苗頭,誰最近學習進步很大,誰在課堂上鬧了什麼笑話。

    來到徐梨的辦公室,李傾竹跟還在辦公室的老師打了招呼,把一盒水果拿出來分給她。

    那位老師接過水果後直接道謝。

    因爲正是上課時間,辦公室裏就只有這一位老師,她聽徐梨給她介紹,那是個教生物的年輕女老師。

    在這一小段時間內,徐梨被一位老教師叫走了,只剩下她和那位女老師待在辦公室。李傾竹之前沒有和她有過交集,所以相互之間也不太熟。

    下課了,姜回舟回到辦公室,進門前看了眼徐梨座位,見到是一個陌生女人坐在那裏,不免感到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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