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畢竟是在白家呆了數十年的老人,他清楚白柏涵的這些話主要是針對蘇琴和白柏英,但清楚歸清楚,面上他還是恭恭敬敬應下,而其他下人也都不敢有意見。
白小涵和克里斯守了一整晚夜,眼睛都不敢閉上一秒,現在更是睡得昏天黑地,特別是克里斯,還時不時打呼嚕。
白柏英知道克里斯和白小涵在白柏涵門口呆了一整晚這個消息後,差點又要高血壓了,他氣得直哆嗦,憑什麼啊,白柏涵一回家,所有人都圍着他轉,現在連貓貓狗狗也圍着他!
“柏英,別這麼沉不住氣。”蘇琴在白家快十年了,她早已習慣了這種不公平。
白柏英氣憤地踹了一下茶几,他低吼道:“他媽都死了十多年了,白柏涵爲什麼還是這麼不尊重你,我們母子兩個是名正言順的白家人,憑什麼不讓我們露臉!”
蘇琴忍不住單手捂住耳朵,她淡淡地看了白柏英一眼,“急什麼,不過就是遷骨灰,又不是什麼喜事,他兩隻寶貝貓不也放在家裏嗎。”
對啊,白柏涵的兩隻貓還放在家裏呢!白柏英朝樓上看去,嘴角泛起一個淡淡的笑,這兩隻貓要是受了點驚嚇……
“柏英,別做傻事。”蘇琴知道白柏英幾斤幾兩,多半又是一些沒用的明堂。
白柏英擺了擺手,打開手機就和人聯繫了起來,他又不傻,如果自己動手,肯定會被白柏涵抓到把柄,可其他人意外嚇到了貓,那可沒他什麼事。
“柏英,我剛買了幾隻杜賓,上你家遛遛啊!”白柏英手機裏突然傳出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白柏英靠着沙發,口氣略有些無奈,“遛什麼啊,家裏辦法事,我和我媽被關在家裏不準出席。”
“又是你那個哥哥?理他做什麼,我帶上我的寶貝兒子們來找你玩玩。”那個男人有些氣憤。
白柏英也不再推辭,只是囑咐了一句家裏有白柏涵的兩隻貓,對方只是“切”一聲,並沒有理會。
蘇琴知道白柏英想做什麼了,但自己這個兒子到底是心軟的,受驚哪比嚇死好啊,她的指腹摩擦了一下杯壁,心中有了思量。
沒多久,一輛豪車開進了白家大門,下人們對車主熟識,都各忙各的,等車子停穩,一個留着大背頭的男人叼着煙下了車,是錢家少爺錢宇西。
他打開副駕駛,三隻高大的杜賓爭先恐後跳下了車,那模樣嚇到了在場的下人,管家硬着頭皮出面提醒,“錢少爺,麻煩你牽一下狗繩,家裏有其他寵物。”
“我的狗從不牽狗繩,你要是覺得不成,那你自己動手唄。”錢宇西不是個好脾氣,最愛仗勢欺人。
那三隻杜賓戒備地盯着管家,嘴邊更是發出一聲聲低吼,他不自覺退後了一步,這狗怕是和錢宇西一個德性。
錢宇西將菸頭扔到了地上,衝三隻杜賓說:“狗兒子們,去見見你們乾爹!”
三隻杜賓得到了命令,爭先恐後地衝進了客廳,管家一看這架勢就知道錢宇西是來搞事情的,他立馬打電話給白柏涵,可一直無人接聽。
“嘿!兄弟!”錢宇西打了個招呼。
白柏涵也擡手示意了一下,看到那三隻橫衝直撞的杜賓,他眉頭立馬皺起,“你怎麼養這麼大的狗。”
“男人嘛,不養大狗,養泰迪啊?阿姨,好久不見。”錢宇西自來熟地坐到了沙發上。
蘇琴笑着和他打了招呼,又吩咐下人給錢宇西沏茶,而那三隻杜賓正到處嗅,似乎是像找尋這兒的主人,克里斯本就膽小,看到三隻成年杜賓,它嚇得躲在角落裏不敢動彈。
“不是我說,柏英,你那狗也太慫了吧!”錢宇西看到克里斯躲在牆角發抖,毫不客氣地嘲笑。
白柏英有些沒臉,但他不喜歡別人這麼說克里斯,“我又不需要它幹嘛,好看就行了。”
三隻杜賓中最爲強壯的一隻走近了克里斯,它囂張道:“喂,這兒的老大是誰?讓它滾出來見我。”
克里斯被嚇得一動都不敢動,這三隻杜賓太恐怖了,碩哥肯定打不過的!
“說不說,不說我咬死你。”那隻狗又往前走了一步。
克里斯當即就開始哼哼唧唧求饒,白柏英看不得它這麼難受,便轉頭看向錢宇西,“別欺負我的狗。”
錢宇西嗤笑一聲,衝三隻杜賓吹了聲口哨,它們聽到口哨聲便立馬圍坐在錢宇西身邊。
還沒等白柏英回味過來,錢宇西就對三隻杜賓說:“去,樓上還有朋友,找出來。”
三隻杜賓立馬“汪”了一聲,快速地往樓上衝去,下人們嚇白了臉,“錢少爺,你這樣會嚇到大少爺的貓的!”
“急什麼啊,交朋友而已嘛。”錢宇西臉上雖然掛着笑,但嘴角卻泛着冷意。
“碩哥!碩哥!快起來!”克斯裏快急哭了,它不住地吵樓上叫喊着。
白柏英被克里斯的行爲驚到了,克里斯有多膽小,他很清楚,但現在它卻在爲白柏涵的貓擔憂?這不是太荒唐了嗎!
白小涵躲在房間裏瑟瑟發抖,它的心彷彿要跳出來一般,三隻巨大無比的狗,它該怎麼辦,主人不在家,它會不會被咬死啊!碩哥和沅嫂怎麼辦,天吶!有沒有人可以救救它們!
三隻杜賓衝上了二樓,仔細搜尋可疑的動物,白柏英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對白柏涵是有恨意,可是,貓沒有過錯,他初衷只是想嚇一嚇它們,但沒想過要它們命啊!
就在白柏英要出聲制止的時候,三隻杜賓在白柏涵的門前停了下來,儘管房門是開着的,但它們察覺到裏面有不尋常的氣味,耳朵漸漸後折,身體的肌肉緊繃,它們在等一個準確時機衝進去。
“有意思,什麼貓啊,讓我的狗兒子都露出這種神情。”錢宇西對自己養的杜賓很有自信,對裏面的貓更感興趣。
房間裏的白碩和白沅也正戒備地盯着門口,三隻巨大的成年狗,白沅沒有和狗打架的經驗,它很緊張,也很不安,舌頭不自覺地舔舐着鼻子。
白碩全身的肌肉都緊繃着,前爪不自覺地收縮着,它不確定自己能不能一邊保護白沅,一邊衝過和它們幹架,無論是哪一種方案,它必定會受傷,局勢對它們很不利。
“碩碩,我能保護好自己。”白沅收縮了一下指甲,它已經快半歲了,指甲也不像小時候那麼脆弱,只要它夠快,對方應該是傷不到它的。
白碩沒有迴應白沅,它現在在盤算着怎麼殺出一條路讓白沅逃出去,房間太小了,只要對方衝進來,一定會碾壓它們。
雙方的呼吸聲都很淺,都同樣高等戒備,三隻杜賓也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高壓,裏面真的是貓嗎?爲什麼會有這麼強的壓迫感?
當壓力累積到臨界點,先受不住的一方一定是最先出手的,三隻杜賓直接衝了進去,白碩在它們進來的一瞬間就飛身一爪子上去,力道狠辣,指甲直接劃過對方的皮膚,沒有片刻停留,它又一口咬住第二隻的脖子,雙爪直接抓破對方的臉。
白碩當即高喊一聲:“白沅,快衝出去!”
話音剛落,沒有受傷的那隻狗就撲過來要咬白碩,白碩快速跳下,藉助牆壁一個彈跳,又回到了牀上,它的嘴巴和爪子上都是血。
白沅愣愣地看着白碩身上的血,它腦子裏一片空白,然後它瘋了一樣對着第三隻狗大喊:“敢咬我老公!我特麼弄死你!”
白沅後腳用力,直衝最後一隻杜賓而去,貓爪子毫不留情地朝對方的脖子抓去,它沒有選擇撕扯,而是直接將指甲直接刺入喉嚨,然後又一口咬住對方的下巴,咬啊!特麼有種咬啊!
另外兩隻杜賓沒想到白沅也這麼狠,立馬轉頭圍攻,白碩本是留着力氣的,看到白沅要受傷了,飛撲過去就是一頓猛抓,爪爪見血。
一時間,房間內傳來了刺耳不絕的貓叫聲、狗叫聲,還有東西被撞倒的聲音,可想而知戰況是有多激烈,樓下的人聽得心驚,兩隻貓怎麼可能打得過三狗啊!貓肯定是要被狗咬死了!
“錢宇西!快去制止啊!我特麼沒讓你殺貓啊!”白柏英一把揪起錢宇西的衣領,整個人都有些顫抖。
錢宇西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他立馬吹了一聲口哨,可樓上的打鬥聲依舊沒有停止,錢宇西“嘖”了一聲,有些頭疼地說:“殺紅眼了,不聽命令。”
白柏英剛想罵錢宇西,卻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轉頭就看見了白柏涵、白彥彬等人,回來的人不知道白柏英和錢宇西在爭吵什麼,正要出聲詢問,二樓傳來了淒厲的貓叫聲。
白柏涵聽得心顫,是白沅……是白沅的慘叫聲!白柏涵彷彿置身冰窖,他瘋了一樣往樓上衝去,嘴裏不住地喊着“沅沅”,當看到門口的血時,他懵了,手扶住門框,他不住地告訴自己:白柏涵!你必須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