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真的需要把徐欣調到自己身邊,幫自己處理往來的文書,以及安排事務了,能順便給自己出謀劃策自然更好。
正忙活着,敲門聲響起,“進來吧,門沒栓。”張璟應了一聲,頭都顧不得擡,應付眼前的公務,呂貴管着衛裏的屯田,或許是怕張璟查他的帳,擔上干係,這些日子來,開始把屯田的賬目呈給張璟。
張璟也只能抽空看看,身邊着實沒什麼人手幫他查證賬目。前世的他多少還有點財務知識,而這個時代的賬目又是簡單的龍門帳,雖然看的慢一點吧,終究也是能看得懂,不至於被糊弄了。
“打擾璟哥哥了。”薛彥君見張璟忙的跟什麼似的,心裏不由有些忐忑,怕耽誤了張璟的正事。
“客氣什麼,”張璟擺擺手,“妹妹自己坐,我對完這筆賬目再說。”
薛彥君好奇的湊過去,問道:“哥哥在覈對什麼賬目?”
“唉,”張璟嘆氣,擡手撓了撓腦門,手上沾染的墨跡頓時就在腦門上印上了幾道黑引子,他渾然不覺,“衛裏的屯田,現在着實沒人可用,我只好自己對了。”
薛彥君忍住笑,從袖口掏出帕子,“哥哥別動,”說着,毫不避嫌的擡手,給張璟把腦門子上的墨汁給擦掉了,一邊還埋怨,“哥哥真是的,也不知道仔細一點,瞧你這滿手滿腦門子的墨。”
張璟嘿嘿一笑,也不着惱,姑娘的一番好意,他得多狼心狗肺,才能對真心實意的對待自己的姑娘發怒?
“行了,別擦了,”張璟擡手握住了薛彥君的手,“我去洗洗,妹妹你先坐會。”
說着戀戀不捨的鬆開了薛彥君的素手,出去洗手洗臉去了。
薛彥君也跟着站起來,給張璟收拾亂糟糟的書桌。
不大工夫,張璟神清氣爽的回來了,對正在給自己收拾書桌的薛彥君說道,“妹妹不用收拾了,一會兒又叫我弄亂了。”
“水靜居士不是給哥哥介紹了一位徐先生麼,”薛彥君並未聽張璟的,一邊收拾,一邊問道,“這等文案之事,何不讓那位徐先生處理?”
張璟點頭,“我正有這個打算呢,之前把他放在經歷司原本就是考驗的意思,現在看起來,做的不錯,是時候讓他幫我處理這些雜事了。”
二人又閒聊了幾句,薛彥君突然問道,“哥哥,朝中多數大臣屬意的太子人選除了沂王之外,怕不做他人之想,是耶?”
張璟點頭,“當然了,其實就算是愚兄,也是贊成陛下立沂王爲太子的。”
“那哥哥有沒有派人保護沂王?”薛彥君輕聲問道,“一旦有人鋌而走險,欲圖謀沂王,一旦沂王又和不測,哥哥該如何自處?就算陛下不追究哥哥的責任,那些屬意沂王的朝臣呢?”
那些人想害死個把人,辦法實在太多了,保管事後沒有半點手尾。到時候他這個錦衣衛指揮不背鍋,誰背鍋?屆時怕是景泰帝都饒不了他,哪怕是他心裏再怎麼高興,面上也不會表現出來,反而會重重的處置他這個特務頭子,以儆效尤。
至於那些屬意於沂王的朝臣,更是會跟自己不死不休。
說白了,豬八戒照鏡子,兩面不是人。
“妹妹先回去,”張璟三兩步衝出書房,“我這便去安排,待他日再給妹妹道謝。”
正往外跑,不想水靜也來了,張璟顧不得跟水靜客套,跟水靜抱了抱拳,“某有事,今日便怠慢居士了。”
不想水靜居士攔住了他,“指揮且慢,貧道有一言,請指揮務必聽聽。”
張璟見狀,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的,便停下腳步,“居士請說,某洗耳恭聽。”
見張璟急匆匆的樣子似乎是有什麼大事,水靜索性也不賣關子,“貧道長話短說,沂王之安危,事關重大,指揮一定小心戒備。”
這……張璟不由感慨,你們這一個兩個的,能不能別這麼聰明,倒顯得我跟個草包似的,當然,這只是玩笑,張璟巴不得自己身邊的人個個都是諸葛武侯一般的天人之才,那樣自己纔會輕輕鬆鬆的混喫等死。
“多謝居士提醒,萬分感激,”張璟對水靜居士躬身一禮,人家特意來提醒自己,至少這份心意值得自己銘感五內,而且也從側面表面,水靜居士的確是想投靠自己的,“居士與薛家妹妹可真是英雄所見略同,薛妹妹正在我哪兒,剛剛得了她的提醒,我這正打算去沂王府看看。”
水靜居士聞言點了點頭,“早知道如此,貧道就不跑這一趟,那指揮趕緊去忙吧,貧道告辭。”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張璟連忙叫住了水靜,“居士莫急,居士若是有暇,不若去找薛妹妹,等某回來,再與二位詳談。”
水靜聞言,便不推辭,“指揮自去,貧道正好與薛家妹子切磋棋藝。”
張璟幾步便跑到了自己小院前面的倒座房,今日值守的是韓立和秦武,張璟也顧不上其他的,對迎上來的韓立、秦武吩咐道:“快,派人去通州田莊,讓我三哥親自帶一百緹騎回京,暗中保護沂王府,其餘的繼續操練。”
秦武聞言,立即領命,“郎君放心,我親自跑一趟。”
張璟點頭,“快馬加鞭,明日一早便進城。”
“郎君放心。”秦武領命去了。
“老韓,你帶着府上的親兵,立即前往沂王府,今晚就勞煩你們護衛沂王府安全了,不過不要聲張,暗中進行。”張璟對韓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