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故意在門口等了半天,發現易中海沒接收信號,跟着走出來,恨恨跺了跺腳。

    “媽,您跟這兒喝風呢?

    到處找您!”

    秦淮茹氣不順呢,見到棒梗,立刻上去揪了幾下耳朵。

    “媽,疼疼疼,我就跟您開個玩笑,您至於的嗎?”

    “怎麼不至於,有你這麼跟媽說話的嗎?

    臭孩子,你找我幹嘛?”

    “不幹嘛,就是看您半天沒回家,過來瞧瞧。

    對了媽,我告訴您一個祕密。

    那個周建軍,是個偷兒。

    我之前就懷疑他家裏怎麼能過這麼好呢,合着都是偷來了的。”

    棒梗叉着腰,義憤填膺。

    十塊錢,整整十塊錢,那能買多少炮放啊。

    現在南鑼鼓巷的孩子,哪個不得叫他一聲棒爺?

    都得跟着他混。

    現在倒好,沒了。

    悔不該招惹那周建軍啊。

    聽了這話,秦淮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抓着棒梗又抽了兩下。

    “胡說八道什麼?你知道周建軍是幹什麼的嗎?

    他是我們廠文宣部總務科的科長!

    每天從他手裏過的賬目,多了去了,他還用偷?

    他就算天天喫肉,媽都不覺得奇怪。

    這種話,以後不許亂說。”

    棒梗有些不服氣,他現在認定了周建軍跟他是一路人。

    有這種本事,難道還不上街去偷個痛快?

    “媽,我沒胡說,我說的都是真的!”

    “你媽我說的也是真的!嘿你個屁孩子,天天沒事盯着人周建軍幹嘛?

    之前還說要跟人家學本事。

    哦,我知道了,現在是人沒看上你,你才敗壞人家名聲。

    棒梗我可告訴你,這種事情,咱們可不能幹,知道嗎?”

    棒梗心裏憋屈,怎麼就沒人相信呢?

    這都廢話,人家那職務,隨便漏點,都夠全家喫香的喝辣的,還用得着偷?

    殊不知在棒梗眼裏很神祕而且很神聖的職業,在別人眼裏,那就是過街老鼠,上不得檯面。

    “我跟你說不明白,不跟你說了!”

    “嘿,這孩子,還跟我擱這生氣呢。媽說你兩句說不得了?”

    一大媽拿着牛奶看了半天,還偷偷喝了一口,精神一震。

    “老易,這牛奶可不稀啊,我嘗這味兒也正。

    秦淮茹怎麼說人周建軍壞話呢?”

    易中海笑了笑。

    “估摸着是覺得建軍最近沒接濟她,心裏有氣呢。

    我倒覺得建軍這孩子是好孩子。

    行了,這牛奶做不得假,這蓋子都沒開呢。

    你找個乾淨的鍋,多刷幾遍,把奶給煮一煮。

    小孩子腸胃弱,喝不得涼的。”

    “說的是,我這就去。”

    這些小插曲,周建軍絲毫不知道。

    一夜無話,睜開眼睛,已經是六六年了。

    周建軍翻身起牀,在院子裏打了一套拳。

    看着天邊的一抹光亮,久久無言。

    “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於曉麗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從昨晚就覺得男人心事重重,晚上不知道做了什麼夢,還哭了。

    於曉麗心中很是擔憂。

    周建軍回頭,看着俏生生的媳婦兒,有一剎那的恍惚。

    良久,才莞爾一笑。

    “看風景,看你。我媳婦兒就是這世上最美的風景。”

    於曉麗在那一刻,似乎察覺到周建軍整個人都變得堅定了起來,彷彿之前的脆弱以及彷徨都消失不見了。

    這讓她微微心疼,但同時也有些欣喜。

    擔憂逝去。

    “貧嘴,大年初一,這嘴都抹蜜糖了?”

    “那你瞧瞧,要不然你嚐嚐?”

    “呸!”

    “時候還早,你怎麼起來了?”

    “我……”於曉麗想了想,終究是沒把昨晚的事情問出口。

    只是走過來,緊緊的抱住了他。

    “沒什麼,就是睡不着了。”

    周建軍先是一愣,隨即把她抱的更緊了。

    “沒事的,我在呢!”

    周建軍自己都不知道,這話是說給於曉麗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是啊,回不去了,那就讓風來的更猛烈些吧。

    拾掇了一陣子,大早上忙活完,今天早上還喫餃子。

    薄皮大餡的豬肉餡的餃子,小丫頭一口能喫兩個,滿臉滿足。

    喫完飯,開始拜年。

    小丫頭給老太太扣了頭,然後得了一個大紅包。

    老太太現在是非常的滿足,把周建軍拉到一旁,然後把她自己的糧本,副食本,連帶着攢的棺材本全都交給了周建軍。

    “乖孫,現在奶奶我啊,擎等着享福了。

    這個家,你來當,奶奶放心。”

    周建軍沒有拒絕,就是覺得這些東西沉甸甸的。

    包括之前老媽留下的那些,老太太一併交還回來了。

    之前周建軍敗家,老太太把他媽媽留下的財產給拿走了。

    現在周建軍已經不缺這些錢了,但這代表着一種認可與信任。

    周建軍轉身就交給了於曉麗。

    “我以前說過,這個家以後你來管,我只管掙錢。”

    於曉麗哭了,哭的比新婚之夜還兇。

    “好端端的喜慶日子,你哭什麼?不許哭,憋回去!”

    “討厭,人家這是開心的。”

    “這麼點錢就開心了?”

    “這是錢的事情嗎?這說明我在你心裏是一個合格的媳婦了。”

    周建軍快樂並自責着,沒想到她這麼重視在他心裏的看法。

    “傻瓜,你在我心裏可不僅僅是合格,你是全天下最好的。”

    老太太看兩個人越貼越近,趕忙揮動柺杖,把一旁捂着眼睛的何雨水給攆了出去。

    然後把周彤彤也給領了出去。

    小丫頭在院子裏走了一遭,說些吉祥話兒,都是老太太教的。

    大院雙霸,不是開玩笑的。

    老太太看着,看誰敢不給壓歲錢。

    當然,這都是開玩笑。

    老太太身上也裝着零錢呢,周建軍塞給她的。

    輩分大,人家要拜年,總不能沒點表示。

    五分一毛的,打發孩子,圖個喜慶。

    畢竟誰小時候拜年最開心的都是拿壓歲錢的時候。

    當然,開心也只是那一會。

    回到家,肯定會被母親大人以各種由頭代你保管。

    比如說,你還小,媽幫你存着,留你娶媳婦。

    這也是很神奇的事情,全國統一,沒有任何一張壓歲錢,能逃過母親的手掌心。

    過完初一,日子就快了起來。

    這意味着假期也快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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