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團團圓圓的。”

    驢車晃晃悠悠回了家。

    嫂子姚娟今天下了面。

    江福國哼哧哼哧的吃了一大碗,又拿着小竹爬子敲腿去了。

    齊愛芬扛着鋤頭下地。

    說是要去山腳下開荒一塊地出來,種黃瓜和韭菜。

    團團圓圓吵着要睡覺。

    柳夢璃帶着去了房間。

    江洲掩好門,想了想,朝着江福國走了過去。

    “爸。”

    江洲坐在臺階上,喊了一聲。

    “幹啥?”

    江福國瞅了一眼江洲。

    “不是讓你去找鐵匠打傢伙事兒麼?咋還不去?”

    江洲道:“不急。”

    江福國沒說話。

    將手裏的竹竿子放了下來,拿出旱菸,從鐵皮盒裏抽出菸絲,在指腹裏碾了碾,塞進了菸斗裏。

    “啥事兒就說。”

    江福國悶聲道,“你爹我聽着。”

    “是江明帆的事。”

    江洲道:“我知道你之前給江明帆生活費,是爲了指望他以後能幫咱們一把。”

    “但是,如今咱們自家有錢了,我和大哥掙的錢,一個月比他們喫公家飯的一年還多,你還指望他幹啥?”

    “別人家的不如自個兒的親,你老了,我和大哥肯定會孝敬你,喝酒喫肉,有煙抽,不用愁,我要是和大哥對你不好,活該被村民戳脊梁骨罵死!”

    “你老了,難不成指望着江明帆來照顧你,給你端屎把尿?”

    江福國:“……”

    這臭小子。

    說啥呢?!

    “我性子直,有啥說啥,大哥雖然不說,但是他心裏肯定不高興。”

    “因爲外人,影響咱們家裏人之間的感情,犯不着。”

    江福國難得沉默沒說話。

    他吧嗒吧嗒抽了兩口煙。

    半晌才悶聲道:“你爺到底是……”

    “我知道。”

    江洲打斷了他的話。

    “你孝敬爺爺,我和大哥肯定不會說半個不字。”

    “但是,爺爺是爺爺,大伯是大伯,你就算把爺爺奶奶接過來住,我都沒意見!而且,爺爺奶奶本來就是要和咱們住的不是?”

    “過兩個月,咱們起個房,你再把爺爺奶奶接過來,大哥肯定也樂意。”

    江洲說着。

    神色略略正色了起來。

    “爹,醜話說在前頭,我話說到這個份上,咱也就開門見山了。”

    “對爺爺奶奶好,我沒意見,你要是再胳膊肘往外拐給大伯一家接濟,那我到時候,可就真的翻臉了。”

    江福國聞言,臉色微微一沉。

    “你個臭小子,還準備和老子翻臉呢!”

    江福國嘟囔,“還真以爲我那麼笨?啥胳膊肘往外拐?!那是你爺奶在老大家!不然我咋把喫的送過去?!”

    “你瞅瞅你說的是啥?還指望明帆端屎把尿?老子沒生兒子不成!”

    “你和你哥死了不成?”

    話糙理不糙。

    江洲聽見江福國這話,咧嘴一笑。

    他知道。

    江福國這是聽進去了。

    “那我去鐵匠鋪了!”

    江洲一樂。

    說完轉身就走。

    走了沒兩步,想了想,又回了頭。

    “吶!你兒子孝順你的!接着!”

    他說着,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樣東西來,朝着江福國扔了過去。

    江福國一愣。

    下意識將柺杖一鬆,接住了江洲扔過來的玩意兒。

    “哎哎哎!”

    沒了柺杖,腳下頓時重心不穩。

    他趕緊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才穩住了身子。

    “你個混小子!想摔死你爹!?”

    江福國氣得罵罵咧咧。

    瞅了一眼掌心裏的東西。

    頓時不說話了。

    是一包紅塔山。

    還沒拆封的。

    他頓時沒了聲兒,心滿意足的將煙揣進了口袋裏。

    “你小子,有點良心,趕緊滾去鐵匠鋪!給老子打把大鋤頭回來!等老子腿好了,非得掄個圈給你瞧瞧!”

    江洲已經走遠了。

    ……………………

    鐵匠鋪在村西邊。

    鐵匠姓張,開鐵匠鋪有些年頭了。

    這年頭基本上都是農耕時代,開荒下田,全靠一把鋤頭。

    鋤頭有大中小的型號。

    鏟子也是。

    還有那種扒稻穀的鐵犁耙。

    總之,要說小村子裏最旺的鋪子,就是鐵匠鋪了。

    江洲走到鐵匠鋪的時候,小小的鋪子裏站了不少人。

    爐子裏,風箱一拉,呼呼呼的火焰升了起來。

    把鐵坯燒紅,然後夾出來,用鐵錘一下接着一下捶打。

    “哐當哐當”的敲擊聲,極其富有節奏感。

    張鐵匠脖子上掛着一條毛巾。

    光着膀子輪着鐵錘。

    黢黑健壯,肌肉線條緊實,看起來比後世那些靠喫增肌粉鼓起來的肌肉漂亮太多。

    “老張!來生意了!”

    有人喊了一聲。

    張鐵匠聞言,擡頭瞅了一眼,一眼就瞧見了江洲。

    “哎呀!江老三的小兒子!你咋來了?”

    這段時間。

    江家兩兄弟一直在收黃鱔,江洲改邪歸正的事兒早就傳遍了整個裏七村。

    誰還不知道江洲?

    這會兒江洲一來,頓時不少人都跟着笑。

    “江洲,還是你兄弟兩實在!這黃鱔的錢給得多,不然咱們這一年到頭,就知道在土裏找食兒,誰知道黃鱔能賣錢不是?”

    “是啊!可惜了,就是這天氣熱了,漲水了,黃鱔也摸得差不多了,不好鉤了!”

    “聽說你還收別的,是不?野兔要不要?山雞收不收?我咋聽你哥說,你還收鱉那玩意兒呢?”

    ……

    江洲一一笑着迴應了。

    “對,現在基本上什麼都收,你們要是有,儘管往我家裏送,我要是不在家,我媳婦兒肯定在!”

    “咱們都是一個村的,我肯定不能將叫你們喫虧!”

    江洲這話一說。

    當下一衆人都開心得咧嘴樂呵。

    農村莊稼漢子,心眼兒少。

    錢給的夠,就實在。

    張鐵匠這會兒忙完了,拿着毛巾擦了擦汗,從裏面走了出來。

    “江洲,你要打啥?我這兒有現成的,你看看,要是一些特殊的傢伙事兒,你得和我說說,我得起爐竈另外打。”

    江洲笑着道:“叔,別忙活,我就買幾把鋤頭,家裏的鋤頭都爛完了,你看看。”

    他說着,將自己隨身背來的尼龍袋打開。

    裏面的鋤頭用了有些年頭。

    上了不少的鏽。

    這會兒背過來,給張鐵匠,買新鋤頭的時候,能抵掉不少錢。

    張鐵匠瞅了瞅。

    “成,你放着,我稱一下,你去挑挑看,鋤頭都在那邊牆角根擺着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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