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單手抄着袋,挑起一眉走進來,上下打量了喬若惜一眼,勾脣道:“吾家有女初長成,漂亮了。”
喬若惜秀眉揚起,一副見鬼了一般的表情:“我沒聽錯吧小舅舅,你竟然誇我誒!”
要知道袁野雖然疼她,但嘴巴欠的要命,沒少說她長得醜。
爲此小時候兩人還打過架,最後還是喬琛開口,這小子纔不情不願跟她道歉,誇她好看。
袁野切了聲:“誇你一句,還真信了啊?”
大好日子,喬若惜不想跟他鬥嘴,話鋒一轉問:“你上來幹嘛?”
袁野見她神情緊張,笑了笑,給了她個不用緊張的眼神,說道:“時間差不多了,姐夫讓我來看看,你們準備的怎麼樣。”
聽到沒事,喬若惜才鬆口氣。
可不想她跟顧湛北的婚禮會出現任何意外。
想到什麼,喬若惜問袁野:“裴歡歡有來麼?”
今天一天都沒看到裴歡歡那丫頭。
裴歡歡一直對她跟顧湛北的婚事極度不滿,幾次三番想要破壞兩人,把她給趕走。今天婚禮,裴歡歡要是來,不能這麼老實吧?
不來也不太現實。
“剛來,她爸媽看着呢。”袁野擡起的手搭在她的肩膀裏:“放心,裏裏外外全都是保鏢跟監控,不會有問題的。”
他深深的眉目注視着喬若惜,喬若惜心裏一暖,很是感動的點點頭。
快十二點了,該去教堂了,袁野也沒再這裏多待,讓他們趕緊處理好出來,就先離開了換衣間。
臨的時候,袁野又回頭說了句:“今天很美,便宜顧湛北了。”
把他家小寶貝給娶了。
含笑的聲音落在耳畔,喬若惜仲怔後脣角輕輕翹起。
顧瑤感慨:“你們感情真好。”
“那是。”
畢竟是她舅舅,感情能不好麼。
喬若惜輕挑起秀眉,提着裙襬重新坐回了化妝臺前,上完最後的脣膏。
與此同時,另一邊。
今天的賓客來的着實多,教堂被包了下來纔不顯得擁擠。
從世界各地過來的賓客都過來向顧湛北打招呼祝賀,幾個伴郎都忙的不行。
眼見行禮快要開始,才找了個地方坐下喝水。
周宇洋突然開口:“聽說昨天江律深老婆,又去找惜惜茬,被送了回去?”
顧湛北鳳眸一沉。
周天駿道:“今天好像沒見到江三叔。”
“惜惜什麼時候得罪他們了?”蘇祁不解,不知道喬若惜跟江家的矛盾。
周宇洋勾着脣角,意味不明道:“老婆侄子睡在一起,被惜惜捅破了。”
話音一落,空氣彷彿都在這一剎那靜止,皆是驚愕不已。
這種醜聞,換做在任何一家被爆出,都是個天大的笑話,遑論是在江家白家那種世代爲內閣效勞的書香門第。
更是毀滅性的。
這白瓊妃是腦子瓦特了吧?敢做出這種事!
顧湛北蹙着墨眉,喊來保鏢頭子顧欽叮囑:“盯緊了,別讓任何蒼蠅進來。”
今天的婚禮,全場戒備森嚴,別說不法分子,一個蒼蠅蚊子,都休想飛進來。
但今天的賓客太多,從全國各地過來,難免擔心會有些蒼蠅老鼠渾水摸魚進來。
跟喬若惜的婚禮,準備了兩三個月,顧湛北不容許會出現半點意外。
“顧總放心,全場戒備,絕不會有不法人士能混進來。”顧欽向顧湛北保證,那男人才頷首,示意他下去。
儀式要開始了,作爲新郎官的顧湛北跟幾個伴郎都去準備。
當然,最忐忑緊張的還屬看起來穩如老狗,內心早已經慌了一批的喬若惜。
兩世嫁給顧湛北,歷經那麼多事,這是他們第一次舉行婚禮,心中的緊張,無以復加的緊張。
喬琛自從早前住院後,打從出院開始就一直在喬家裏休養,沒怎麼出來露臉。
今天獨女出嫁,他一身西裝革履,頭髮梳得油亮鄭重,看到一襲婚紗出來,明豔大方,高貴優雅的女兒,他面露出釋然的微笑,揚起了脣角。
“特別好看。”喬琛頷首,眉眼間滿是欣慰和動容。
“眨眼就二十年了,都長這麼大,要嫁人了。”
“你要捨不得我,我不嫁了,就在家裏給你養老。”喬琛嗔了她一眼,大喜日子,不許開這種玩笑。
喬若惜這才彎了脣角,挽住喬琛的臂彎,跟着父親走向禮堂。
悠揚的古典樂演奏,也在這一剎那轉換成婚禮進行曲。
喬若惜挽着父親的胳膊,穿過鋪着紅地毯,長長像是沒有盡頭一般的走廊,身後是顧瑤等一杆伴娘,以及兩隊龍鳳胎的金童玉女提着花籃在身後撒花。
鮮花在灑落,音樂在演奏,賓客們紛紛矚目。
每走一步,過往的記憶,都在喬若惜腦海中浮現,有上輩子的,也有這輩子的,好的壞的,皆是歷歷在目:
“喬若惜,你真的要跟我離婚?”
“是,顧湛北,我一點都不喜歡你,既然沒有感情,你爲什麼要綁着我?爲什麼要讓我那麼痛苦?”
“非離不可?”
“我一天都不想見到你!”
“好,我同意離婚。”
“喬若惜,別妄想了,顧湛北死了,他不會再來救你了。”
“你以爲錦城真的愛你嗎?實話告訴你,給你獻血的是顧湛北,根本不是錦城。”
“我明天就要嫁給錦城了,你也該死了。”
“……”
所有的記憶都在腦海中揮之不散,喬若惜握着捧花的手指發緊,望向紅毯另一端,被伴郎們擁簇着,一身西裝革履,英俊非凡,宛若童話中走出來的王子一般的顧湛北,那股恐懼才逐漸消散,被他罕見的溫柔笑意給暖化心中的那些不安,有的只是嫁給他的喜悅和幸福。
喬若惜眉眼彎彎,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顧湛北,對不起我曾經那麼任性傷害你。
這輩子,我喬若惜,絕對不會再辜負你了。
喬若惜默默地在心裏想着,已經走至了顧湛北的跟前。
“岳父,惜惜。”男人一身西裝勾勒出他完美挺拔的身材,衣冠楚楚的模樣,芝蘭玉樹,宛若天神般的存在。
喬若惜一瞬看的有些呆,嘴角輕揚着淺淺的弧度,梨渦迷人。
男人性感的喉結滾動,鳳眸是難掩的驚豔。
他的太太,太美了。
喬琛將兩人的神態收入眼裏,眉眼間的笑意更甚,拍了拍喬若惜的手背,對顧湛北道:“湛北,今天我把惜惜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對她,絕對不能欺負她,知道嗎?”
“岳父放心,我必然把她視若生命,絕不會辜負您的信任,不會辜負惜惜。”男人口吻鄭重,一字一句充滿了力量,如同石錘般敲砸在喬若惜的心口,深深地烙印在她的信箋。
男人堅定地表情沒有任何遲疑,全是出自真心的肺腑之言。
喬琛把喬若惜的手交給他:“去吧。”
彼時,婚禮進行曲抵達了高潮,慷慨激昂。
喬若惜挽着顧湛北的手腕,全場矚目下,兩人肩並肩走向神父。
禮堂裏的賓客神色各異,坐在父母跟二哥身邊的裴歡歡死死地繃着一張臉,妒忌和不甘,幾乎從眼底裏噴薄出來。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裴歡歡一直被嚴加看管着,幾乎沒有離開過保鏢和父母兄長的視線。.七
如今,眼睜睜的就要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跟別的男人結婚了,她心裏不甘憤懣極了,可左右夾擊的看管,她什麼都坐不了。
一同來參加婚禮的霍錦城兄妹跟喬詩琪臉色也很難看,可不同於裴歡歡的任性妄爲,喜怒全寫在臉上,那幾人都死死地繃着臉,沒把那些妒忌不甘寫在臉上。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想要阻止,已經幾乎沒有可能。
裴邵陽手搭在裴歡歡的肩膀裏,將差點站起身的裴歡歡摁了回去,深沉的眼眸透着警告:“今天的婚禮全場直播,裴歡歡,你不想把我們裴家的臉全部丟光,你就老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