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錦衣狀元 >第九百二十五章 別有用心之人的陰謀
    朱浩話音落下,樓梯口上來一羣人,卻是剛纔楊慎讓翰林同僚先留在附近酒肆,但他們不放心楊慎和餘承勳,竟悄悄跟了過來,在樓下也沒遭遇什麼阻攔,就這麼直接上樓來了,正巧聽到朱浩的言辭。

    聽朱浩如此說,翰林院的人立即圍了上來,氣勢洶洶,看架勢像是要打人。「諸位,不要衝動,先聽敬道怎麼說。」

    餘承勳先是勸慰了一下圍上來的人,這才帶若不解之色問道,「敬道,你是說,玉田伯的兒子,拜你爲師?」

    周圍幾個人,看着朱浩的眼神都開始冒火了。

    朱浩道:「我跟玉田伯一直都認識,你們不知情?我成婚的時候,玉田伯也去過,這好像這並不是祕密吧?」

    「那你······」

    周圍的人大有要上來教訓朱浩的意思,卻被楊慎攔下。楊慎道:「敬道,那今天的事,跟你有多大關係?」

    朱浩撇撒嘴:「今天我人都沒去,能跟我有何關係?孫孺和蔣榮雖然是我的學生,但他們在大禮議上可不會聽我的,他們有自己的主張,一個是舉人出身,另外一個則是蔣氏外戚的公子,你們覺得我能左右他們的意見?」

    聽了朱浩的話,在場的人又都覺得合乎情理。

    餘承勳趕忙替朱浩開脫:「什麼學生不學生的,他們都比敬道年長,至多不過是掛個名而已。」葉桂章道:「那你來作甚?」

    朱浩道:「我當然是來問問,這案子應該如何查······我可不想被人拿來當槍使,你們也該知曉,我不願捲入任何是非中,但現在刑部卻擺明要以我來查案,莫名其妙便牽涉其中,我來徵詢一下你們的意見,難道不應該?」

    「嗯。」

    楊慎聞言,給了朱浩一個信任的眼神,重重地點了點頭。

    餘承勳一看這架勢,有了更加充足的理由替朱浩說話:「你們想想看,若敬道真跟此事有關係,那朝廷不該以他來查辦此案,這擺明是想把敬道架在火上烤,他現在找我們商議,這說明他還是傾向於我們這一邊的。用修,你說是不是?」

    楊慎不答,卻對朱浩道:「趕緊把那些士子都給釋放了。」

    朱浩無奈搖頭,嘆息道:「雖說是讓我查案,但放人與否,可不歸我管,我最多是居中協調,或者說是被拿來給那些參與毆鬥的讀書人定罪······那些人是錦衣衛當場拿下的,我有何資格調遣天子親軍?」

    「可是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啊!」

    說話的葉桂章對朱浩有着很深的成見,心裏一陣氣餒,畢竟他現在也沒實際證據證明朱浩是皇帝是一夥的,而且看樣子,楊慎和餘承勳兩個翰林院的骨幹,也都站在朱浩這邊。

    楊慎面帶欣慰之色:「刑部讓敬道來查案,倒是好事,至少我們知道案情的進展,再者,敬道你一定要記得,要追究那些士子毆鬥的罪過,儘管去追究,不能包庇,但切忌往外牽扯,更不能讓人借題發揮,尤其不能被安上莫須有的罪名。」

    朱浩微笑着點頭:「我明白,毆鬥就是毆鬥,既不涉及禮法,更不涉及對陛下的不敬。但就是······好像翰林侍讀張秉用被人給打了,這件事······陛下可能要追究······」

    「張秉用被打了?」

    楊慎聽到此消息頗感意外。

    朱浩嘆道:「誰說不是呢,可能張秉用這個人比較招恨吧,士子見到他出面,很多人圍上去,打成什麼樣子還不清楚,可能傷得不重,就怕他被錦衣衛帶回去後,被有心人刻意弄得很慘的樣子出來博人同情,那就不好了。」

    「這....··」

    在場翰林聽了都哭笑不得。

    張璁被打,在他們看來那是

    活該,可在這節骨眼兒上,辯論沒出結果,倒是在拳腳上先贏了一把,可就比較麻煩了。

    餘承勳抱怨道:「怎麼總有搗亂的人?打誰不好跑去打張秉用?他們腦子不好使嗎?」朱浩道:「言盡於此,我還要去刑部看看是個什麼情況,回頭再與諸位細聊。」

    朱浩拱手便要告辭離開。

    衆人都打量楊慎,好像只有楊慎能決定朱浩是否可以走。楊慎點了點頭。

    儘管他對朱浩的立場也持懷疑態度,可問題是······跟朱浩相處都三年了,若朱浩是皇帝一邊的,他早該知道,到現在才懷疑,豈不是說明自己既無眼光又無能力,那憑什麼領導和團結讀書人?

    朱浩走到樓梯口時,楊慎提醒:「敬道,你有事直接到我府上找我。」

    朱浩回過頭,笑着道:「還是算了,不如就約在翰林院吧,我偶爾過去走走也好。告辭告辭!」......

    ······.朱浩這一走,茶樓二樓一羣翰林便炸開鍋。

    葉桂章走過去問詢楊慎:「用修,你說敬道到底有沒有問題?玉田伯的公子,居然是敬道的學生?這件事爲何從未聽他提及?玉田伯可是興獻後的弟弟,豈不是說,敬道屬於興獻後一系?」

    餘承勳不滿地道:「你們都在說什麼?敬道怎會跟興獻後扯上關係?」

    一旁的翰林修撰張衍慶道:「敬道本來就是安陸出身,據說跟興府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楊慎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時候去懷疑敬道,對我們來說有何意義?」

    幾人面面相覷。

    楊慎再道:「敬道乃錦衣衛千戶朱家出身,他曾在王府爲書童,跟陛下幼年便相識,但你看他入朝後,得到過一絲一毫的照顧?」

    葉桂章苦笑道:「還不算照顧?幾年下來,在同科進士中,他混得算是比較好的。」

    餘承勳道:「他是那屆的魁首狀元,現在不在館,你們居然還羨慕他前途好?你們自問誰願意跟他交換?朝廷有什麼糟心事,總能想起他,如他所言,他這是又被人拿來當槍使了,你們這都不明白?」

    楊慎擡手阻止餘承勳把話說下去,大概怕說多了影響到翰林院內部的團結。

    「行了,敬道一向都明哲保身,我料定他無心於朝政大局,很多時候都是爲人擺佈,他跟興王府的關係,一向未曾隱瞞,你們就別多心了。」楊慎道,「現在還是想想如何去營救參與毆鬥的士子。」

    葉桂章問道:「另一邊的人也要搭救嗎?」

    「當然,就算立場不同,也是讀書人,哪怕他們的確沒有堅守讀書人的本分,可要是在營救策略上有偏頗,很容易落人口實,我們要做的是儘可能讓大事化小,如此纔會減低這件事對議禮的影響。」

    楊慎很謹慎,也很有主見。

    餘承勳嘆道:「現在事都鬧起來了,就怕要平息起來不容易,有人定會借題發揮。」

    楊慎瞪着餘承勳,厲聲道:「那就別讓人有機可趁!馬上發動朝中一切可動用的資源,尤其是要讓幾位閣老、尚書出面爲那些士子求情!堵住有心人借題發揮的途徑!」

    楊慎等人出了茶樓,各自奔往六部、翰林院和國子監等處。

    隔壁正在樓上喝茶的唐寅,看着眼前一幕,輕嘆道:「這羣人,不過只是普通的翰林,卻把自己太當一回事了。」

    旁邊有個人給唐寅斟茶:「伯虎,你認爲他們行事冒失?」

    給唐寅斟茶之人,正是剛被調京城做翰林侍讀沒多少時日的張邦奇。

    本來張邦奇跟唐寅並不屬於同一體系,以張邦奇的出身,完全沒必要討好唐寅,但自從張邦奇進京後,大概明白了

    他跟新皇體系已緊密聯繫在一起,再加上唐寅年長他許多,性格沉穩,得到皇帝的賞識,跟唐寅相處起來也不累,二人的交往就逐漸增多。

    今天在大禮議的問題上,他們都沒有出面。

    二人態度一致,既不想當主角出風頭,也不想參與進去惹一身騷。

    唐寅嘆道:「翰林院的人,年輕氣盛者居多,做事不顧後果,卻自有一股文人的耿直,本是好事,可惜不顧全大局,始終前途堪憂。唉,敬道做事,有時候也太工於心計了。」

    張邦奇笑了笑。

    與唐寅很在意朱浩做什麼不同,張邦奇就算知道朱浩在新皇體系中作用非凡,也不多去問詢瞭解,更多是一種隨你們便的態度。

    「伯虎,前兩日陛下曾召見我,問詢過你入閣的事,你對此怎麼想?」張邦奇臉色帶着關切。唐寅道:「還是算了吧。」

    「嗯。」

    張邦奇點了點頭,眼裏滿是欣賞。

    看起來張邦奇對於入閣什麼的沒太多想法,但進到翰林院當侍讀,是個人都想更進一步,張邦奇不是聖人,做不到跟唐寅那麼灑脫。

    或者說,唐寅不是沒有夢想的鹹魚,入閣對唐寅來說,也是求之不得的事,奈何唐寅知道自己只是個舉人,清楚自己幾斤幾兩,這纔沒有去苛求。

    名利這東西,沒有誰真正不想要,嘴上說不要的多是認爲時機不成熟,若是能順理成章納入懷中,沒有人會嫌棄名利酸臭。

    唐寅道:「倒是敬道這孩子,估計用不了幾年,就能位列宰輔,我在朝不會有多少時日了,以後他在朝中,需要常甫你不時指點和歸正!」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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