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錦衣狀元 >第四百九十九章 這都什麼人
    朱浩請張麟坐下,就在茶樓裏攀談起來。

    張麟幾句話過去,就把自己的仰慕表達出來。

    “……在下雖然少年考中舉人,自問學問不差,奈何會試卻不同於以往,也不知如何用力,得知朱先生乃教書育人之大才後,特地前來求教,看看是否能指點一二,也好早日金榜題名。”

    原來是看到孫孺這般沒水平的榆木疙瘩都能給栽培成舉人,再加上朱浩自己又考中會元,想必水平很高,特地前來學習先進經驗。

    朱浩道:“在下不過是時來運轉,並非什麼大才。”

    張麟感慨道:“天下士子千千萬,能考中舉人者幾何?朱先生能在羣英薈萃的會試中拔得頭籌,何其大才?以您年歲,簡直冠絕古今……在下希望能早些考中進士,也好爲朝廷出一份力。”

    孫孺笑呵呵道:“先生,我看張兄弟態度誠懇,不如你將他收下當弟子如何?”

    朱浩瞪了孫孺一眼。

    這小子真好意思說,當我是收徒機器呢?才見第一面連個眼緣都沒有,就想讓我收他當弟子?

    退一步說,就算我願收,人家還未必肯拜呢!

    人家跟你可不一樣,認識我之前就已經是舉人了,受我的恩惠必定不多,下一次會試還要等上兩年,怎會甘心平白多出一個老師來,言聽計從?指望我拿出對你的手段,對他打罵和禁錮?他是心智健全的成年人,能樂意?

    朱浩搖頭道:“在下力不能及,張公子莫要強人所難,明日便是殿試,在下想早些回去備考。”

    正說着話,樓下傳來喧鬧聲,卻是有人嚷嚷:“讓開,我們要上樓去找人!再不讓開的話,信不信……哎喲喲!打人啦!”

    朱浩一聽就知道是有人想上茶樓來找茬……這很好理解,因爲樓上就只有這一桌客人,難不成是來找孫孺和張麟的?

    朱浩走到樓梯口一看。

    但見樓下黑壓壓一片,之前見過幾次的楊維聰赫然站在人堆前,身後跟着一羣讀書人,一個二個臉上帶着諂媚之色,大概都知道楊維聰跟楊廷和兩個兒子關係良好,再加上他馬上就要中進士,便拼命巴結,儘量往他身邊湊。

    幾個身着便裝的錦衣衛堵在樓梯口,與楊維聰等人對峙。

    “哎喲,我當是誰呢,居然是楊公子?怎麼這麼巧在這裏遇見?”

    朱浩從樓上下來,孫孺和張麟自覺地跟在身後。

    幾名錦衣衛自動讓開一條道,臉上滿是警惕之色,附近又涌過來十多個便裝錦衣衛,小心戒備。

    孫孺見到楊維聰一幫人,心中氣不打一處來,之前他可是被楊維聰等人給欺負過,當時要不是有朱浩出頭,指不定要受多少折磨,就這樣還是被人打完後關禁閉一晚上。

    那滋味……

    楊維聰見朱浩這邊有一羣不明來歷的壯漢保護,門口還有人往這邊聚集,便不想動手,厲聲喝問:“今日楊某人便是來找你的……對了,你叫甚麼來着?”

    旁邊有人提醒:“他叫朱浩,湖廣安陸州人氏,今科會元。”

    楊維聰瞪了旁邊友人一眼,用得着你來提醒我他的身份?

    “朱公子,既是來京師趕考,就不要惹是生非。”楊維聰板着臉道。

    朱浩不明所以,聳了聳肩:“是我的隨從阻擋幾位上樓喝茶嗎?若是如此,那我先在這裏賠罪了,正好我要走……”

    楊維聰厲目相向:“我說的不是這個,那日在教坊司後巷,你見到的那陸家小姐,可知她下落?”

    “啊?”

    朱浩一臉糊塗,“哪個陸小姐?”

    孫孺提醒:“先生,好像是您去教坊司找我那天,聽說是前吏部陸尚書家的千金,被人上門糾纏,聽他話裏的意思,好像被誰接走了。”

    朱浩故作驚訝:“那位居然是陸尚書家小姐?真是大有來頭……聽說她小小年紀就在京師擁有偌大的名聲,早知道的話就該留意看看……哼,當時只顧着找你這個劣徒,讓爲師錯過結交名媛的機會……等等,楊公子,你問我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會是覺得人被我接走了吧?”

    “哈哈哈……”

    朱浩說話的方式明顯帶着打趣,周圍莫說是看熱鬧的散客和路人,就算是楊維聰帶來的書生,也有人掩嘴偷笑。

    楊維聰道:“當日你在場,敢說不知?”

    朱浩不解地問道:“我爲什麼要知道?若我沒記錯的話,朝廷已減了陸尚書死罪,還赦免了他的家人,現在那位陸小姐已不是戴罪之身了吧?她去哪兒跟我何干?”

    “你……”

    楊維聰怒視朱浩。

    他不是說非要來爲難朱浩,而是覺得當日之事太過湊巧。

    他們人剛到,朱浩就去了,雖然有找人的合理藉口,而孫孺那貨明顯是流連教坊司的無能之輩,但事情太過湊巧,讓其不得不懷疑。

    更可甚者,他們前腳離開,後腳陸湛卿就被人接走,此事就算不是朱浩乾的,也只能來找朱浩問線索,教坊司那邊的人一問三不知。

    朱浩繼續道:“楊公子,明日就是殿試了,這會兒你還有心思爲那男女之事奔波,你這是自信明日一定能考出好成績?以我得知,最近京師士林風傳,說是你楊公子乃今年殿試狀元的不二人選,你是不是有什麼訣竅,可否告知一二?”

    楊維聰當然知道朱浩這是嘲諷他跟楊廷和的兩個兒子走得近,所謂的“訣竅”不用說就是被人提前泄題。

    而到現在,殿試考題所知者,不過只有禮部尚書和內閣幾位大學士。

    楊維聰沒說什麼,旁邊的人立馬幫腔:“楊兄臺才高八斗,乃我北直隸解元,他考中狀元有何好稀奇的?可是爾等鼠輩堪比?”

    孫孺聽不下去了,出面嘲諷:“裝什麼大頭蒜呢?既然才高八斗,爲何會試時連前十都沒考到?我先生可是會試第一!”

    “哈哈……”

    此話一出,圍觀人羣頓時有種找樂子大發的感覺,鬨笑聲響成一片。

    楊維聰發現,身邊就是羣書呆子,爲人處世一個個跟傻帽一樣,帶他們出來除了撐撐場面,只能給自己丟臉。

    “走!”

    楊維聰見問不出結果,又被人嘲弄,怒從心頭起,打又打不過,只能先帶人離開。

    “怎麼走了?”

    朱浩兀自喋喋不休,“要不我派人幫你問問,把陸小姐找回來?陸小姐如今孤苦無依,或許誠可動天,你就能收穫芳心呢?啊不對,你是幫別人收穫芳心吧?那天跟你一起的那位楊公子是誰?是不是楊閣老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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