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江明帆,渾身上下的行頭可不是單單一個文具店的利潤能供應得起的。

    他估摸着。

    這小子,應該是在京城那邊做起了生意。

    日子過的滋潤非常。

    江成材聞言,想了想,眉頭擰成疙瘩。

    而後又在腦海裏,將江明帆和自己拍電報上面的內容仔仔細細的過一遍。

    片刻後,他眼睛微微一亮。

    “好像是說在京城那邊做了點小生意。”

    江成材道:“不過他就是提了一嘴,說自己掙到錢了,究竟做的什麼生意也沒具體說就是了。”

    “江洲,我知道的就這麼多,明帆心眼兒多,哪兒能告訴我呀?”

    江洲聞言,沒再多問。

    之後和江成材告別,離開了文具店。

    江洲一路走回裏七村。

    一路上。

    冷風嗖嗖,他卻走得又快又暖和。

    腦海裏,全都是江明帆還有朱啓文的事兒。

    這兩人之間肯定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不過可惜的是,兩人這會兒不在這裏,而且事情過去了這麼久,想要繼續查,也十分困難。

    天色逐漸陰暗下來。

    濛濛細雨挾裹着冷空氣落在江洲的臉上。

    叫他瞬間清醒不少。

    他搓了搓臉,心裏已經大致有了規劃。

    不管怎麼說。

    明年開春,去學校將自己和柳夢璃的學籍辦理好,之後他就可以帶着柳夢璃和團團圓圓直接去京城了。

    入了學籍,沒必要非得規規矩矩上課,到時候高考的時候回來考試就行了。

    他先踩踩點。

    順帶摸一摸兩人具體的方位和底細。

    畢竟……

    他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時間這東西,實在是可貴。

    …………

    回到裏七村。

    甭管你是製衣廠大老闆還是員工頭頭。

    在江福國這裏,只有一個身份——他兒子!

    這些天,江福國簡直將這兩兒子當牛使。

    江洲和江明兩人,天不亮就起來忙活蜜餞的事兒,到處跑,找人運輸,收購,算賬拿錢等等。

    這半個多月忙活下來,江洲簡直是累脫了一層皮!

    對於江洲而言,只有重生回來剛剛事業起步那兩個月是最辛苦的。

    他沒有啓動資金,只能靠一步一個腳印掙。

    自從接觸服裝生意後,他基本上就沒這麼累過了。

    沒想到這從費城回來,活脫脫瘦了三斤。

    叫柳夢璃心疼壞了。

    “總算是忙活完了!”

    江明也累得夠嗆。

    他擦了一把頭上的汗,坐在驢車上喘氣。

    姚娟趕緊端了一碗紅糖雞蛋過來,遞給江明,又端了一碗遞給江洲。

    “趕緊喫喫補一補,這些天忙活壞了。”

    姚娟心疼道。

    江明接過來,瞟了一眼,這紅棗,雞蛋,紅糖?

    幾個意思?

    “娟,你是不是放錯了?”

    姚娟一臉疑惑走過來。

    “怎麼了?”

    江明悶聲道:“這些都是女人喫的,我喫個啥?”

    姚娟:“……”

    “那你想喫啥?”

    江洲囫圇一口一個雞蛋。

    趕緊嚥了下去,又喝了一口紅糖水,而後笑眯眯擡起頭道:“枸杞,韭菜,黑豆,豬腰,羊腰……”

    江明:“???!!”

    “說啥呢?!”

    江明瞪了江洲一眼,“喫你的!”

    江洲慢條斯理將碗放下。

    “喫完了,哥。”

    姚娟笑着又回了廚房。

    這邊。

    江洲休息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道:“哥,你叫江明,爲什麼大伯的兒子,叫江明帆?重疊就算了,怎麼還多一個字?”

    按理來說,江明比江明帆大兩歲,這名字不應該重疊纔是。

    江洲一直覺得疑惑,今天才想起來。

    江明喝水的動作一愣。

    旋即臉色恢復如常。

    “大娘生江明帆的時候,找人去算過卦,說是要壓咱們家一頭纔行。”

    “咱爸當初給我起的名,說是江中一片明,告訴我心裏亮堂就成了。”

    “他叫江明帆,江裏的船,不僅字數壓我一頭,就連船都是在水上,可不剛好壓得死死的麼?”

    江明說着,又喝了一口紅糖水,胡亂抹了嘴巴。

    “你不生氣?”

    江洲眉頭皺了起來。

    這取名字的這些小波折,他還是第一次知道。

    這都啥破事兒?

    虧他爹能忍!

    “取名字的事兒,定都定了,怎麼改?”

    江明道:“再說了,媽鬧過一次,人大娘說了,這都是算命先生亂算的,不當真,總不好因爲這件事撕破臉。”

    江洲眉頭攏了攏,欲言又止。

    然而話出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回屋子裏休息一下。”

    江洲說着,起了身,朝着房間內走去。

    沒走兩步,他忽然停下來,又回頭看着江明,“大哥,船壓水,那也只能是風平浪靜的日子,遇見狂風暴雨,水面起伏,他還是得沉。”

    江明一愣。

    他哪兒能不知道江洲的心思?

    當下他終於露出點兒笑臉。

    “趕緊去休息會兒,等會喫飯喊你。”

    江洲這才走進屋子裏。

    柳夢璃正在看書。

    看見江洲回來,她趕緊站起身。

    “團團圓圓呢?”

    江洲問道。

    柳夢璃道:“跟着大飛小飛去玩兒了。”

    她說着,又轉身打開大紅木箱子。

    “我給你找衣服,打盆水過來,你擦一擦身體,不然出了一身汗,冷風一吹肯定要感冒。”

    說着柳夢璃找出衣服,轉身又出去打水了。

    江洲接過衣服,忽然瞥見了箱子底的一樣東西。

    他眼神微微一凝。

    那是一個鐵盒子。

    上面是精緻的滬市女星畫像。

    這是這個年頭最流行的脂粉盒。

    不過這脂粉盒肯定是空的,搖晃的時候,裏面叮叮噹噹會有聲音傳來。

    江洲想起來了。

    這是鄧翠紅給自己的鐵盒子。

    那是自己重生以來,第一次遇險。

    沒想到遇見鄧翠紅,她給了自己這個盒子,說要自己給江明帆。

    不過江明帆一直不在家,江洲塞進箱子裏,時間長了就忘了。

    這會兒忽然瞧見,他總算是想起來了。

    江洲伸出手,將那鐵盒子拿了過來,輕輕晃了晃。

    “噠噠噠……”

    盒子裏聲音清脆悅耳。

    他稍稍用了力氣,總算將蓋子給掀開了。

    頓時。

    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傳來,依稀還能夠看見裏面脂粉留下的淡淡白色痕跡。

    而在這個盒子裏,有一枚小小的銀戒指。

    另外還有一張摺疊起來的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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