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聽周建軍這麼說,也是微微放心了不少。

    “你這麼說,我心裏就有底了。

    唉,這事兒鬧的,好模樣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

    之前你說的那個事情,我跟你一大媽琢磨了一番,覺得是這個理兒。

    這賈張氏一輩子不講理,可到頭來,起碼還有棒梗小當槐花兒給她披麻戴孝。

    這要是攤我身上,嘿……

    對了,你有沒有問過街道?”

    周建軍點了點頭:“這事兒白天我跟何主任打了個電話,她聽着挺高興的,說您有這個心思,那真的是有覺悟的人。

    街道辦也不是孤兒院,巴不得有孩子能被人給領養走。

    她那邊會幫着注意這方面的信息,如果有合適的,就通知您,手續方面您放心,不會跟您爲難的。”

    一大爺有些興奮的搓了搓手:“那可太好了,這事兒,還真的感謝你,是你點醒了我啊。”

    “嗐,我這也就是隨口一說,想着您跟一大媽年紀又不大,幹嘛不養個自己的孩子。

    要是能幫上您,那倒是功德一件了。”

    “你小子,現在可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行了,時候不早了,知道你最近事兒忙,回去歇着吧。”

    “那成,一大爺,我先回了。這幾天廠子裏一堆事等着我,確實挺忙的。”

    院子裏的人家,有先得知消息的,也有後得知的。

    不管是出於情感,還是臉面,都過來算是弔唁了一番。

    許大茂跟秦京茹兩口子,躲在房間裏,一個也沒出來。

    “大茂,那畢竟是我姐的婆婆,我怎麼說也是棒梗的小姨,我不去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你這個時候去,到時候秦淮茹一哭慘,你說你是幫,還是不幫?”

    “可,現在你是主任了,咱們要是不去,別人同樣會戳咱們脊樑骨啊。”

    許大茂仔細一想,呦,還真是,那是得去。

    “行了,我跟你一起去瞧瞧。

    嘿,還別說,我現在背後都冷颼颼的。

    上次你姐那婆婆跟二大爺打架,呵,那動作叫一個麻利兒。

    你說,這晚上不能回來找我吧?”

    秦京茹打了個寒顫,縮着脖子摟住了他的胳膊。

    “你,你瞎說什麼呢?

    咱們,咱們跟她又沒仇。”

    “可我跟棒梗有仇啊,這死老太婆平日裏最疼棒梗,噫,算了算了,我也是嘴欠,說這個幹嘛呀,現在我覺得背後發毛都。

    要不然咱們還是不去了。”

    秦京茹聽了這話,啊的叫了一聲,直接蹦上了牀,把自己蒙在了被子裏。

    許大茂得意的笑了笑,小樣的,還想去那邊,在家裏呆着吧。

    自己也甭去了,省得生氣,直接鑽進了被窩。

    “今兒可是大好的日子,來,咱們生個兒子。”

    “你要死了你,這個時候……”

    秦京茹跟許大茂,終究是沒去秦淮茹家,折騰的挺晚才睡。

    秦淮茹可憐兮兮的衝着那些來幫忙的人道謝,一個一個給送出門。

    擦着眼淚進了門,轉什麼把門關上,臉上悲悽的表情,瞬間就消失了。

    嘴角微微翹起一抹歡快的弧度。

    “小當,槐花兒,媽給你們打個地鋪,你們今晚在堂屋睡。”

    “媽,奶是不是以後都醒不過來了?”

    小槐花兒依舊是天真懵懂的年紀。

    “是啊,奶奶太累了,睡着了。

    以後你們就沒奶奶了。”

    小槐花看到自己母親臉上的笑容,本來想哭的,現在呆了呆。

    “媽,你怎麼還笑呢?”

    “你看錯了,媽比誰都傷心。

    槐花兒,小當,以後你們奶奶就不會再罵你們是賠錢貨了。

    媽媽會把你們好好培養你們的,所以你們以後一定要聽話知道嗎?你們都是媽身上掉下來的肉,都是媽的寶兒,不是賠錢貨,記住了嗎?”

    兩個小丫頭點了點頭。

    好像,奶奶沒了,似乎也不是一件值得傷心的事情。

    秦淮茹把兩個孩子哄睡下,從抽屜裏把賈東旭的照片拿了出來,就那麼坐在賈張氏的旁邊。

    一隻手摩挲着照片。

    “東旭,你終究是體諒我們娘幾個的,這是過來把你媽給帶走了啊。

    也好,她總說你是她的好大兒,最疼的就是你。

    這次你們可以團聚了,挺好的。

    說實話,你以前在的時候,我挺煩你的。

    可你沒了之後,我也挺想你。

    我一個女人,你知道我過的有多難嗎?

    你媽成天欺負我,壓榨我,我給你們家生兒育女,當牛做馬那麼些年。

    就算上輩子欠你們的,我也該還清了。

    所以從今往後,我秦淮茹,就自由了。

    我會去過我想要的日子,找個有能耐的男人嫁了。

    所以,你可以放心。”

    周建軍回了院子,一轉頭,嚇一跳,一個人影正站在門後頭。

    仔細一瞧,是老太太。

    周建軍頓時奇了:“奶,大半夜您不睡覺,怎麼到這兒來了?”

    老太太沒說話,走到他跟前,仰着頭,藉着門燈昏暗的光芒,仔細瞧了瞧周建軍。

    突然笑了,露出一口豁牙。

    她伸手摸了摸周建軍的臉:“好孫子唉,奶奶就是突然想見見你。

    看不着你啊,總睡不着。

    現在踏實了。”

    周建軍有些莫名其妙,攙着她的胳膊,給送回她自己的屋子。

    “你怎麼知道我沒在睡覺啊?”

    “呵,傻柱子那大嗓門,我想聽不到也難。

    唉,那賈張氏雖然不是個好人,但說沒就沒了,我這心裏啊,沒來由的還空落落的。

    心裏總不踏實,就想見見你。

    你說,要是哪天,我兩腿一蹬,沒了。

    想見你就見不到了。”

    “呸呸呸,您跟這胡說八道什麼呢?您這身體好着呢。都能拎着柺棍追我半條街了,哪個老太太有您這麼壯實?

    我之前就說讓您搬我那院子裏去,您非不聽。”

    “不一樣,我認牀。就睡這屋,行了,你趕緊回去吧,別熬夜。”

    周建軍有些哭笑不得,都這個時間了,也算是被動熬夜了。

    “得,我看着您歇下,我再回去。”

    老太太笑着抽了他一下,把他給攆出了門。

    一個人在登下傻笑了半天,這才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嘿嘿,我也有大孫子。”

    何雨水去跟自己媳婦睡覺了,周建軍只能去睡了東廂房,倒是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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