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全。”
顧湛北身體微微靠着，有些不太習慣袒露自己內心真實想法，但被喬若惜漂亮的眼眸看着，他稍緩氣息，如實說：“我對你很早上了心。”
很早就對她上了心？
喬若惜眯起漂亮的眼眸，見男人不語。
她沉吟了一會，才說道：“我當時是真的想跟你試試的。”
輕柔的聲音落在耳畔，顧湛北的車在路邊停下。
喬若惜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跟我爸爸提親，不過我爸說，你長得好看，雖然比我年長好幾歲，但年紀大的男人會疼人，你主動提親，必然心悅我。我仔細想了想，你長得確實挺好看的，我沒談過戀愛，身邊的人都在談，我就想，跟你試試也無妨。”.七
顧湛北面露詫異，顯然不知道這些。
喬若惜話鋒一轉問他：“你知道後來，我爲什麼又不想搭理你了嗎？”
顧湛北蹙眉，儼然不解。
“喬詩琪說，你跟我提親，根本就不是因爲喜歡我，你是被顧爺爺逼着來的。因爲我是爸爸唯一的女兒，以後喬家的產業都是我的。你只要娶了我，就相當於得到了喬家。我一個年輕女孩，哪裏是你們的對手，早晚喬氏都要被你們給併吞，借勢壯大北川。”
喬若惜略微偏着腦袋，直勾勾的盯着顧湛北，感慨道：“你心情不好，就是因爲被逼着來提親。不然，你幹嘛對我那麼冷漠。哄都從來不哄我……人家男朋友都是親親抱抱舉高高，溫柔體貼，風趣幽默，你呢，跟塊冰山一樣。連約會都是循規蹈矩，跟被逼着來的一樣，我就真的以爲你根本就不喜歡我。跟我提親，真的只是想家族聯姻，藉機併吞喬家。”
顧湛北：“……”
“抱歉，我確實不會哄人。”
在這方面，顧湛北也沒有任何經驗。冷冰冰的少年，連朋友都沒幾個，身邊更沒有幾個女性。
裴歡歡他完全當個鬧騰的小妹妹，整天跟在他身後跑，完全不需要他哄。
家中也只有他跟顧老爺子，沒有其他女性，顧湛北完全不知道怎麼跟女生相處。
當時喬若惜年紀小，他也怕喬若惜覺得他不正經，是個浪蕩子弟，自然不敢有半分越矩。
卻不知道他自以爲的紳士風度，看在旁人眼裏，竟然是不解風情，被逼上陣的原因。
顧湛北呼吸急促了一分，手握着方向盤，他舔了舔脣開口。
“那時你年紀小，我怕嚇到你，不敢越矩。惜惜，我提親，只是因爲我心悅你，想娶你，跟任何事無關。以後，我會盡量改，不會不哄你。”
更從沒有想過，要藉機併吞喬家。
男人一臉認真，只是冷慣了，即便是深情的保證，臉上仍是他一貫的冷峻。
性格不是一兩天養成，哪能說改就改？
還是顧湛北這樣從小養成的老古板。
喬若惜瞭解他的性格，也不爲難他，只彎脣笑了笑，話鋒一轉揶揄道：“你跟宇洋哥性格天差地別，你們怎麼玩到一塊的？”
周宇洋那張嘴，死人都能給說活。
一個話多，一個冰山。
這兩人怎麼玩到一塊的？
顧湛北擰着眉，似乎也在思索這個問題。
忽然這個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江林打來的，公司出了點事，需要顧湛北過去，開個緊急會議。
喬若惜見男人蹙眉，便善解人意道：“既然是急事，那你先過去吧，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我送你。”
顧湛北口吻篤定，不放心讓喬若惜自己一個人回去。
知道這男人的心思，喬若惜也就隨他。
省的讓他擔心。
……
裴歡歡一走，別墅都安靜了不少。
蘇姐正從花園裏剪了些月季回來插瓶，在客廳裏跟喬若惜撞見，便笑着道：“太太，你跟先生試完婚紗了啊？”
顧瑤拍照的技巧還不錯，本身就是無死角的俊男美女，穿着婚紗站在一起，宛若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蘇姐看着有些驚豔。
來回不停地翻着那幾張婚紗照，眉開眼笑道：“太太真好看，跟先生很登對。若是先生父母還活着，看到他跟太太你結婚，肯定很高興。”
喬若惜沒見過顧湛北的父母本人，但見過照片，偶爾聽聞起，是對很恩愛的夫妻。
思及路上跟顧湛北談論的，喬若惜心裏涌起一股情緒，不由得感到心疼自己的丈夫。
父母早逝，自幼跟在古板嚴厲的爺爺膝下教養長大，會性格孤僻，也是人之常情。
喬若惜莞爾：“他們在天上能看到的。”
蘇姐聞言笑着點點頭，沒有談論這個話題。
把手機還給喬若惜，便詢問：“太太今晚想喫什麼？蘇姐給你做。”
蘇姐的手藝好，也挺符合喬若惜的胃口的，剛剛纔喫飽飯，現在也沒什麼特別想喫的，就讓蘇姐看着來做就好。
喬若惜在外脾氣火爆，但在家裏，上至老爺子，下至端茶遞水灑掃的工人，都是一貫的好脾氣。
蘇姐很喜歡這個太太，點點頭，又說：“歡歡小姐跟裴少爺已經回杭城，這段時間事不少，等太太跟先生結婚，倒是可以去度蜜月。”
早前有裴歡歡在，這人就是個電燈泡，喬若惜跟顧湛北在哪，她也要在哪，做什麼都要插上一腳。
也得虧喬若惜好脾氣不跟她計較，蘇姐看着都替喬若惜感到憋屈。
想到什麼，蘇姐又道：“先生從小身體就很不好，又是多代單傳，老爺雖然嚴厲，但其實心裏疼少爺的緊，凡事都多替先生考慮幾分。老人家年紀大了，心裏顧慮也多，太太，你可別往心裏去。”
蘇姐在顧家做事多年，很受老爺子跟顧湛北的尊敬。雖然她覺得喬若惜不會因爲這個跟老爺子心生膈應，不過出於種種因素，也不住多考慮幾分。
是心疼喬若惜，也更是心疼周旋夾在中間，不易的顧湛北。
知道蘇姐是不想讓她跟老爺子心生芥蒂，怕她誤會，喬若惜有些好笑，但也沒生氣。畢竟從前自己做的有多過分，她心裏有數。
示意蘇姐不必擔心，又問了老爺子在不在樓上，喬若惜就讓蘇姐去忙，她則去看看顧老爺子。
顧老爺子剛午睡醒來，正在花園水榭裏讓章管家陪他下棋。
章管家看到喬若惜過來，恭敬地喚了聲少奶奶。
喬若惜喊了聲章伯，讓他別客氣，熟絡的走到顧老爺子旁邊坐下：“爺爺。”
“回來啦。”顧老爺子捻着一顆棋子，溫和的態度氣定神閒。並沒有因爲裴歡歡跟裴邵陽回去，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喬若惜剛頷首，顧老爺子看了章管家一眼，章管家起身，笑着對喬若惜道：“既然少奶奶你回來了，你就陪老爺下棋吧。我這學藝不精，還真稱不了老爺對手。”
顧老爺子愛好下棋，向來是棋逢對手。
章管家在顧老爺子跟前，還真無法招架，
喬若惜聞言便頷首，接替了章管家的位置。
章管家便起身先出了水榭。
霎時間，只剩下喬若惜跟顧老爺子兩人在。
顧老爺子就問：“婚紗試的怎麼樣，還滿意嗎？”
老人溫和的眉眼關心，平易近人。
喬若惜拿了拍下的照片給他看：“陸姐姐幫我設計的，很合適。爺爺看看好不好看？”
相冊裏的男女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十分登對。
顧老爺子不禁有些晃神，好一會才頷首：“是不錯。”
老人眼睛裏多了幾分笑意，是高興的。
喬若惜正想說什麼，顧老爺子忽然話鋒一轉道：“歡歡跟邵陽回去了，就不問問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