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莉莉的女性,還是那個催促她的男人,亦或者兩者都是?
灰原哀努力讓自己表現出自己現在的年齡該有的樣子,一個走丟的小孩對陌生人抱有警惕心應該是很常見的事情纔對。
在白朗蒂將尋人啓事放到網上後,結果來得比預料得更快。他立刻得到了尤金的情報。對方居然就在離他們不遠的水族館。
白朗蒂立刻趕去了網站上留下的位置,誰也攔不住。
灰原哀在“先回去算了”和“還是跟上去吧”之間猶豫了一會兒,想起尤金對白朗蒂的態度,和他那句經典的——是讓你帶走不記得我的白朗蒂更能讓我更「恐懼」,還是現在就殺掉白朗蒂會讓我更「恐懼」——她還是跟了上來。
誰知道這兄弟倆會不會一時上頭做出什麼事情來,雖然白朗蒂看上去只是抱着“得教訓一下這小子”的念頭,但尤金顯然不會手下留情。
而即使灰原哀現在如臨大敵,但面前的女性並沒有表露出關懷以外的態度,就像她真的僅僅是因爲看見快被推搡着跌倒的女孩,順手幫了一把而已。
事實上,這是因爲莉莉看到了人羣中的貝爾摩德。
在尤金研發出「亞弗戈蒙」後,組織的人對aptx4869的基本應用也有了頭緒,回溯生物細胞迭代週期的特質最明顯的改變就是對人體生理年齡的逆轉,這種細胞級別的功能顯然不是他能從無到有獨創出來的。
aptx4869本身就有這樣進化的可能性。
所以最好還是不要讓她發現人羣中的灰原哀,即使只有百分之一被察覺出來的可能性也不要有。
於是莉莉·特莉薩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這個女孩,僅僅是這麼簡單而已。
莉莉·特莉薩和赤井秀一來到水族館則完全是出於另外的原因。
衆所周知,白朗蒂一拳可以打死五個尤金,又衆所周知,因爲尤金討人厭的屬性,很難相信琴酒會在兄弟倆的爭執中幫忙。
說起幫忙,琴酒幫着白朗蒂一起揍尤金的可能性反而更大一點。
既然尤金現在已經沒有活動的必要了,那把他和琴酒分開纔是最合適的做法,至於要怎麼做到這一點,得有一個人能保護尤金,同時吸引琴酒的仇恨值纔行。
比如赤井秀一。
“有沒有一種可能,只是說一種可能,”黑貓嘀嘀咕咕道,“赤井秀一也會幫忙一起揍尤金呢?”
它用最平靜的語氣說着最激烈的話:“那可是尤金啊!哪個被他嘴炮過的正常人不想給他兩拳呢,不信您問灰原哀,我覺得她的內心也有着這樣質樸無華的憧憬。”
“……可是尤金還有其他能叫的人嗎?”雖然有些頭疼,但莉莉也不能否認這樣的可能性,她在扮演尤金的時候好像是得罪的人好像是有億點點多。
但是如果赤井秀一和琴酒真的本來就不對付,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還是行得通的吧?
“不行的話就讓白朗蒂瘋狂過鬥毆檢定好了,他在近戰上很難失手吧。”莉莉把pnb也想好了。
這樣想着,她和赤井秀一走去了休息室。
……
“稍等一下,景。”波本突然叫停了對話,他收起剛纔響了一聲的手機,從椅子上站起來,朝馬丁尼勾了勾手,“你過來一下。”
他會避着諸伏景光的行爲也是有些出乎馬丁尼的意料,比起自己,波本應該更信任自己的發小兼同學兼同事纔對。
有什麼是不能當面講的。
“你的暗網賬號除了我以外還有誰知道密碼?”波本突然問。
馬丁尼一愣,立刻想了起來——自己在以前任務的時候好像告訴了波本自己那個兒戲的123456密碼。
“我在你的賬號裝上了插件,爲了以防你又沒頭沒腦的揹着我幹一些出格的事情。”波本坦然無比,“三分鐘前,你的賬號被登陸了,有人發佈了關於卡慕的懸賞……”
他看着面色乖巧的馬丁尼,懷疑起他來也是毫不猶豫,“你又想做什麼?”
馬丁尼覺得自己有點冤。
雖然是他做的沒錯,但這事就和馬丁尼完全沒關係啊!
水族館那邊即將開始多方混戰,但馬丁尼不是一心想搞明白“自己”是怎麼和琴酒鬧崩的,並且挖出“自己”後來的動向嗎!
以及……
“你是什麼時候裝上的插件……這完全是對我隱私權的侵害!你這個人怎麼回事,馬丁尼可是什麼都沒瞞着你!”他義正言辭控訴道,“而且知道我密碼的也只有你,你以爲我是那種會把機密到處亂講的人嗎!我所有的密碼可都是123456啊!”
波本:“……”
你這不是正在到處亂講嗎。
“你和其他人能一樣嗎,”馬丁尼看見了他稍微爍動的眼神,繼續控訴,“其他人也沒有把柄在我手上啊!”
波本剛冒出頭的感動立刻化爲了過往雲煙。
“而且我爲什麼要針對卡慕,我和他根本不熟。”馬丁尼還在從事實層面找原因,一副被冤枉了後氣得跳腳,以至於一定要找個說法的憤怒模樣,“而且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後你第一反應居然是我又想幹什麼,哼哼哼,這話應該我問你吧。你又懷疑我幹什麼?”
波本用看小孩表演的表情看着他,等他說完後才慢慢開口:“爲什麼要針對卡慕?要我說原因嗎?”
馬丁尼皺眉:“什麼原因?”
“你知道卡慕和琴酒在一起行動,你從若林教授那裏看過名單,知道他也是收到郵件的一員。你不能確定他是否會參與行動,但只要他有所打算,琴酒就一定會和他一起。”
“然後呢?”
“因爲你會繼續查下去,順着「馬丁尼」的過往,拿到他留下的東西,那麼最後大概率會和其他事務所的調查員撞上。其他人都無所謂,可你不想面對琴酒,他見到你一定會殺了你。”
馬丁尼:“……”
“儘快把卡慕踢出局,現在的你最想做的事情不就是這個嗎?要這麼做也不難,既然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研究員,只需要簡單的懸賞就能把他拖住,連帶着琴酒也無法繼續行動。”
波本不太愉快地笑了一聲。
“以前你也是這樣,幹一些看上去摸不着頭腦的事情,在事情發展的開始完全看不出來結果,但經過多方博弈之後得到自己想要的場面——聽上去是不是很熟悉,這種事情我不是經歷過嗎?”