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上全是平地,青石板路面與房屋的很自然的連接在一起。
在這些接口處,並不是全部完美貼合,些許的縫隙上長着青草或是不知名的帶顏色的小花。
乍一看,這個地方很是清淨。
鎮魂街是接納亡靈的地方,在這裏充滿了憂傷和不滿的情緒,但只要歡聲笑語能夠和這些傷感扯平,那麼惡靈的滋生就會有所減少。
但,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大多數街道並不能達到這種平衡。
因此,鎮魂街的街道上並不需要特別奢華的建築,因爲這裏始終是個以傷痛爲主情調的地方。
作爲死掉的人,亦作爲亡靈,在這裏,沒有追逐華麗世俗的理由……
這條街喚做凌風街。
街如其名,在看似清淨的街道上,總是難免有一陣一陣的大風呼呼的颳着。
奇怪的是,凌風街和人類世界有着截然相反的規律。
一般情況下,夜晚的溫度要低於白天,自然風大。
可凌風街不一樣,凌風街的白天多風,夜晚無風。
即使頭頂掛着熾熱的炎陽,也阻止不了風的來去。
“這裏就是凌風街啊!看起來很正常啊,這裏不像是有魔獸的地方啊!”
因爲兩條街道是臨街的關係,蘇天悅和蘇小雨從玄影街到凌風街並不需要多長時間。
而且,相鄰的街道間一般沒有結界。
凌風街的入口處看起很平靜,路上有些許的亡靈在遊蕩。
倒是沒見什麼惡靈。
“確實,這裏看上去並沒有異常,我們往前面走走吧!”
蘇天悅擔心,由於在玄影街耽擱了相當長的時間,他們或許已經來晚了。
“哎?你們是什麼人?”
有幾個亡靈注意到了蘇天悅和蘇小雨。
因爲不知道這兩人的身份,故止步不敢上前,只隔着原本相距的距離問話。
“大夥別怕,我是羅剎街的鎮魂將蘇天悅,受靈域委派,前來查看街道上的情況。”
蘇天悅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塊石牌,他將石牌提起來,擺在衆亡靈眼前,道:“這個是我的將軍印。”
蘇天悅接管羅剎街以後,從盧天佑手中拿到了將軍印。
將軍印是鎮魂將的自證方式之一,由靈域的特殊石塊打造,並由使者親自交給鎮魂街的鎮魂將。
因此,作假的可能性很低。
“沒錯,這就是將軍印,咱們閻將軍的手裏也有一塊,除了上面代表街道的印記之外,他這個和咱閻將軍那塊長的一模一樣。”
“看來他沒有騙咱們。”
“嗯!既然是靈域委派來的,咱可不能失了禮數,丟了閻將軍的臉面。”
幾個亡靈小聲議論道。
“聽說你們這兒有個風魔獸在街道上大鬧,可有此事?”蘇天悅問道。
風魔獸,那不是咱閻將軍兒子的守護靈嗎?
那隻守護靈確實很不受控制,但幾次鬧街都被閻將軍制止了呀。
而且,那是一年前的事兒了。
其中一個亡靈說道:“蘇將軍,風魔獸鬧街是以前常有的事兒,但最近倒是沒什麼事兒。”
“啊,不會吧,蘇大哥,那我們豈不是白跑一趟?”
爲什麼會這樣呢?
難道鬼符三通的情報有誤?
又難道這是個陰謀,可是這段時間自己並未和御靈使們接觸,並沒有暴露什麼啊!
蘇天悅此時甚至有些慌張了。
他很清楚的知道,如果靈域那些御靈使們知道自己不是原來的那個蘇天悅之後,定會殺掉自己。
“非也,非也。”
此時,衆人面前走出一個老者。
老者亦是凌風街的亡靈。
只見老者輕撫着鬍鬚,悠然說道:“蘇將軍,我們這些亡靈常年居住在入口處,如果街道內部發生了什麼,我們或許還不能第一時間聽到消息,如果您想了解情況,還是往裏面走走看吧!”
老者說完,突然又想到了什麼,接着說道:“我們凌風街很大,這裏除了住着我們這些亡靈外,還有踏風一族的人,也就是閻將軍的族人,多年來,由於居住位置的關係,我們這些街道邊的亡靈很少和踏風族的人接觸。但是街道內的亡靈和踏風族的來往就很多了。”
蘇天悅聽了老者的說辭,心中的包袱瞬間輕了。
“老人家,謝謝您告訴我們這些。”蘇小雨說道。
老者笑眯眯道:“蘇將軍既是靈域委派來的,我自然要把知道的信息傳達給蘇將軍。”
“好,事不宜遲,我們趕快走吧!”
於是,兩人朝凌風街內走去。
……
“什麼!風吒這孩子,真是不讓我省心!!”凌風街中央的一座建築內,中年人從主座上站了起來,他看起來很憤怒。
中年人的面前是一位老者,而主座下方的兩側有很多座位,上面坐着男人或女人。
中年人是個大叔模樣,但是他的髮型前面的劉海較短,中側則有兩撮較長的劉海耷拉着,中年人的眼神犀利,加上他那一身大袍,看起來很拽很炫酷。
中年人的髮型是踏風一族男性普遍的髮型。
這個中年人便是閻風吒的父親閻風暮。
閻風暮即是凌風街的鎮魂將,又是踏風一族的族長。
“閻將軍,都是老夫管教不嚴,這才導致了現在的結果……”閻風暮面前,老者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這老者是閻風吒的師父,但他和非主座下的人並不一樣,他不是踏風一族的人。
老者名叫公孫洋,傳聞他年輕時是某條鎮魂街的鎮魂將,後來由於某種原因,他辭去了鎮魂將的身份,流浪於鎮魂街,被閻風暮所接納而暫時定居於凌風街。
定居到現在,已經有五年了。
公孫洋的實力非凡,因此在閻風吒年幼的時候,閻風暮將閻風吒託付給了公孫洋。
“三年了,在公孫先生的教授下,閻公子還是學不會控制自己的守護靈,哎呀,依我看吶,這公孫先生也不怎麼樣嘛!”主座下一個男子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給閻公子換個師父吧!哈哈哈!”
主座下一片喧譁。
踏風族的很多人都看不慣公孫洋這個來歷不明的人和自家族長親近。
由於公孫洋的到來,這些踏風族的族人覺得自己不受族長的重用了。
閻風暮勃然大怒,道:“住嘴!公孫先生的實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當初我給風吒選師父的時候,可是讓大家公平競爭的,你們當初敗給了公孫先生,現如今還不服氣,這是什麼意思!”
“族長,我們只是……”
“住嘴!!還要我再說一遍嗎,我是族長還是你們是族長!”
場上沉默了。
“閻將軍,無妨無妨。”
公孫洋揮了揮手,然後轉身,面相主座下的踏風族族人,道:“諸位,若是誰能保證能幫風吒控制守護靈,誰就來做風吒的師父,我這師父不做也罷!”
臺下的踏風族人一聽,皆沉默不語。
誠然,大家對風吒控制守護靈,都沒有把握。
“既然不能,那就莫要再與老夫爭辯了,老夫只想幫助風吒控制好守護靈,無心與你們爭辯。”
“閻將軍,恕老夫無禮!”公孫洋說完,便揚長而去。
“你們!你看看你們,你們惹的公孫先生生氣了!哼!這幾年若不是公孫先生一定程度上抑制了風吒的守護靈,那現在的後果不堪設想!”
閻風暮話音一落,也立即跟隨公孫洋走了出去。
兩人正準備協力制伏發狂的風魔獸。
爲了以防萬一,閻風暮提前通知了靈域,希望來個幫手,幫助他們一起處理這件事。
望着族長遠去的背影,族人們擔心的議論了起來。
“這個公孫洋本就來歷不明,還邪術那麼多,總覺得他留在我們踏風族是一個禍患。”
“這事不好說,就這麼長時間看,公孫洋並沒有與我們踏風族對着幹,反而還願意幫助我們。”
“我也覺得是這樣,公孫洋願意做閻公子的師父,看起來並不像是裝的,而是發自內心的。”
“哼!我不過是擔心族長的安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