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子,你怎麼來這了,天吶,我可太高興了。”

    於曉麗見到婁曉娥的時候,整個人瞬間就繃不住了,眼淚嗷的一下下來了。

    婁曉娥臉上帶着笑容,跟她來了個大大的擁抱,兩個人抱頭痛哭,嗷嗷的。

    “你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我好去給你接風。”

    “我錯了,你家那位已經說了我一頓了,你就甭說了。

    這怎麼還哭上了。”

    “還說我呢,你擦眼淚乾嘛?我這是高興的。”

    倆人發泄了一番情緒,於曉麗才興高采烈的拉着她。

    “走,我帶你去看看我現在工作的地方,可好玩了。”

    婁曉娥看着於曉麗未變的容顏,其實還是非常感慨的。

    想當年,周建軍不是個東西,成天打罵她。

    而她看不過眼,經常過去安慰於曉麗。

    情義是這麼結下的。

    “這些年,他對你還好嗎?”

    “好啊,怎麼這麼問?哦,我知道了。

    他改好的時候,你不還沒走麼?

    從那以後,我這日子天天就過的跟做夢似的。

    他對我很好,對孩子也好,我過的挺幸福的。”

    婁曉娥瞧着她那幸福的模樣,伸手在她臉上摸了摸。

    “看得出來,我這不是怕他後來故態復萌麼。

    你覺得好,便是真的好。”

    於曉麗摟着她的胳膊:“別說我了,你怎麼樣?到了南邊,結婚了嗎?有沒有遇到那個對的人?”

    婁曉娥笑容有些勉強。

    “倒結過一次,只不過沒過三年就離婚了。

    現在我還是一個人,比不得你。”

    於曉麗怔了怔,胳膊摟的更緊了。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

    “傻啊你,道什麼歉啊,跟你又沒什麼關係。

    這種事情在南邊太正常了,那個地方,紙醉金迷的。

    金錢,物慾橫流。

    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從南邊回來的時候,真的有些不太適應。

    咱們國內,依舊是老樣子。

    彷彿時間都定格在我走了的那一年。

    除了人變老了,一切都沒變。

    而這些年,南邊發展的愈發好了。”

    於曉麗想要反駁兩句,但想了想,終究是沒法反駁。

    的確,這些年國內發展幾乎停滯不前。

    只不過在她家,表現的不明顯而已。

    這麼一想,還是自己男人厲害啊,莫名的就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想到一件好笑的事情。

    你說的是對的,但現在上頭要搞開放了。

    我聽建軍說,到時候勢必要招商投資的。

    到時候,你要回來嗎?

    我們現在也搬了新家了,建軍自己弄的,說是要蓋一個影視城。

    我不太懂,他主意總是很大,做一些別人看不懂的事情。”

    婁曉娥笑道:“你家那位的眼光,無人能及。

    看的太長遠了,他既然說能蓋,就說明一定能行。”

    於曉麗打趣道:“呦,看來你對他,比我對他還有信心呢。”

    “我怎麼聞到一股醋味?

    放心,我不是回來跟你搶男人的。”

    “呸呸呸,渾說什麼呢。

    你能跟我說說南邊的事情嗎?

    我好奇的緊。

    你說你上了大學,那邊的大學,跟咱們國內也一樣嗎?”

    兩個人在那絮絮叨叨的聊着天,周建軍已經到了電視臺。

    “大周,你可算來了。

    你快去勸勸吧,臺長正在發火呢。”

    老楊拉着周建軍就往裏走,周建軍一臉懵逼。

    “不是,老楊,臺長發什麼火呢?

    這纔剛開年。”

    “你也知道,咱們電視臺也有自己的製作部。

    因爲今年對咱們電視臺特別重要,那是要徹底升級的。

    所以在年前臺長就下達命令要做節目的策劃案。

    結果今天早會,臺長看完策劃案之後,非常生氣。

    無論是影視作品還是節目,都乏善可陳。

    爲此臺長大動肝火,把製作部跟策劃部的人都罵了個狗血淋頭。

    如此便也罷了。關鍵是,再過兩天,上海那邊兄弟臺,要過來學習咱們辦電視節目的經驗。

    這是年前就定好的。

    現在一個能拿出手的都沒有,臺長能不生氣麼?

    不管怎麼說,咱們都是帶頭老大哥,這明擺着讓人看笑話。”

    老楊語速比較急,但周建軍還是聽明白了。

    合着是這麼個事情。

    不過你要說辦節目,這事情還真不好弄。

    現在這些電視人根本沒地兒學經驗去。

    後世很多節目,都是跟國外買版權,翻拍,你抄我一下,我抄你一下,都是這麼來的。

    現在你抄誰的去?

    國外的節目,也火不到國內來。

    就挺難的。

    “得嘞,我勸勸他,一把年紀了,火氣還這麼大。

    人在哪?”

    “在大播呢。”

    “成,我去找他,你該忙忙去。”

    臺長心裏其實挺難的。

    電視中心,名義上是附屬於電視臺的,但是人家是個獨立的單位。

    而且之所以成立電視中心,是爲了探索更多的可能性,生產優質節目。

    的確,電視中心成立之後,北京臺在民間風評,好的不得了。

    該嚴肅的時候嚴肅,該好笑的時候,也好笑。

    不同的節目,沒有重複的,受到了大家一致的好評。

    但自家事情自家知道。

    電視中心是對電視臺的補充,但沒讓你把電視臺製作部給幹掉啊。

    現在倒好,電視中心那邊,無論是電視劇還是電影,包括各類節目,完全貼臉碾壓。

    電視臺這邊,卻連一個火起來的東西都沒有。

    這臺長能不上火嗎?

    周建軍到了大播,現在沒人錄節目。

    臺長一個人,坐在觀衆的位置上,看着舞臺方向,一臉怒容。

    “怎麼了這是?什麼人敢惹老哥哥您生氣?”

    臺長聽到動靜,擡頭看到是周建軍,神情那叫一個複雜。

    他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坐。”

    周建軍自然也不客氣,從兜裏掏出一顆糖,遞給他。

    臺長微微一愣,隨即有些哭笑不得。

    “喫啊,看我幹什麼?

    人在不開心的時候,喫點甜的,就覺得這日子過的有奔頭了。”

    臺長看他自己也吃了一顆,想了想,終究還是聽話的把糖衣剝開,放進嘴裏。

    倆人一時之間,都沒說話。

    “怎麼樣?感覺心情好些沒?”

    “比起這個,我更好奇你兜裏怎麼會有這個?你愛喫糖?”

    周建軍搖了搖頭:“孩子喜歡,不是我跟你吹,我們大院裏,所有孩子都喜歡我。”

    哦,恐怕得除了棒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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