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錦衣狀元 >第一千零六章 已到擴張時
    就算唐寅在關鍵問題上裝糊塗沒回答,對費宏和劉春所造成的震撼,已經足夠強了。

    “伯虎……”

    劉春還想繼續追問。

    “咳咳咳!”

    唐寅接連咳嗽起來。

    是不是故意咳嗽不知道,反正就是告訴劉春和費宏,我是個病號,你們遇到難題找到我作答,也要看情況,不要什麼問題都問,你們好意思讓我一個將死之人強撐着爲你們釋疑?

    劉春看出來唐寅不太想繼續“出賣”朱浩,於是對費宏道:“看來伯虎身體狀況欠佳,無法支撐,得早些回府養病。”

    聽了這話,唐寅更不樂意了,感情你們把我叫過來,不爲談正事,就爲了從我這裏把朱浩的底細給扒個乾淨吧?

    費宏點頭,起身有相送之意,最終猶自感慨:“伯虎你以後若無法到閣部問事,不必勉強,凡遇大事非你出現不可,自會有人前去通知,養病要緊。”

    唐寅心想。

    我去不去內閣,那是我的事,雖然我自己也不愛去,但你現在直接告訴我不用去了,這不擺明是把我當外人?

    那有時間的話我還非要去看看不可!

    正說着,外面有腳步聲傳來,卻是賈詠帶着幾名翰林前來,他們聽說三位閣臣同時駕臨翰林院,趕忙前來拜訪。

    劉春笑道:“這裏有我來應付,伯虎你先回去吧。”

    “嗯。”

    唐寅本來想說,我來都來了,不讓我到處逛逛?

    自己名義上當翰林學士已有半年多時間,但卻沒在衙門裏坐過一天班,翰林院各處門在哪兒,院子什麼樣,哪間房屋是幹什麼的,我都還不知道呢。

    ……

    ……

    劉春和費宏應付了翰林院一衆人後,走在回內閣值房的路上。

    劉春感慨道:“現在看來,敬道先前爲朝廷做的事,不少啊。”

    這讓費宏的氣息瞬間粗重起來。

    顯然費宏詳細思索這件事後,有一種自己被人戲耍的糟糕感覺,而很多事雖然唐寅沒細說,可費宏也能感覺到問題的關鍵……

    費宏道:“那就不是一羣人,而只是一個人。”

    這個評價算是非常中肯。

    楊廷和、費宏和毛紀,甚至是曾經的毛澄、梁儲、喬宇等人,一直在苦苦找尋的對手,竟然一直隱藏在他們中間,還一直以無所事事的閒人姿態出現在世人面前……

    當然當時也沒人敢真的相信,朱浩就是小皇帝身邊那個無所不能的軍師。

    劉春顯然不想讓朱浩揹負太大的壓力,趕忙道:“只是伯虎一家之言罷了,我倒覺得,伯虎這個人裝糊塗是一把好手。你猜我先前去他府上看到什麼?在他書房內,掛有‘難得糊塗’四個字,這不擺明告訴我們,在一些事上他會藏掖?”

    “難得糊塗?”

    費宏皺眉。

    仔細琢磨其中寓意,好像是說唐寅故意裝傻充愣,其實以唐寅的本事,怎可能一直屈居朱浩之下?

    朱浩到底是其學生。

    “嗯。”

    費宏思索後,先前肯定的答案,現在又變得不太確定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難得糊塗”這四個字是朱浩送給唐寅的,唐寅覺得有趣,便讓人雕了匾額掛在書房裏,聊以自慰,卻未曾想被劉春當成他人生座右銘了。

    其實唐寅不是裝糊塗,多數時候他是真糊塗,而且他是真的不想捲入到朝中事。

    劉春又笑道:“讓敬道去工部,倒不是什麼壞事,他不是說了嗎?他的精力會多放在管理西山煤礦和永平府礦場等事上,各地都在開礦,朝廷沒花什麼銀子,也未有動到百姓根本,地方上奏有關開礦亂象之事極少,說明敬道在開礦事上一直很剋制。”

    朱浩的開礦,跟後來萬曆年間開礦不同,朱浩秉承的原則是儘可能不要影響地方本來的產業。

    就是說……開礦也要到深山老林去,本身這些地方都是三不管地帶,不佔本來官家或是地方任何礦脈,甚至也不去影響什麼風水,最大程度避免跟地方官民產生糾紛。

    雖然也出現了永平府百姓鬧事的惡性事件,但那次主要是背後有人挑唆所致。

    現在皇帝大權在握,朝中反對的聲音迅速淡了下來,就更沒人在意皇帝在哪兒開礦的事情了。

    費宏想了想,若朱浩真如唐寅所說的那般,對新皇體系至關重要的話,那朱浩不在朝中,反而是好事。

    “唉!看來以後要多跟敬道打交道了。”

    費宏感慨間,卻也無法再像楊廷和時代那樣,想讓誰滾蛋就直接把人趕走便是,現在他這個首輔,已然屈從於皇帝的威壓,皇帝要用誰,他別說是把人趕走,連暗中使絆子都有很大的壓力。

    而且以費宏的性格,也不會去做這種喫力不討好的事。

    朱浩就繼續當隱藏在皇帝身邊的幕僚,哪怕以後走到明面上來,只要跟費宏的矛盾不外顯,他都能忍受。

    這就是費宏跟蔣冕,乃至跟楊廷和的本質區別。

    ……

    ……

    朱浩當上工部左侍郎後第一件事,就是乘坐火車去西山。

    結果在西山沒等進到實驗室,便遇到提前得到消息,已在這兒等他的蘇熙貴。

    蘇熙貴最近常在西北和京城兩地跑,這段路可不比京師到江南,路多險阻,而且很容易遇到成羣結夥來犯的狄夷,所以此時的蘇熙貴看上去,憔悴了許多。

    “蘇東主辛苦了……看你風塵僕僕的,這是去過何處?挺遠的吧?”朱浩一邊往裏走,一邊問跟在身後的蘇熙貴。

    蘇熙貴陪笑道:“沒多遠,就是去了一趟宣府,把那邊入冬後的布料款項給結算一下。不過話說現在西北可真亂。”

    好像是在提醒朱浩。

    別總顧着大禮議之類的朝爭,西北重中之重的防務,都沒人管了?

    朱浩道:“是啊,最近誰還管西北?連臧中丞都從宣府回來了,下一步看誰來當這個三邊總制,把西北軍務給提振起來。”

    “不知何人接管此重任?”

    蘇熙貴一臉關切地問道。

    朱浩笑着搖搖頭:“暫時不知。”

    蘇熙貴尷尬一笑。

    那眼神好似在說,你都不知,還有誰知道?

    這種事不都是你一句話的事情麼?

    只要你提前告訴我,我去巴結一下,回頭西北之地的生意,不是有大把好處等着我?

    朱浩道:“蘇東主,咱的銀號開了有幾年了,現在每年雖然也有進項,但明顯收益不夠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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