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他心裏也在擔心着。
更是拼命的讀書習武,就想着有朝一日,他也能盡一份力。
有些事情,不應該全都壓在爹孃的身上。
他已經不小了,不該一直躲在爹孃的羽翼下。
肖雲宸知道他什麼都知道,張嘴剛要說什麼,就見肖大寶別過頭去,狠狠的用胳膊擦了眼淚,扭頭時又和以往一樣,一本正經的點頭道:
“爹回來了就好,我們都很聽話,爹不用擔心。”
頓了下,又道:“下午爹若有空,可以考校一下我們功課。”
這話一出,肖二寶就看向了肖大寶,有些不可置信,還有些委屈。
似是在說,哪有主動要求考校的,爹可嚴厲了,大哥你這樣主動要求考校,咱們下午肯定要挨罰了。
就連肖小柔聽到考校,也都縮了縮脖子,看着肖大寶,不住的朝他眨眼,像是在說,自己不想要被考校,哥哥你快說不要考校。
可已經晚了。
肖雲宸看上去頗爲滿意的樣子,點頭道:
“嗯,先喫飯,喫過飯休息會兒,我考校你們武學。”
“好。”
肖大寶似是沒看到弟弟妹妹們的表情一般,鄭重的點頭。
肖二寶和肖小柔卻都齊齊垮下臉來。
葉青青好笑的上前揉了揉肖二寶和肖小柔腦袋,笑道:
“好了,不是盼着你爹回來嗎?他現在回來了,怎麼還愁眉苦臉的。”
肖小柔癟着小.嘴,委屈的仰頭看葉青青。
葉青青好笑的揉了揉小丫頭腦袋,招呼着大家夥兒喫飯。
林老夫人丟了孩子後,就一直深居簡出、喫齋唸佛,對朝中那個被接回來幾年又死在大火中的二皇子根本不熟悉,自是認不出臉上多了刀疤、比當初成熟許多的肖雲宸的。
至於林四叔,他更是醉心農桑,一年大半的時間都在莊子上,對朝中事情不甚瞭解,也認不出肖雲宸。
不過兩人都以葉青青孃家人自居,喫飯的時候,也問了肖雲宸不少問題。
不過也就是問一問,增加了解。
兩人都清楚,葉青青苦的時候,他們沒陪在身邊,現在也對她的生活也不會指手畫腳。
即便是心裏覺得看着有些兇悍,臉上還有疤的肖雲宸配不上葉青青,他們也都不會說什麼。
在他們看來,只要是葉青青認可的,他們就是再不喜也會認可。
況且,這肖雲宸雖然臉上有疤,看着兇悍,可就最近從村民們口中得到的一些信息來看,肖雲宸對葉青青還是非常不錯的。
雖然有些喫軟飯的嫌疑。
但這點對於他們來說,也都無所謂。
有林家在,葉青青就算是所有的生意都失敗了,他林家也能讓她生活的很好。
只要葉青青願意,別說是養一個喫軟飯的肖雲宸了,就是再來十個八個也不成問題。
也幸好林老首輔不知道林老夫人和林四叔心裏的想法,不然又得鬱悶了。
他倒是寧願肖雲宸真是個喫軟飯的。
林老首輔黑着臉,不動聲色的看了眼肖雲宸。
肖雲宸朝着他微微一笑。
林老首輔的臉就更黑了。
飯後,肖雲宸去考校幾個孩子武學,葉青青也在邊上看着。
林老夫人跟了上去。
進門就問:“你是不是對肖雲宸不滿?”
林老首輔‘哼’了聲。
這一聲‘哼’訴盡了心力的鬱悶。
他張嘴想說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
而且事關肖雲宸的身份,這事兒太大,誰他都不好說。
林老夫人卻只以爲他是因爲肖雲宸的長相,以及村裏人對肖雲宸喫軟飯的評價而不滿。
她上前,給林老首輔倒了杯熱茶,在他對面坐下,便語重心長道:
“兒孫自有兒孫福,肖雲宸雖然長的不咋地,可青丫頭既然瞧得上,那還是有緣分的。
而且喫軟飯也沒什麼,不說青丫頭自己就有本事能養得起,就算青丫頭沒本事,不還有咱們林家嗎?”
“要我說,只要青丫頭願意,甭管好看難看,也甭管有沒有本事,她想養幾個就養幾個。
那什麼禮教約束也甭管,咱們青丫頭就該活的瀟瀟灑灑。”
“你也別黑着個臉了,被青丫頭看到了,還以爲你對肖雲宸不滿呢,我看這小兩口感情就好的很。”
聽着林老夫人在耳邊唸叨,林老首輔嘴角抽搐,心裏頭更是鬱悶了。
那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他都多少年沒經歷過了。
他能說他不是不滿肖雲宸的長相,也不是不滿肖雲宸喫軟飯,而是不滿肖雲宸的身份?
不滿即將可能到來的朝廷動盪。
不滿林家可能會受到的波及?!
這些他都不能說。
老伴兒年紀大了,受不了刺激。
老四醉心農桑,朝中的這些事給他說他也不懂。
此時此刻,林老首輔忽然就特別想念大兒子和大孫子。
這兩人都在朝堂上,肯定能理解他的憂心的。
“要不,咱們回京吧。”林老首輔忽然說道。
事關朝廷動盪和林家存亡未來路咱們走的大事,林老首輔覺得,自己應該回去和大兒子大孫子好好商議一下。
同時再重新好好了解一下如今朝中的局勢,看看這些人中還有多少是當年的老皇帝黨和太子黨。
當初的二殿下無心大寶,也從來沒有去經營過人脈。
可太子一被接回去就被封了太子,那幾年裏他也經營了不少自己的勢力。
還有老皇帝。
老皇帝更是有不少忠心於他的官員。
他需要了解一下,如今還有多少人記得他們,忠心於他們。
這樣才能保證肖雲宸身份亮出來後,這些人願意站在他身邊。
不然的話,他身份就是亮出來了,沒有人站在他身邊,他也只有失敗的份。
這些,肖雲宸應該有好好查過的。
不對,肖雲宸早就在佈局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朝中是不是已經有人知道了他還在世,也已經暗地裏投誠了?
老首輔腦子飛速運轉,思考着這些。
而林老夫人卻是因爲他忽然要求回京,變得臉色難看。
可到底還是耐下了性子,問了句:
“爲什麼忽然要回京?”
之前明明說好了要在這過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