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畢竟是個小孩子,臉皮薄,紅着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啥了。

    “你們幾個差不多得了,爲難孩子幹嘛。

    許多去,找你爸去。

    告訴幾個叔叔要喫西瓜,看你爸收拾他們。”

    “嘿,軍子,你這可就不夠意思了,這不跟孩子鬧着玩的麼?”

    “就是,許多,我們跟你鬧着玩的,別往心裏去啊。”

    看來許大茂的名聲,在這大院裏,還是有用的。

    誰也不願意被許大茂惦記上啊。

    當然,許多也不會傻乎乎的跑回去跟自己爸爸告狀。

    好賴話他還是分得清的。

    再者,他爸爸在院子里名聲不好,這事兒他多少聽說過。

    不能因爲一點小事兒,就真上綱上線。

    “怎麼?你周叔不喫啊?”

    “周叔說,這場合不合適。”

    許大茂笑了:“看着沒?你周叔這人,就是窮講究。

    你以後可別學他,咱喫咱的,管人家怎麼看呢。”

    許多撇了撇嘴,心說這事兒,就不能聽你的。

    做人方面,還得看人周叔。

    “建軍啊,最近看你沒去上班啊,什麼時候拍新電影啊。

    你瞧瞧什麼時候,把咱們也帶上,哪怕露個臉也行。”

    “就是就是,把咱們這大院拍一拍,我們保證都是本色出演。”

    周建軍哭笑不得。

    “這拍什麼,我說了也不算啊,都是廠裏給安排的任務,我負責執行就成。

    要是真有合適大夥兒的,我肯定把大夥兒帶上。

    權當一起玩了。”

    “這話敞亮,我們可都記着了,可得想着咱們點。

    哥們這電影夢,就靠你實現了。”

    拍電影啊,那可是頂頂祖墳冒青煙的好事兒,光榮的不行。

    哪怕露個臉,就成。

    說着話呢,二大爺二大媽兩口子互相攙扶着走了過來。

    二大爺沒了一口牙,現在走路還哆嗦,留着口水。

    這幾年着實老了很多,頭髮整個白了。

    相比一大爺跟三大爺,這位日子過的可着實不怎麼樣。

    周建軍看他跟二大媽那模樣,也覺得有些心酸。

    但也僅僅如此罷了。

    同情這種事情,不是他應該乾的。

    還是那句話,跟他有什麼關係。

    再怎麼樣,都是別人家裏的事兒,要非把自己代入進去,那纔是傻子。

    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周建軍如果當官,肯定當不了清官。

    倆人過來,場中閒聊的大夥兒,也漸漸沒了聲音,目光都放在了兩個人的身上。

    “看什麼看?怎麼着,現在是覺得我老劉家不行了,都等着看我們笑話呢?

    告訴你們,做夢去吧。”

    老劉口齒不清楚,這一張嘴,就把所有人都給得罪了。

    周建軍暗暗嘆了口氣,得,這就白費這個同情心。

    有些人,壓根就不值得同情。

    心裏那一絲不舒服,瞬間就沒了。

    “二大爺您這話說的,誰準備看您笑話啊?

    大夥兒忙的很,誰有功夫看您笑話啊。

    這麼熱的天,要不是因爲你們家那點破事兒,何至於在這兒。

    回家喫個西瓜,躺着歇息,不比看您笑話舒服?”

    周建軍挑了挑眉,呦,這哪個兄弟,如此會說話。

    “那可不,我正準備洗澡呢,出了一身的汗,黏答答的,就被叫過來開會了。

    二大爺,您要不說,我都不知道有您的笑話能看呢。”

    到底沒幾個人慣着劉海中,你一言,我一語,把劉海中懟的說不出話來,氣的口水直流。

    “行了!大夥兒都少說兩句吧。

    回頭再把二大爺氣出個好歹來,那可真上你們家去養老了。”

    有人提醒了一句,大家一聽,嘿,還真是這麼個理兒。

    這事兒,這老頭肯定能幹得出來。

    這誰還敢再開口,惹不起惹不起。

    三大爺是跟秦淮茹還有小當槐花兒一起過來的。

    棒梗肯定是沒法見人了,這娘仨看着都沒少哭,一個個眼睛都是腫的。

    小當在人羣裏看了一眼,最終視線落在了周建軍身上,咬了咬嘴脣,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建軍壓根就沒注意到她。

    這會兒正跟三大爺扯皮呢。

    三大爺讓他去坐大爺桌,給他壯壯膽,周建軍不樂意。

    “沒真讓你當這個大爺,我一個人坐在那兒,還真不習慣。

    你說說咱們院子裏都多少年沒開這個會了。

    我看以後還是廢了這個習慣的好。”

    周建軍豎了個大拇指:“您瞧瞧,您這思想覺悟又上升了一截。

    等下您就宣佈,以後也省得給咱們招惹麻煩。”

    三大爺咂了咂嘴,點了點頭。

    “有道理啊,咱們得響應時代的召喚啊,這些老傳統,是該拋棄了。”

    見周建軍不肯,他只能自己去了那大爺桌坐着。

    “這個,大夥兒都來齊了吧。

    咱們這院子裏,這幾年發生了不少事情,但這全院大會,也一直沒召開過。

    爲啥呢?

    大家心裏應該都清楚,那就是咱們大院啊,出了個周建軍。

    有什麼事兒,他往往私底下就給調解了,大夥兒一直都相安無事,挺好。”

    這話倒是引來了一片贊成。

    這院子裏,誰沒託周建軍辦過事兒?

    人家就沒馬虎過,每次都辦的漂漂亮亮。

    有矛盾,找他,周建軍也總是在最短時間內給調解好。

    除非是生死大仇。

    但這一個院子裏住着,兩三輩人傳下來的交情,摩擦肯定少不了,但生死大仇真沒有。

    “建軍這個人啊,不喜歡興師動衆。

    所以這個全院大會,能不開,咱們就不開了。

    但今天這事兒,不同尋常,所以勞動大夥兒走這一遭,都多點耐心。”

    三大爺現在說話,倒是不打官腔,真誠了許多。

    衆人還算比較受用。

    “事情經過,大家想必都瞭解。

    這事兒牽扯到秦淮茹家的棒梗,以及劉海中同志家裏的劉光天。

    當然,這劉光天已經在幾年前就跟劉海中斷絕了父子關係。

    這事兒在街道是留了底的。

    所以我認爲,整件事情,該由那劉光天自己負責任。

    但這隻代表我個人的看法。

    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秦淮茹,你是苦主,你自己說說吧。”

    “三大爺爺,你這可不對,你這不是引導大家,說我們家胡攪蠻纏嗎?”

    秦淮茹還沒開口,小當先不願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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