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含露的輕風掃着窗帷,陽光穿了進來,微微拂過還在熟睡的樂苡的白皙的臉,又悄悄隨風溜走。
暖意溢滿了宿舍的每個角落,給冷牆塗上了一層夢幻的白。
“樂——苡”
粗暴的喊聲從門外傳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只見那幹練的短髮,炯炯有神的眼眸裏含着怒火,小嘴緊抿的白夕從門外匆匆進來,看見睡的不省人事的樂苡……
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都上頭條了,當事人居然還能睡的這麼安穩,厲害了。
白夕又想起昨天晚上她看見的情形,在心裏嘆息,怎麼都想不通,祁泀這麼好的一顆白菜怎麼就被樂苡這匪崽子給拱了,
心痛啊。
白夕拉着樂苡的被子叫她起牀。
樂苡正癡癡的做着美夢,誰成想被這麼一聲驚跑了,皺着眉頭,下意識搶着從手中溜走的被子,嘴裏嘟囔着:
“我的,不許跑……”
白夕對樂苡這睡死的模樣都司空見慣了,白夕果斷放了無辜的被子,拍了拍手,看來只能發功了。
低下頭來在樂苡耳邊吼道:
“起牀了——”
這一聲地動山搖,樓下的行人都被這一聲嚇得一跳……
樂苡被這聲河東獅吼,差點沒整出心髒病,“噔”得就醒了,趕緊伸出手捂住聲源,眼睛“噌”地一聲睜開了,放開已經被她捂住嘴說不了話的白夕,揉着自己那隻剛剛遭受摧殘的耳朵,坐了起來,剛起來就感覺到熟悉的頭疼。
樂苡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嘶~~好痛
白夕清了清嗓子,看着樂苡敲着自己的腦袋,走過去給樂苡倒了一杯水,說着:
“終於醒了,還記得自己昨天晚上都幹什麼了嗎”
白夕倒好水遞給樂苡,樂苡拿起杯子喝了幾口,另一隻手揉着自己的太陽穴。
聽着白夕的問題,仔細思考了一下,努力回憶,好像沒幹什麼呀,聚餐,喝酒,看見白夕了,然後……就沒印象了,確定自己沒幹過什麼過分的事,放下心來,隨口答道:
“不就是喝酒喝醉了,難道我還能當街強搶民……”
樂苡說着,就看到已經轉過頭來盯着她的白夕那別有深意的眼神,心裏“咯噔”一聲,七上八下,一時間有些拿不準,而後又想到自己曾經每次喝醉後那種種罪行,心裏越來越慌,小心翼翼的看着白夕問道:
“難道我真的…當街強搶…民男了……”
白夕看着樂苡這小心翼翼的樣子,露出一抹不明的笑容,隨即搖了搖頭。
樂苡一看到白夕搖頭,心裏頓時鬆了口氣,沒當街搶就好,
此刻她的嗓子有些難受,頭有點疼,再一想今天沒課,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就準備把自己塞進被窩裏,好好的休息一天,結果就聽見白夕說到:
“強搶民男那倒沒有,只是拱了學校的白菜花,上了……校園網熱搜榜……排名no1……”
說着就恨鐵不成鋼的把樂苡從被窩裏揪出來,還把網上的視頻給樂苡放了出來。
樂苡一聽鑽了出來,一臉半信半疑的打開了校網熱搜視頻……
樂苡看着視頻畫面裏那個搖搖晃還不停傻樂,還,還還,還還還……抱着祁泀不撒手撒嬌的人,真想把自己一巴掌給拍死,
當看到自己趴在祁泀身上的那一刻,簡直恨不得當場去世,誰給她一塊豆腐撞一撞……她丟不起這個人……一把搶過手機給關了。
“哈哈哈……苡苡,昨晚你堪稱一夜爆紅……”
“你居然能跑到教學樓裏,還當着那麼多人……哈哈哈……”
邊笑着邊模仿,在一旁紮起蘭花指學到:
“人家冷……要抱抱……哈哈哈……”
“你這是要笑死我啊……哈哈哈……”
樂苡拿起枕頭就往白夕身上扔,自己拿着身上的被子就往頭上蓋,她沒臉見人了……白夕接住扔過來的枕頭,看着樂苡這漲紅的臉,拉被子的行爲,終於停下笑來,只是憋住有點難,但還是忍住了,對已經把自己揉成一個團的樂苡說到:
“昨天晚上我剛到宿舍樓底下,就看到祁泀抱着你,我都驚了。”
“人家祁泀看見我,說你喝醉了,宿管阿姨不讓他進,就讓我把你送回宿舍,剛要把你放下來,你非摟着人家的脖子不放手,你是沒看見人家被你弄得臉都紅了,最後還是人家輕聲細語哄了你好幾句,你才鬆開手……”
樂苡實在聽不下去了,再聽下去她估計得從這五樓跳下去。
從被子裏冒出一個頭來,打斷了白夕的話:
“別說了,丟死人了……”
樂苡現在腦子裏一團漿糊,恍惚間什麼一閃而過,好像記起了什麼,
她的嘴好像不小心碰了祁毒舌的喉結……
臉開始發燒,頭埋得更低,這下是真的完了……
白夕看着快把自己團成鵪鶉的樂苡,放肆大笑
“哈哈哈……”
樂苡這小匪崽子居然也會害羞……
隨着時間的流逝,那件事已經過去快一週了,但校網上的熱度卻沒減下來。
樂苡這一週,堪稱有史以來最慫的一週了,每天口罩必戴好,更是把遲到早退做到了極致,上課最後一個進教室,下課第一個跑出教室,堅決不在外逗留,尤其是教學樓附近,想盡辦法躲着祁泀,生怕遇見。
她樂苡是誰,從小就堅信,能屈能伸纔是好漢,既然見面尷尬,那就乾脆不見,眼不見心爲靜。
雖然每每面對室友和其他人的調侃,她總一臉無所謂,嘴裏說着不着調的話。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從經過那件事後,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以前看見祁泀總有一種冤家不對頭的感覺,總想着一決高下,好讓他認輸……
而現在一看見祁泀,臉就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心跳的也格外的快,根本不敢讓他看見自己,甚至有時候室友們總說她這幾天總是一個人喜歡坐在那發呆……
她也慢慢感覺到自己的狀態不對勁,腦海裏總是想起祁泀那張臉,而且也就只有一個星期沒正式見面,她的心裏竟感到空落落的,回憶起她和祁泀的點點滴滴,才發現,好像以前的他們幾乎兩三天就會碰見,連放假,微信上都沒有超過五天不聯繫的,不知道是不是記憶出現了差錯,她竟慢慢發現,大部分祁泀都好像在逗她玩,甚至產生一種錯覺,祁泀好像在寵着她。
一想到這兒,臉就不由自主地發燙,
隨即堅決否決自己這個傻帽的想法,
絕不可能的……吧
這一週雖然基本沒和祁泀正面碰上,
但她的心,卻再也靜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