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爲這兩口子要完蛋了。
殊不知,人家兩口子非但沒事,還都在馬車上坐的好好的呢。
趕車的是榮玉言身邊的貼身小廝阿旺。
榮玉言也是一早就被傳喚去了縣衙門,知道是肉醬出事,肯定繞不過葉青青,於是出事的第一時間,榮玉言就派了阿旺去上河村通知葉青青。
誰知還是晚了一步。
不過在村口就碰上了。
葉青青直接給兩個捕快一人塞了十兩銀子,兩個捕快就很痛快的和他們一起上了阿旺駕來的馬車。
馬車上,葉青青笑呵呵的說道:
“捕快大哥,我們家的肉醬一向很好,而且也賣了這麼長時間了,從來沒出過事,今兒個這是怎麼回事呀。”
兩位捕快剛拿了好處,自然不會什麼都不說。
“今兒一早就有人上衙門擊鼓,告藍星酒樓的肉醬喫死了人,縣太爺立馬就傳喚相關人等。”
“我們來的時候還在查,現在具體怎麼樣了還不知道,不過肉醬既然是從你們這出去的,這一趟衙門也是必須要走的。”
“多謝兩位捕快大哥告知。”
葉青青微笑的說着,卻是又問道:“剛在我家院子裏時,聽兩位捕快大哥直接點名叫我們兩口子,不止這是爲何?”
剛還好似知無不言的兩位捕快聞言,不禁對視一眼,均是閉嘴不言。
葉青青也不着急,只淡笑的看着他們,手中又多了兩個銀錠子:
“兩位捕快大哥應該知道,肉醬這種東西,一鍋就可以炒出來很多,要出問題肯定是全都有問題,不可能獨獨一罈有事。
我們這趟去衙門,多半也就是走個過場,定然不會有事。
若兩位大哥能告知一二,我們夫妻定然不會虧待了兩位大哥。”
葉青青一口一個大哥叫的親切,話說完,手裏的兩錠銀子就分別遞了出去:
“衙門清苦,這銀子給兩位大哥喫酒。”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收了銀子,其中一人說道:
“不瞞二位,我們來的時候,我們一位同僚的確同我們說過二位,我們這才知道二位姓名,至於你們這次是不是走個過場,這還得等縣太爺那邊查的結果。”
“你們那位同僚可是叫陳劍?”
兩人再次對視一眼,齊齊點頭。
果然。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葉青青也就不再多說。
至於肉醬喫死人的事情,就像她剛纔所說,不可能獨獨一罈有事,很容易就可以爲自己和藍星酒樓脫罪。
可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那陳劍會想不到?
怕就怕不止一罈肉醬出事。
可他一個小小的捕快外加一個福來酒樓,真有這麼大能耐敢搞出這麼大的事情嗎?
葉青青眉頭緊蹙的想着這些,手忽然被一雙大手握住,扭頭就對上肖雲宸安撫的看着自己的眸子。
“別擔心,不會有事,刑嚴已經去處理了。”
葉青青挑了挑眉,忽然就安心了許多。
她怎麼就忘了,這傢伙可不是普通人,說不定真有本事化險爲夷。
“這事兒可能是陳劍和福來酒樓乾的,得防着他們把事情搞大。”葉青青說道。
就坐在他們對面的兩位捕快對視一眼,心裏都暗道一聲,這兩人到底什麼來路。
尋常人遇上他們這事兒嚇都嚇死了,哪裏像他們這樣。
之前只覺得這葉青青是個厲害的,不但沒被嚇着,還知道花錢打點他們。
可這會兒聽這夫妻兩說話……
何止這葉青青不是尋常人,這肖雲宸只怕更是不凡。
那陳劍怕是真踢到鐵板了。
都是同僚,他們哪能不瞭解,之前沒往陳劍那想,這會兒聽這夫妻兩的話,再聯想到他們來時,陳劍特意讓他們多‘照顧’一下這兩口子的話,那還能不明白。
原本他們是想多照顧一下的,可奈何這葉青青太會來事兒,上來就給他們一人塞了十兩銀子。
也幸好他們沒出手‘照顧’,不然萬一陳劍真踢到了鐵板,還得連累他們。
馬車到縣衙門口停下。
幾人還沒下馬車,就聽到外面一陣接着一陣的哭聲:
“大人,你要爲我們做主啊,我們一家七八口,這會兒全都倒下了啊。”
“天殺的藍星酒樓,你還我兒子。”
……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葉青青和肖雲宸齊齊變了臉色,全都跳下了馬車。
縣衙門口,足足跪了七八個人,全都嚷嚷着要藍星酒樓償命。
旁邊還放着好些個擔架,擔架上躺着的人面色青黑,生死不知。
正有好個大夫圍着那些個擔架,卻是不住的搖頭:
“不行,中毒太深了,準備後事吧。”
隨着大夫的這一聲,那些個人哭喊的更大聲了:
“大人,求大人爲我們做主,藍星酒樓賣的肉醬喫死人啊。”
“我們要藍星酒樓償命。”
就連縣衙門口圍觀的人也跟着喊了起來:
“藍星酒樓償命!”
“償命!”
“償命!”
葉青青看着擔架上那些個生死不知的人,臉色難看至極。
這麼多條人命,若真是那陳劍和福來酒樓爲了搞自己和藍星酒樓犯下的罪孽,她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正想着,葉青青神色忽然一滯,目光落在那個哭的最大聲的女人身上。
那女人臉上竟然沒淚。
她剛纔哭的是兒子吧,兒子中毒,她卻一點兒眼淚都沒有?
再看其他人,雖然哭的大聲,可臉上卻很少有淚。
葉青青的目光落在擔架上的那些人身上,眸子微微眯了起來。
她忽然上前,在離她最近的一個擔架前蹲下,伸手搭在了那人手腕上。
手剛搭上去,神色悲憫大夫忽然臉色大變,直接就衝了過來:
“你在幹什麼?”
肖雲宸直接上前擋在了葉青青面前:“滾!”
大夫臉色難看:“你們是什麼人?這些人都已經死了,你們膽敢在公堂門口褻瀆死人!”
“是嗎?死人還有脈搏,我倒是第一次聽說。”
葉青青站起來冷冷說着,又朝旁邊的擔架走去,同時伸手搭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