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比這種事情,真的是無處不在。

    於海棠是個要強的,科室裏的人知道她嫁給了食堂主任,還是有很多人羨慕的。

    畢竟這意味着家裏不會缺肉喫。

    無廚不偷,這裏雖然說的是偷嘴,在做菜的時候,這嚐嚐,那嚐嚐,基本上也就喫飽了。

    但也能從另一方面說,家裏不會缺肉,缺菜,缺糧。

    要是有家裏幹大廚的,可以瞅瞅,絕對是單位喫什麼,家裏喫什麼。

    但跟於曉麗一比,於海棠總覺得,還是差了點什麼。

    說不清道不明,但下意識總把於曉麗當作是比較的對象。

    周建軍兩口子可不知道這位心裏在想什麼。

    於曉麗喫不完飯菜,全都扒拉給了周建軍,周建軍除了對芹菜不喜歡,其他的倒是不挑食。

    要麼說結了婚的男人,會發福呢。

    那在家裏,就是一個召喚物。

    老公,我喫不完,你給吃了吧,不然多浪費。

    老公,這個太大了,我喫一口,剩下的都給你。

    你瞧瞧,基本上就是被這麼給喂胖的,所以也叫幸福肥。

    你要問,就一口你喫什麼?人家肯定會理直氣壯地說,我就想嚐嚐味怎麼了?

    喫完飯,把飯盒給洗了,重新交給馬華,周建軍對於海棠說道:“上班時間還早,我跟你嫂子去溜達溜達。”

    然後兩個人在於海棠莫名羨慕的目光中,走出了食堂。

    她現在知道自己缺什麼了,缺的就是愛情。

    何雨柱對她好嗎?

    那確實也好,睡覺的時候,也挺生猛,她也挺快樂的。

    但之後呢?就是濃濃的空虛。

    這讀過書的跟沒讀過書的禽獸的程度都不同。

    你看人周建軍,就會給女兒畫畫,會講故事,會教唱歌。

    你再看何雨柱,只會說,我今天讓你疼。

    於海棠嘆了口氣。

    人說飽暖思那啥,其實那啥完全可以代表一種精神上的需求。

    家裏有錢,也不愁喫喝,於海棠自然要追求一下精神層面的契合。

    俗稱,喫飽了撐的。

    “建軍,你剛剛有沒有覺得,海棠情緒不太對?”

    於曉麗是女人,情緒更加敏感一些。

    周建軍搖了搖頭:“沒注意,我只在乎你是不是高興。”

    “哎呀,跟你說正經的呢。”

    “我怎麼不正經了?對了,這有兩百塊錢,你收着。

    之前就說過,咱們家裏出的錢,以後你管着。

    給廠子裏供菜掙的,我還沒給柱子分呢,等分過之後,再給你。”

    於曉麗有些驚訝:“這兩百塊錢哪來的?”

    “主任給的。”

    大致上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於曉麗給氣的不行。

    “無恥!太無恥了!

    他……他怎麼能幹這種事情來呢?

    你那文章,你費盡心力寫的,他……”

    這小臉都氣紅了,氣鼓鼓的,看着倒是多了幾分可愛。

    “好啦,我都不生氣,你氣什麼?

    再說,我其實也不想參加這種會議。

    一開始我還以爲只是內部發個言,好傢伙,現在不但文藝部門介入,就連毛熊大哥那邊都有人來。

    聽說還有各大高校一大幫子人,想想都頭大。

    現在正好,省了麻煩,又有錢掙。

    不然你以爲這總務科科長的職位能這麼輕巧落在我頭上?”

    於曉麗半天沒言語,但看的出來,這氣卻是消了不少。

    周建軍的脾氣,她還是瞭解一些的。

    現在真的就是媳婦孩子熱炕頭。

    對軋鋼廠的工作也沒那麼上心,不然以前也不能老跟那些壞人玩。

    周建軍這也就是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否則絕對要糾正一下。

    燕三兒那幾個兄弟,可都是好人。

    那是摯愛親朋。

    沒看都加錢到九百塊了嗎?

    “那我也覺得這姚主任做的不對,平時我看他挺正派的,沒想到也會用這種手段。”

    “傻媳婦唉,人家能當這個主任,還能沒手段?

    好了,別生氣了。

    我真的沒覺得損失了什麼。

    就憑你男人這本事,那種文章,隨便還不寫個十篇八篇的?

    這風頭咱不出。”

    於曉麗嘆了口氣摟着他的胳膊,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中午的日頭,也是半死不活。

    大冬天,這太陽還沒有他這個小夥子火力高。

    聊了一會有的沒的,安撫了媳婦不滿的情緒,陳述當總務科長的好處,這才把於曉麗送回廣播室。

    “許大茂,你最好記住這一回,可沒有下回了。

    趕緊滾吧,真把這兒當你們家飯堂了?”

    許大茂終於得到了解脫。

    哦,不是說死了,是被放出來了。

    許大茂渾身上下,只覺得松的厲害。

    這幫孫子下手忒毒了。

    乍從小黑屋裏出來,外面的陽光有些太刺眼了,他下意識用手擋了擋。

    看着天上的白雲朵朵,眼底卻只有滿腔的恨意。

    權力!

    必須要掌握權力。

    這念頭在心裏生根發芽,不斷壯大。

    劉海中那個老東西,不過區區一個組長,就能把他整治一番。

    用繩子套着他的脖頸子,牽着溜了一圈,這恥辱,必須得血債血償。

    保衛科這幫王八蛋,更是把他欺負到家了。

    這幫狗日的,總有一天要一個個收拾了。

    周建軍本來以爲他這一次會丟了放映員的工作,但是因爲放映員太稀少了,所以廠裏只是給了個處分,並沒有把他一擼到底。

    所以他許大茂,還有機會。

    於海棠在食堂主任的辦公室休息,她現在是這位食堂主任的夫人了,自然有資格進來。

    等到何雨柱給各位領導做完小竈,這纔回來。

    他本來就不是當官的料,也不喜歡呆在辦公室。

    平時飯點,更喜歡呆在食堂,在那坐着,看着大家幹活。

    馬華這個乖徒弟,再給他沏一茶缸高碎,呵,這一天,就叫一個舒坦。

    “海棠,吃了沒?”

    於海棠正在翻看食堂的賬目呢,聽了這話,擡起頭來,臉上有了一絲笑意。

    “吃了,這都幾點了。

    不過你徒弟的手藝,可沒你好。”

    何雨柱聽了這話,頓時樂了,拍了拍胸脯。

    “那是,何爺我的手藝,還真沒幾個人能比。

    不過馬華這小子悟性不錯,也肯學,已經有我七分本事了。

    我現在天天要給領導開小竈,沒時間給你做飯。

    你湊合喫兩口。”

    “我知道,你給領導開小竈,這是好事情。我跟你說,周哥可能要調去總務科當科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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