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握住了林安淼的手，不贊同道，“淼淼。”
她的還以爲兩人依舊不和，但現在的情況和顧聿晟吵起來並不好。
林父倒是想直接把人趕走，但是聽到林母的阻攔動作一頓。
“怎麼了？”顧聿晟小聲問道。
林安淼擡頭看着他，表情有點悲傷，她想了想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後只是低沉着聲音，“麻煩你去問問顧寶。”
她說到這裏一頓，擰着眉頭的樣子彷彿無法說出下一個單詞。
林母拍了拍她的手臂，“咱們不着急啊，有的是時間呢。”
“你養好身體，自己去問不好嗎？”林父沉聲附和，他給顧聿晟試了個顏色示意他快走。
顧聿晟最後看了林安淼一眼，拔腿朝外走去。
“顧聿晟！”林安淼像是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在他剛剛走出兩步的時候叫到。
她擰着眉頭，神情勉強，卻依舊艱難的說出她一開始就想說的，“你去問顧寶……小雨兒，是怎麼死的。”
林安淼面兒上出現了困惑的表情，似是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的意思是。”顧聿晟試探性的問到。
決定權都在林安淼的手裏，她想要探查真相，只需要一句話就可以，即使現在想放棄，顧聿晟也可以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這是林安淼和顧聿晟這十年來最根本的問題，讓人有些望而生畏，不敢觸碰。
“淼淼，不舒服就不要想了。”林母擔憂的看着林安淼。
但是後者只是深吸一口氣，擺脫了糾結，目光堅定的看着顧聿晟，“麻煩你了。”
顧聿晟一頓，“好。”
林安淼確實不應該找顧聿晟幫忙，她爲了這件事情和顧聿晟鬧了好多年，找顧聿晟不太合適。
但是她又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怎麼又提到小雨兒了？你不是說她是顧聿晟害死的嗎？”林母等顧聿晟走了之後拉着林安淼的手問。
女兒爲了這隻貓傷心的樣子做媽媽的是看在眼裏的，如今見舊事重提，做母親的她甚至沒耐心等到林安淼自己說出來。
林母林父一起看着林安淼，這架勢頗有一種三堂會審的感覺。
硬要說的話林安淼自己也不知道，“不太清楚，顧寶說漏了嘴，我懷疑這件事情可能顧聿晟也是被栽贓的吧。”
如果當年的事情真有隱情的話……
還真是好計策，徹頭徹尾的利用了一個衝動的小姑娘愛貓的心思。
林安淼當年沒看見貓貓的死，顧聿晟大概也不知道真想，她一味的責怪顧聿晟，顧聿晟也沒有反駁。
“你不生他氣了？”林父找了個位置坐下，順便拿走了林母給林安淼削的蘋果。
聽見這個問題，林安淼心道不妙，她總不能直接說和顧聿晟同居一個月吧？
到時候估計顧寶沒被送進監獄，顧聿晟就要垮臺了。
“要是小雨兒不是他害死的，那我氣什麼。”林安淼撇撇嘴，似真非假的說道。
她也沒有撒謊，卻也沒說實話。
這樣的答案顯然不能讓林父滿意，他還想再問，但是林安淼卻做出了困頓的樣子。
她打了個哈欠，眼角沁出幾滴不明顯的眼淚。
林母見狀也不管林安淼到底有沒有說實話了，她拉着林父的手，“孩子困了，我們出去吧。”
林安淼這明顯演出來的樣子騙不過林父林母，但是林母不由分說的將林父帶走。
“你幹什麼？”林父在門外小聲問。
“女兒都這副樣子了，不差這一會兒！”林母心裏也着急，但是想到女兒受傷的樣子，到底沒能狠下心詢問。
林安淼一直裝作聽不見的玩兒手機，一直等到房門關上，她才偷偷鬆了一口氣。
能逃多久算多久吧，這事情還要和顧聿晟對個口供。
她的手機就在身邊，但林安淼卻不想在顧聿晟找顧寶的時候去打擾他。
或許是真的因爲演過了頭，又或者是因爲林安淼今日勞累了一天，她看了沒一會兒手機倒是真的睡着了。
等到林安淼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邊上坐了個人，起先她還以爲是林父，等睜開眼睛之後才發現是正在用筆記本處理工作的顧聿晟。
“你什麼時候來的？”林安淼的聲音還帶着剛剛睡醒的困頓。
顧聿晟擡起頭，露出了一個微笑，“沒來多久，叔叔阿姨喫飯去了，所以我來陪着你。”
林安淼還記着之前林父問她的問題，“我爸爸沒有問你什麼嗎？”
“沒有。”顧聿晟溫聲道，“叔叔什麼都沒說。”
“這是什麼？”想到顧聿晟的手藝，林安淼忍不住有些期待。
“豬骨湯。”顧聿晟擰開瓶蓋從湯碗裏面倒出熬得濃濃的，雪白色的湯。
只是剛剛打開蓋子，林安淼就聞到一股霸道的香味，“看上去很好喫。”
和顧聿晟住在一起一個月的，林安淼卻從不記得自己喝過這個。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個。”顧聿晟從碗裏盛起一勺湯放在嘴邊吹涼。
變成人的那幾天顧聿晟變着花樣的做着林安淼喜歡喫的菜，而她沒有明確喜歡的都不會出現在餐桌上。
“我不挑食的。”林安淼深受接過顧聿晟受你的湯碗，卻被顧聿晟避開。
顧聿晟將勺子裏的湯吹涼之後送到了林安淼的嘴邊，“你要少動。”
勺子的位置在林安淼只要微微張口就能喝到湯的地方。
她見顧聿晟堅持便張開了口，她悄悄看了一眼顧聿晟，卻發現對方含笑得看着自己。
林安淼臉紅了，逃避般的收回目光，掩飾般的說道，“湯挺好喝的。”
其實她壓根兒沒注意到湯的味道。
“會不會覺得有點淡？”顧聿晟詢問，他煮湯的時候想着病患要少油少鹽，所以湯的味道應該比大小姐平日裏喫的要寡淡許多。
林安淼哪裏知道湯的味道，結結巴巴道，“還，好吧。”
既然大小姐說還好，顧聿晟也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那你多喝一點。”
等喝到第二口的時候林安淼才發現這個湯是真的沒什麼味道，偏偏她剛剛沒來得及反駁，如今只能自作自受含淚嚥下。
是真的難喝。
林安淼不算那種挑剔的人，但此刻她倒真真切切的開始嫌棄這碗湯。
“那個。”林安淼喝了兩口就不願意再喝了，“顧寶。”
她纔剛剛提了個名字就被顧聿晟打斷，“你先喫點兒吧，我還給你做了兩個你喜歡喫的菜。”
如果說林安淼一開始提顧寶是爲了不喝湯，那麼現在則是真的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你告訴我吧，我受得了的。”
有什麼承受不住的呢？十年都過去了，她早就長大了。
顧聿晟沉默的將湯勺放下，轉而拿起筷子將煮的的色香味俱全的菜放進勺子裏，“喫一點吧。”
林安淼張嘴的同時眼角卻直勾勾的看着顧聿晟，彷彿就是要等着他的答案。
顧聿晟拗不過她，言簡意賅道，“小雨兒確實是顧寶殺的。”
縱然已經猜到了真想也早有心理準備，但是林安淼還是忍不住震驚。
十年前她和顧聿晟才十六歲，而顧寶只有十三歲！
一個初中的孩子，竟然能對貓貓下毒手？
“那天我不在家裏，顧寶就像今天一樣撬門進來了。”顧聿晟看着林安淼的臉色沒再多說了，他調整了一下林安淼身後的靠墊讓她能舒服一點兒。
十年前的顧聿晟遠遠沒有現在有實力，找不出來進門的人，也恢復不了被刪除的監控。
“我以爲他只是單純的……”林安淼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
十年前她從外地比賽回來的時候顧聿晟就告訴她小雨兒被車撞了，當時的顧聿晟雖然聰明，但是沒經歷過社會的磨練，所以很快被林安淼發現端倪。
顧聿晟編不出來一個十全十美的謊言，跟沒有證據，最後被林安淼認爲是騙子，兩人就此鬧崩。
林安淼這些年得到的答案一直是小雨兒是出車禍死去的，於是此刻下意識的以爲顧寶只是把小雨兒丟在馬路上。
“別去想了。”顧聿晟忍着噁心打斷林安淼，那是一場顧聿晟少年時的噩夢。
林安淼從沒見過小雨兒的屍體，所以她不知道，當時的小雨兒渾身上下都是黑紅色，走進之後還能聞到燒焦後的惡臭。原本眼睛的地方只有兩個空洞的空位，顧寶手上拿着黑黃白的三色皮子說這塊皮正好能當腳墊。
顧聿晟當時只是遠遠的看了一下，就再也不敢回想了，再然後他就和老爺子學習打理顧氏。
“好。”林安淼看着顧聿晟臉色不好，握住了他的手，“事情都過去了。”
想想也是好笑，林安淼突然有些莞爾，明明她纔是小雨兒的主人，卻要反過來安慰顧聿晟。
“嗯。”
林安淼指了指自己，“我們都可以假裝小雨兒還活着。”
也許她能變成貓是真的來自小雨兒的饋贈，大概是看不下去兩人無休止的爭吵，所以出手結局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